“降谷的伤势加重了,正在高烧中,我这边会马上安排他去医院。”
“是!麻烦诸伏先生为降谷先生操心了,请问是哪一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这倒不毕了。”诸伏景光撇了对面的降谷零一眼,“因为发烧,他现在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听他呢喃几句,都是工作上的话。所以…”
诸伏景光的话停在了这里,电话那头的风见裕也立刻反应过来,“是!还请诸伏先生告诉降谷先生,请他放心,基本的工作,我们会处理好。还请降谷先生,好好养病,保重身体!”
“那就麻烦你了,风见。”诸伏景光合上手机,“现在可以了吧,吃完早饭,我便送你去医院。但是今天我有一些必须要亲自到场的工作,所以没办法在医院陪同。不过,我想身强体健,即使发高烧也要奋不顾身参与工作的zero,完全可以自行就医。”
“……”这是生气了…降谷零呼出一口气,因为发烧,呼出的气都格外的滚烫。“对于这样擅自帮我决定的做法,我真的会生气的,hiro。”
“我也该生气了。”诸伏景光将托在手中的碗放下,“虽然你现在还在生病,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问问你。”
“什么?”有什么比他生病来得还能让诸伏景光生气的吗?
“昨天是不是趁着我去房间的时候,和小熏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诸伏景光盯着降谷零,他一开始确实以为降谷零只说了一些让贺茂熏不好意思的话。不过,经历了昨晚上贺茂熏刻意地提及他父母的话题后,诸伏景光就知道了绝对是降谷零的主意,让贺茂熏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谈及他的父母。
“什么事情?”
诸伏景光皱眉,两人僵持着对视了十几秒后,降谷零败下阵来。“抱歉,hiro,我不该和她提那些事情。”
“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父母的事情,原本便没有打算瞒着小熏。”诸伏景光明白降谷零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可以多一个交付心思的对象。父母的事在诸伏景光心中到二十三岁为止都是最难以触碰的裂痕。不过,现在,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也或许是因为看着他和哥哥的生活都步入正轨了,诸伏景光现在提起父母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伤痛,更多的是思念和遗憾,遗憾自己的成长过程中缺少了他们。“小熏是被宠大的孩子…”诸伏景光低下头,看着已经喝下一半的味增汤。
眼前闪过贺茂熏笑得乐呵呵的模样,从他遇到她的那天起,贺茂熏最多的表情就是笑,笑得甜甜的,又有一些没心没肺的感觉。即使平时贺茂熏总是说两句不喜欢家里,不喜欢自己的父亲贺茂俗太,但是从她的实际表现来看,那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在被爱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即使她的嘴巴上时不时抱怨一两个人,但其实吧,她心里对那些所谓讨厌的人都是十分关心的。这样的孩子,会很善良,也会对喜欢的人义无反顾地付出她的好。
这也是诸伏景光有些担心的地方,他有些担心,当贺茂熏知道他父母的事情后,知道了他那不太美好的成长历程后,会不会站在怜悯的角度看他。在这种关系下,诸伏景光会成为被围绕迁就的一方,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在爱情中,还是应该双方处于同一高度,才能多长久一些。
愣神了几秒后,嘴角轻微地上翘了一些,“我和她的成长经历注定了我们两人的思考方式是不一样的,她未必会感同身受我的父母的情况,并且我也不想让她感同身受。”那自己的不幸遭遇换取到另一方的同情,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感情中不需要同情,一旦带上了“他都这样了,我怎么还能…”的想法,之后会越来越难以相处。“就顺其自然吧,我感觉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降谷零拿着三明治,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诸伏景光,“hiro,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觉得吧,你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因为高明哥和嫂子的事情。”
“有一点吧,在长野的几年,我可是有在成长的。”一口灌下剩下的小半碗味增汤,诸伏景光站起身,“我去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就出门吧。”这个时间差不多去叫还窝在床上的小姑娘起来了…
丢下呆在客厅的降谷零,诸伏景光独自走进房间。径直走到窗户旁,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阳光洒进来的同时,太阳光照亮了床铺。一深一浅两条被子,勉勉强强还能看出是两个被窝的形状。不过浅色被子太霸道了,硬是把深色被子挤到了边边上。
露出右脚的贺茂熏,没用了诸伏景光给她抢空间,整个人大字型趴在床上。被子从头到脚腕,把她整个裹住。
诸伏景光绕到另一半,拉起深颜色的被子,但被贺茂熏压住一小半的被子,小力气完全拉不出来。“小熏,醒醒吧,时间差不多了。”
被窝里的贺茂熏动了动,没几下就恢复了平静。
“小熏,该起来了。往旁边稍微动一下,我需要把被子迭好。”
被子底下的再次动了动,伸出被窝的手,一把抓住了被诸伏景光扯起的另一半被子。“景景~困~你别抢我被子~”晚上不想睡,早上不想起,贺茂熏彻彻底底地贯彻了。“再睡十分钟,等一下再叫我…”
“没有等一下了。”诸伏景光往上用力,将整条被子扯了出来,然后直接展开,掀起的被子盖下的同时,埋住了刚刚伸出脑袋贺茂熏。“zero生病了,我现在要送他去医院。”将被子折迭起来的他,对上贺茂熏迷迷糊糊绝对没睡醒的眼睛,“顺路,我还可以送你去学校。需要的话,小熏,你现在就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