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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驳一时顿在那里,看着孟临殊,忽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孟临殊是为了什么:“电话打完了吗?打完就过来拍戏了。”
  孟临殊听到声音,慢慢地抬起眼睛,像是没有听懂曲驳在说什么,曲驳看他的脸色很是难看,问他:“怎么了?”
  他这才说:“曲导,我家里可能出事了,得先打个电话。”
  曲驳看他这样,还以为他接电话听到了什么噩耗,连忙道:“你先打。”
  虽然孟怀柔不准孟临殊带坏她的儿子,可孟临殊知道,孟怀柔能打电话给他,一定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先给孟佑打了个电话,孟佑果然不接。孟临殊又给学校老师和宿管分别打了电话,问了才知道,两天之前,孟佑就因为和同学发生冲突,两个人都被关了禁闭。
  同学家是本地的,很快就被父母接回家里反省了,只有孟佑因为自己孤身一人,学校就把他关在宿舍里,什么时候愿意写检讨承认错误,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接了电话,宿管还不当一回事:“年轻男生都像是小孔雀,总有点自己的骄傲,让他们反思也是为他们好。”
  可寝室门一打开,学校那边傻了眼,房间空空荡荡,孟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宿舍是一楼,也没专人看管,可孟佑腿上有残疾,自己怎么翻出去的?
  这是个未解之谜,校方再不敢轻视,查了半天监控,看到孟佑居然混上了厨房的采购车,一路坐着出去了。
  孟临殊本来以为孟佑顶多是在国外待的不适应闹脾气,没想到竟然胆子这么大,现在跑得无影无踪。
  他一个还没满十八的小孩子,异国他乡,语言不算太通,不良于行又身无分文,能去哪里?
  万一孟佑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又该如何向孟妈妈交待?
  孟临殊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当即就向曲驳请假,要出国一趟。
  这么慌乱的时刻,他又下意识给裘桓打了个电话,只是没有打通,旁边江迎忽然小声说:“您的护照……上次被拿走,还没送回来。”
  上次就是裘桓想和他一起出国度假那次,被他拒绝之后,就自作主张给他办了签证,护照也一直没有还回来,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地忘了这件事了。
  可听在孟临殊耳朵里,却不是那回事。
  裘桓本来就一直很防备他离开,之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把他关在家里关了很久,直到后面孟临殊答应和他在一起,才愿意让孟临殊正常出门。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裘桓似乎变好了很多,可孟临殊的心始终悬着,总觉得裘桓随时会翻脸变回之前的样子。
  现在知道自己的护照居然在裘桓手里,孟临殊只觉得果然如此,裘桓果然还是过去那个跋扈肆意,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裘桓。
  可刚刚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他想给裘桓打电话,其实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裘桓已经变了,变得能在这种时候让他信赖了。
  原来还是没有。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孟临殊却也只是失神了一瞬,便强撑着精神,让江迎直接去拿自己的护照。
  旁边曲驳一直没走,听了全程,看孟临殊这么方寸大乱,劝他说:“小孩子乱跑也是常有的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又往他手里塞了杯热奶茶,“你是不是有点低血糖?”
  孟临殊自己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勉强冷静下来,拿着奶茶想要打开,可是手指微微颤抖,吸管竟然插不进去。
  曲驳伸手替他把吸管插进去,又拿纸巾擦了擦,看江迎那边电话还没打通,就和孟临殊说:“我有个叔叔正好住在那边,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安排人手找你弟弟。毕竟你就算现在买到机票,也要飞个一两天才能过去。”
  曲驳说完,看孟临殊点了头,就起身去打了几个电话,和孟临殊说:“已经打好招呼了,一有你弟弟的下落,会立刻通知我们。”
  孟临殊轻轻地“嗯”了一声:“曲导,谢谢你。”
  “举手之劳。你可是我的男主演,我有义务保证你的身心健康。”
  孟临殊笑了笑,可眼底殊无笑意,视线投向远方,低声说:“刚刚是孤儿院的院长给我打的电话……我们都叫她孟妈妈,因为是她养大了我们,又给了我们一次生命。
  “我一直很感激她,想要让她以我为荣,当时大学的时候,有星探挖我去拍戏,我本来不想去,可如果大学毕业从实习律师做起,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混出头。我想早点赚钱,能回报孤儿院,也能报答她……”
  他说着说着沉默下去,手指收紧,指尖在奶茶杯上压出淡淡的红痕,像是玫瑰花骨朵里面那一点艳色,开到了最盛,就要凋零了。
  就在曲驳以为他不会再说开口的时候,听到他很低很低地说:“我们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抛弃。”
  这一声很轻,如果不是曲驳一直仔细地听,几乎就要落在风里被吹散了。
  曲驳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地攥住,随着他的话语,一道生出了苦涩。
  这一刻,曲驳似乎透过水底的影,触碰到了高悬在天上的那轮月亮。
  可曲驳却丝毫不敢亵渎,只是绞尽脑汁安慰他说:“其实我以前也是个问题青年,我在国外长大,那边大环境比这边‘开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