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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将此事说到了点子上。
  的确如此,孤启从未这般畏手畏脚过,寻常他想做什么,无需告知任何人,早就做了,不然京城为何满是孤家疯子的言论。
  无非是郁云霁早就叮嘱了他,不许他闹事,而今恭王殿下又在宴上,倘若他像方才那般又出了事端,只怕会被殿下看轻。
  “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孤启冷声道。
  孤善睐微微摇了摇头,含笑看着他:“那这可如何是好,我原是有些线索,可长兄这样,我反倒不愿说了。”
  孤善睐此人甚是狡猾,他心中有自己的成算,今日这般做,想来是还有旁的目的。
  “你究竟想如何?”孤启眯了眯眼眸。
  他这些年何曾这般隐忍过,若放在以往,他早要闹了。
  孤善睐偏着头想了想:“我哪里有旁的意思,自然是我想早日嫁进恭王府嘛,你我兄弟二人,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彼此为难呢,长兄。”
  他微微直起了身子,朝他耳畔倾斜了几分,低声道:“那禁步不在我这里,如今在……”
  他低声道出了几个字。
  孤启眉头紧皱,冷道:“你想作何?”
  孤善睐抿唇笑道:“长兄想要,自己去寻好啦。”
  “殿下……”含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不可在此处多留,而今宴上人多眼杂,若是不及时去寻,届时落入有心人之手,怕是会难料。
  孤启冷睨了他一眼,带人出了百草亭。
  也是在此时,孤善睐含笑的脸神色渐渐淡了下来,朝着身旁小侍低声吩咐道:“去临华殿,告诉皇贵君殿下,鱼儿上钩了。”
  宴上人多眼杂,不曾有人注意到,角落有一行人顺势出了去。
  正中央是一群柔枝嫩条的舞郎,丝竹声悦耳,忽而弦转急。
  第18章
  “什么,不见了?”
  郁云霁心头腾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来这儿之前,她已然嘱咐孤启多次,可如今他独自离去竟是不曾告知于她。
  他时不时便要发一次疯,倘若牵扯到她,她这些时日的努力便白做了。
  两人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郁云霁突然想起来什么,沉下脸道:“周子惊兴许知晓,她去哪了,我去找她。”
  *
  孤善睐所说的这个地方有些偏僻。
  百草亭这一带,到了夜里是没有掌宫灯的,到底是宫中的地界儿,竟是连个巡逻的女卫都不曾有,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时有些难言的怪异之感。
  只是时间紧迫,此事不宜声张,孤启只想着快些把玉佩找回来,免得到时孤善睐在背后使些手段,亦或是被旁人发现他不在宫宴之上。
  越往里走,好似天边的明月也愈渐隐去,眼前愈发黑暗。
  他出来的匆忙,担心太过招摇,不曾带着提灯照明,更不曾料到这处连宫灯都没有。
  而今只借着淡淡的月光,根本瞧不清什么。
  “殿下,这儿有些冷……”含玉打了个寒噤。
  孤启站定,不再打算往前走。
  却在此时,眼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孤启心头像是被温暖的春水包裹,他张了张唇,却不曾吐出半个音节,身上的初春料峭的寒意,像是也被这股凭空而来的暖意驱散。
  是恭王殿下。
  此刻恭王殿下就站在他的面前,这里只有他们俩。
  孤启轻轻颤抖着,他有好多话都想同恭王殿下说。
  自那日一别后,他们已有多年不曾见面,都是他在人群中,等在她的必经之路,远远望上一眼。
  他捏紧了衣角,却不敢先开口,直到郁枝鸢回头看到了他。
  像是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里,郁枝鸢也怔了一下:“你怎会在这里?”
  “恭王殿下,”孤启朝她行了一礼,“我……我的禁步丢了,我便带着侍人来寻。”
  “是吗,何不多带些人。”郁枝鸢表示了解此事。
  她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
  孤启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挤出涩声儿:“恭王殿下能同我一起找吗?”
  他看不清郁枝鸢的神情,几息才听她道:“可。”
  虽是只回了他一个字。可此时孤启已心跳如鼓,他不自觉的勾出一抹笑意。
  孤启原想着能快些找到早些回去,可不曾想在此碰到恭王殿下,只要殿下在此处,让他在这里呆多久,他都是愿意的。
  郁枝鸢身边的女卫提着灯匆匆赶来,她接过女卫的宫灯,俯身寻着他口中那枚禁步。
  心口跳得越来越快,他险些要喘不上气。
  此刻若是不说,将来再想说怕是没了机会,而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孤启攥紧了衣袖,看着身侧郁枝鸢的侧颜,像是一瞬间下定了主意。
  恭王殿下不会不喜他的,她待他那般好,又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怎会不喜他。
  这般想着,他心中更有底气了几分:“恭王殿下……”
  “你看,这可是你要找的禁步?”郁枝鸢摸索了一会,便直起腰来,将掌心那只饱满的芙蓉摊出。
  看着她手中的白玉,孤启再也忍不住,扬起脸对上她的眼眸。
  他心中是欢快的,那些呼之欲出的想法终于能在今日说出口了,同他的恭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