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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佑侧头看他,他睡得沉了,侧首倚在那里,背后红色的天鹅绒靠椅,也像是一簇熊熊燃烧的玫瑰,在他雪白的面容旁徐徐地盛放。
  冷气太足,他皱着眉动了动,想要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孟佑忍不住向着他伸出手来,像是被蛊惑一样,想要以指尖轻试他唇角的温度。
  触碰如同蝴蝶触须,孟临殊觉得痒,向着一旁躲了躲,嘴里呢喃了什么,孟佑凑近一点,听到他含糊地说:“裘桓……别闹。”
  哪怕在梦里,他居然还在喊裘桓的名字!
  孟佑眼里的温柔快乐,都在一瞬间结了冰,屏幕上的光变成了冰蓝色,落下来,让他的面孔也扭曲冷酷起来,他看着孟临殊,视线太过专注,连睡梦中的孟临殊都有所察觉。
  孟临殊睫毛轻轻地颤抖着,终于睁开眼睛,一旁的孟佑笑着对他说:“哥,你睡醒了?”
  孟临殊顿了半晌,才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电影演到哪了?”
  “快结束了。”孟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问他,“哥你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孟临殊有些尴尬,他没有做梦,只是半睡半醒间,以为自己身边的人是裘桓。
  这话面对着孟佑实在说不出口,孟临殊只说:“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把孟佑送回疗养院时,已经临近晚上九点多。
  城市灯火遥远,孟临殊推着孟佑,却只将他送到房间门口——
  自从孟佑长大,条件允许之后,孟临殊便不会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而是给他更多的独立私人空间。这是曾经在孤儿院中长大的人最欠缺的东西,孟临殊在成长中不曾拥有,便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享受到。
  孟临殊又揉了揉孟佑的脑袋,叮嘱他说:“在这儿有什么缺的记得告诉我,打到你卡上的钱记得花,不要替我节省。”
  孟佑点了点头,却又可怜巴巴地问孟临殊:“哥,你进了组就要好久不能来看我了,今晚不能留下陪我吗?”
  孟临殊犹豫,孟佑撒娇说:“你以前都会讲故事哄我睡觉的,小时候我们都发烧了,我还哭着一定要和你睡在一起,妈妈吓唬我,说和你一起要去打针,我明明怕得要死,还死抓着床不肯走。”
  提到孟怀柔,孟临殊的心彻底柔软下去。
  那次流感,孤儿院中很多孩子都生了病,连他也发烧倒下,是孟怀柔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们,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顾不上,等他们都痊愈了,孟怀柔大病一场,自此身体就有些亏了底子。
  看着孟佑和孟怀柔有六分相像的面孔,孟临殊到底点了头:“好,我留下……”
  话音未落,手机却响了起来。
  屏幕上,浮现出“裘桓”二字,孟临殊眉头皱起,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楼下,裘桓半倚在车上,视线落在二楼走廊窗口。
  疗养院装修豪华,走廊全是大幅落地窗,擦得锃亮的玻璃上,映出孟临殊和孟佑的身影。
  隔得远,其实看不清楚两人的神情,只能看出两人离得很近,倒像是彼此之间,亲密至极。
  “玩够了吗?”裘桓神色冰冷,语气倒是很轻松,带着一点笑,慢悠悠地说,“玩够了就下楼,我来接你回家了。”
  第11章
  裘桓在楼下等了十分钟,孟临殊才下了楼。
  裘桓不常等人,也没什么人敢让他等着,所以就这十分钟的时间,他也等得不耐烦至极。
  可等到裘桓真的看到孟临殊,看他皱着眉,一张漂亮的面孔被夜色浸透了,却只能不情不愿地向着自己走来,又觉得等这么一会儿也值得了。
  等孟临殊走近了,裘桓问:“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孟临殊是标准的养生派,除非是拍戏,或者有避不开的应酬,不然每天都早睡早起。反倒是裘桓,忙起工作来不要命,闲的时候也养成习惯,不到三四点不睡觉。
  这样一个人,说现在太晚,就算是孟临殊,也忍不住嗤笑一声:“裘家也有门禁?”
  裘家当然没有门禁,是裘桓自己忙完了,特意提早从外面回来,发现孟临殊居然还没到家,就出来抓人了。
  孟临殊和他说话的语气挺不客气,可他反倒不生气了,孟临殊只要能和他说话他就高兴,哪怕是这么横眉冷对,也比沉默着当做没看到他这个人要好。
  所以裘桓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这不是天黑了,怕你一个人不安全。你可是老爷子的心肝儿,万一真出了事,老爷子不得把我们都削死。”又弯腰替孟临殊把车门打开:“上车吧。”
  孟临殊说:“我自己开车来了。”
  “我让司机明天开回去。”裘桓说,“路上替你买了东西。”
  孟临殊不想上车,可裘桓的手臂就横在他旁边,有点跃跃欲试地想要合拢了把他抱在怀里。孟临殊不用抬头也能看到,二楼那里,孟佑就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
  刚刚知道孟临殊要走,孟佑脸上的失望太过明显,孟临殊看了心里满是愧疚,可他实在不敢赌,如果不下来和裘桓回家,裘桓会不会直接冲上去,当着孟佑的面发疯。
  孟临殊到底还是妥协了,刚俯身要坐进车里,裘桓忽然手臂一拢,将他向后推在了车上。
  车身金属冷硬,正好抵在孟临殊的腰后,孟临殊眉头皱得更紧,冷声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