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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和孟临殊说话也是,听到孟临殊这边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裘老爷子和颜悦色地问他说:“养鸟了?”
  孟临殊应是:“买了只小鹦鹉。”
  “你有个伯伯也喜欢养鸟,家里廊下挂的全是,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爸爸。”
  裘老爷子说了半天,总算说到正题:“你最近和你二哥吵架了?”
  孟临殊不想骗裘老爷子,所以轻轻“嗯”了一声。
  裘老爷子叹气说:“你这个哥哥,从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我管教不周,他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我一定为你撑腰。”
  这段时间,孟临殊都没听到过裘桓的名字,甚至连和裘桓有关的一切,他都敬而远之,下意识地把裘桓从他的生活里排除出去。
  现在突然又听到裘桓的名字,孟临殊只觉得呼吸都闷了一下,手指痉挛似的收紧。
  掌心里的鹦鹉叫了一声,轻轻啄了啄他的指尖,他这才发现,自己抓疼了它,连忙松开手,和裘老爷子说:“爸爸,我知道的。”
  裘老爷子问:“快要过年了,除夕你们导演,总要放你们回来吃饭吧?”
  孟临殊犹豫一下,听出裘老爷子话里的期待,到底说:“好。”
  裘老爷子心满意足,挂电话前,像是刚想起来,和孟临殊说:“对了,老二那个逆子住院了,过年估计也好不了,你放心回来,肯定见不到他。”
  哪怕再不想见到裘桓,听裘老爷子这么说,孟临殊还是有点啼笑皆非,感觉裘桓在裘老爷子眼里,好像也是个总爱招惹是非的。
  不过孟临殊也很感激裘老爷子,没提让他去医院看望一下裘桓的事,毕竟如果裘老爷子开口,以孟临殊的性格,就算再不想去,大概也真会为了裘老爷子走一趟。
  鹦鹉吃饱了,叼着瓶盖跑来跑去,这是它最喜欢的玩具,孟临殊特意给它买的那些,它看都不看。
  孟临殊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养宠物,他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能负担得起另外一个小生命。
  现在有了钱,正好也有了空闲,看着小动物在身边开开心心地活着,就好像又养了一个小小的自己,能够吃饱穿暖,还有自己的玩具。
  之前过年,回孤儿院的时候,孟临殊会带上各种吃的用的,还要给每个小孩子都准备一个红包。现在在裘家,他就是最小的,红包不用准备了,至于那些吃用的,裘老爷子更是不缺。
  想来想去,孟临殊特意去城外的庙里,求了保佑健康长寿的符。
  他一向是个很周到的人,家里每个人都求了,顺便也给裘桓求了一个,打算到时候一起给裘老爷子,等裘桓回来的时候让裘老爷子转交就好。
  到了除夕那天,孟临殊一早就回了裘家。
  到的时候,裘定懿还没回来,裘老爷子一个人在花厅听戏。
  唱戏的是梅濮声老先生的徒孙,之前孟临殊为了拍戏,拜梅老先生为师,跟着学了一段时间,梅派规矩大,按照辈分,这人还要叫孟临殊一声师叔。
  可他已经四十多岁,比孟临殊大了一轮,所以期期艾艾地喊了句“小师叔”。
  听得裘老爷子笑道:“我们临殊人小辈分高,我们也不占你便宜,给你包个大红包,今天早点回去过年。”
  等他走后,裘老爷子问孟临殊:“吃早饭了没有?怎么瘦了这么多,我让厨房给你下完馄饨?”
  面对裘老爷子,孟临殊脸上的笑容深了许多:“已经吃过饭了。我过去也是,一到冬天就容易瘦。”
  裘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嘘寒问暖许久。孟临殊口袋里的小鹦鹉待不住,钻出来叽叽喳喳地叫。
  裘老爷子问的话就一顿,很惊奇道:“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怕它一个人在家无聊,也是想带来给您看看。”
  裘老爷子特意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半天,又拿了小米喂鹦鹉吃。
  因为宠爱孟临殊,裘老爷子连带着对孟临殊养的宠物也爱屋及乌:“我记得仓库里放了个清朝时候的古董鸟笼,拿紫檀还是什么木头雕的,上面还嵌了象牙,待会儿我让人找出来,给你擦干净带回去。”
  孟临殊只是笑,陪着老爷子散步赏花,等到傍晚,裘定懿也回来,张罗着要一起包饺子。
  孤儿院里,每年除夕,孩子们也都在一起包饺子,孟临殊手巧,包的又好又快,看得裘定懿叹为观止:“临殊手长的漂亮,居然还这么巧。”
  裘老爷子却很心疼:“这是以前吃了多少苦,才能练出来的。”
  裘定懿无奈:“爸,大过年的,你就别悲春伤秋了。妈妈以前说你像林黛玉,我还觉得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想到还真是啊。”
  裘老爷子:……
  这糟心的女儿,真是他亲生的啊。
  三人正有说有笑,外面门被推开,微凉的风卷着花园里的梅花香气一道涌了进来。
  孟临殊下意识抬眼,看到裘桓就这么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长度刚及小腿,这样的尺寸,稍微矮一点就显得臃肿,可他高,不但高,而且消瘦了很多,穿起来就格外的风流笔挺。
  他之前虽然行事杀伐果决,可在孟临殊面前要么横眉冷对,要么像个公子哥似的没个正型,现在眉眼凌厉冷峻,却又不像是过去那么张扬肆意,打眼一看,竟然给人极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肃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