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孟临殊撑到现在,也只是有点抑郁倾向,已经算是格外的坚韧坚强了。
  裘桓小心翼翼地把护身符捧在手里,哪怕孟临殊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让裘老爷子起疑心,这才替他也求了一道符,可裘桓看着,就有种错觉,好像孟临殊对他,也不是彻彻底底的憎恨,或许他们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人总要有点精神支撑,尤其是裘桓这种情况下,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失去了孟临殊,现在只是这么一点的激励,就让他猛地又燃起了希望。
  裘桓大喜大悲太过,一时间,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要不是裘定懿在场,说不定就要掉眼泪了。
  裘定懿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奇怪道:“你摆张臭脸给谁看?”
  裘桓问:“临殊呢?”
  裘定懿说:“在外面接待客人。”
  裘桓正在卫生间洗脸,闻言问:“谁来了?”
  “舅妈带着少钦来拜年了。”裘定懿说,“舅妈和临殊还挺投缘的。”
  “是吗?”裘桓笑了笑,“临殊和谁都能聊得来。”
  其实孟临殊并不算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安静而温和的,但就是因为他待人接物都这么温柔和善,人又长得好看,却没有一点大美人常有的骄纵跋扈,所以特别容易招烂桃花。
  裘桓很自觉,把自己也分到了“烂桃花”那一档。
  他洗完脸,又刮了个胡子,因为孟临殊的平安符,他身上原本的颓唐也没了,整个人反倒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盛少钦和盛夫人在客厅,这个时间,裘老爷子一向得去做针灸,作陪的就是孟临殊。
  裘桓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盛夫人笑着和孟临殊说:“……你和大哥长得不像,倒是和阿芙有几分神似,坐在这里不说话的时候,我远远看着,倒真有阿芙年轻时候的样子。”
  裘桓心道,舅妈真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他妈是瓜子脸,大双眼皮,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是混血,孟临殊却更内敛婉转,眼尾斜飞入鬓的,真不知道哪里像了。
  裘桓推门进去,笑道:“舅妈来了。我今天起晚了,您见谅。”
  盛夫人全名蓝双鹂,是香港老牌世家蓝家的小女儿,年轻时起便身体不好,到了如今的年纪,看起来仍是柔柔弱弱,很有种西子捧心的柔弱美,坐在那里和孟临殊说话,说话声音温柔,倒比盛少钦看起来,更像是一对母子。
  盛夫人看到他来,立刻道:“阿桓来了,我听你爸爸说,前段时间你生病了?怎么这样不当心。”
  “不小心着了凉,在医院吊了几天水也就好了。”
  裘桓说着,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在孟临殊身边坐下——
  盛夫人坐在主位上,盛少钦坐在另一边,身为裘家人,他和孟临殊当然要坐在一起。
  盛夫人笑道:“你们啊,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心疼自己。少钦也是,前段时间出任务回来,身上都是伤,我让他小心点,他只说我不懂。”
  盛少钦视线不易察觉地在孟临殊脸上打转,闻言咳了一声:“妈,给我留点面子。”
  盛夫人嗔怪地看他一眼,问孟临殊:“临殊的电影拍的怎么样了?之前的颁奖礼我也看了,没想到咱们家也出了个最年轻的影帝。”
  从裘桓在他身边坐下,孟临殊就有些不大自在,闻言只道:“都是前辈们抬爱。”
  “他就是这么个脾气,谦虚惯了,您不知道,连大名鼎鼎的曲驳曲大导演,都对他钟爱有嘉。”裘桓说的明明很正常,可话里面若有似无透出一星半点的酸味,要孟临殊微微皱起眉来,他却已经把话题岔开,没在这上面过多纠缠,就好像刚刚也只是随便提起而已,“倒是少钦,大过年的出任务受了伤?上面就没说嘉奖一下?”
  他这样子,如果孟临殊突然离开,倒像是小题大做。况且这之后,裘桓就也没再提过他,甚至连坐下的距离,都很有分寸地没有靠他太近,弄得孟临殊虽然不太习惯,却也不至于紧张防备到连和裘桓坐在一起都做不到。
  几人闲谈间,裘老爷子做完针灸出来,孟临殊总算找到机会让了位置,出门透气。
  这样的寒冬,池中锦鲤仍旧鲜活灵动,一尾尾色彩妍丽,见他过来,以为是有人喂食,争先翻涌。
  孟临殊站在池边,低低地舒出一口气来,打定主意,今晚一过就走,免得还要多和裘桓碰面。
  身后忽然有人问他:“平安符是你求的?”
  孟临殊肩膀微微一僵,转头果然看到裘桓就站在他身后。
  裘老爷子畏寒,裘家的温度向来比别处要高,孟临殊穿了件宽松的套头卫衣,因为瘦,领口那里看起来松松垮垮,露出的锁骨精致漂亮,像是玉石雕出来的一样。
  裘桓站得比他高,只要稍微一低眼睛,甚至能看到一点锁骨下面紧实光洁的胸膛,要裘桓下意识就回忆起来,以前自己曾经在上面留下的牙印,是多么鲜明香艳。
  这么一走神,刚刚想好的开场白就全忘了,等裘桓回过神来,就看孟临殊眼神十分戒备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怎么……”裘桓总算是找回了思绪,“我看那平安符挺精致的,就想问问哪求来的。”
  自从孟临殊出院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之前哪怕是在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大部分时间也会有护工在旁边守着,现在裘桓过来和他说话,孟临殊能感觉到,自己立刻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