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雪并没将两人先前的挑剔放在心上，笑笑道：“没关系，受教了。”
因着eric和欧航这一岔，方淮雪倒是没有来时那么紧张了。
许子宸随意将手里的杂志扔到茶几上，对其他几个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跟她单独聊聊。”
徐皓看看表，应道：“行，订的餐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到，来了我喊你们。”
许子宸勾唇道：“用不了那么久，我就问她几句话。”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坐在许子宸对面沙发上的方淮雪不免有些忐忑，猜不到许子宸要问她什么。实际上对于调岗，她自己也是一肚子疑问，但并不敢直接问出来。
出乎方淮雪意料地，许子宸倒主动提起了这件事：“知道我为什么调你过来吗？”
方淮雪摇头：“不知道。”
许子宸道：“上次在《忘忧录》片场，罗旭不是因为我的事为难你了吗？我听徐皓说了。”
“呃……”
这话不太好接，方淮雪斟酌了一下才道：“也算不上为难吧，可能罗少那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让我做的也都是助理职责范围内的事。”
许子宸笑了一下：“你还挺维护他？你不是我的粉丝吗？”
方淮雪：？？？！！！
不是，询问对方是不是自己的粉丝是娱乐圈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
而且其他人问这个问题，方淮雪还能从容应对，可如今被自己的偶像正主问到，方淮雪顿时有种小秘密被戳破的慌乱，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如今她调到许子宸团队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也不是会故意搞砸工作以求换岗的性格，如果老实承认自己是他的粉丝，极有可能让许子宸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而且她刚成为罗旭助理时韩程也提醒过，这一行比较忌讳助理带入过多私人感情服务艺人，尤其许子宸这种万千少女的梦中情男，大概会更谨慎。从他从不用女助理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想通这一层，方淮雪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自己是他粉丝的事瞒住，于是斩钉截铁答道：“请放心，我不是您的粉丝，也不是要维护罗少，只是就事论事。”
许子宸搅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缓缓道：“哦？那你送的那份完全合我饮食习惯的早饭，还有咖啡，都只是巧合？”
方淮雪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的确是巧合，像我这样的打工人光忙工作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实在难有空追星。”
“哦，打工人啊……”许子宸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方淮雪漫不经心道：“那你进娱乐圈当艺人助理，也是为了挣钱咯？”
方淮雪瞎话编得渐入佳境，一脸苦大仇深点头道：“是呀，这两年就业竞争大，工作不好找。之前在外面公司干了两年多视频剪辑，压力大收入也不高，老板还整天压榨我们加班，我实在不想秃头猝死，所以才换了个艺人助理的工作。”
许子宸道：“艺人助理的工作不见得就比剪辑师轻松。而且据我所知你最开始是分在姚靓手下的吧？在不温不火的艺人手下当助理，收入不可能比在外面公司上班高吧。”
方淮雪没料到许子宸会这么纠结这个问题，只好继续编：“刚入职的时候是少一些，但脑子和心不累。而且我听朋友说能跟上好老板的话，收入不会比我以前少，至少我在罗少手下的时候，他开的待遇就比我以前在公司还好了。”
许子宸道：“你是在暗示我给你的工资不能比他给的少吗？”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jpg
方淮雪赶紧表态：“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当然我的确希望能有好的收入，毕竟上班就是为了挣钱嘛。但是我也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能者才能多劳多得，我相信只要我工作干得好，宸少也自然不会亏待。”
许子宸唇边的笑意加深，目光似能洞悉一切：“编得好，我差点都要信了。”
方淮雪被他看得心里发虚，面上却毫不露怯，正欲狡辩就听许子宸接着道：“你身上的衣服鞋子背包都很普通，但你手上戴这只表，虽然牌子非常小众，我却恰好知道。”
许子宸的话让方淮雪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藏手但立刻反应过来，硬生生忍住了。
许子宸似笑非笑道：“前年意大利名匠洛里斯设计了一款名为fiore eterno的限定款手表，只有他们家老客才有资格购买，并且要提前半年预定。每只手表的表芯上都铭刻了购买者的名字，全球一共只有十只，一只表就要780万。这个价钱倒也算不上天价，但也绝不是一个每天为工资奔忙的‘打工人’能承受的。”
听了许子宸的话，一向善于表情管理的方淮雪都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使出洪荒之力控制却依旧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只表是去年她生日时方新宇和安欣送她的礼物，送的时候他们没说这表的由来和价值，表上也没有明显的品牌标识。因为设计简约低调十分符合她的审美，所以平日她都戴着，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表竟然这么贵！！更没想到这么小众又不起眼的手表，许子宸居然会知道！
许子宸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方淮雪的神色，虽没有继续质问，眼神却相当咄咄逼人。
方淮雪感觉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嘴上说着：“事情其实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