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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双鹂担忧道:“阿桓,你这次,可实在是有些任性了。你爸爸刚刚……看起来很失望。”
  裘桓认错很快:“是我不好。舅妈,这两天多亏你和少钦在,不然爸爸心情只会更糟。”
  “我也少钦也只是一时待在这里,遇到大事,亲戚之间,不就是要这样守望互助吗?当初你舅舅去世,整个盛家无一人能够依靠,多亏大哥派人过来,不然我们孤儿寡母,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蓝双鹂抽出手帕,拭了拭眼角,言语之间满是关切,“只是阿桓,你这么一发道歉视频,让外人怎么看你?”
  “他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还是舅妈您拿来的那些照片提醒了我。既然有人能拍到我和临殊,那就说明我们的行踪不是什么秘密,难免没有更多照片流出去。倒不如我先道歉,也是帮着临殊澄清一下,免得大家都以为,他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裘桓微微一笑,“我毕竟是爸爸的孩子,就算是不在裘氏干了,爸爸还能真把我饿死不成?舅妈您就放心吧。”
  蓝双鹂现在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太好看,旁人看来,只觉得她和裘老爷子一样,是被裘桓这一手先斩后奏给惊到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裘桓这一手,直接将她后面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
  拿到裘老爷子面前的照片只是一部分,更多的,都在她手里,只等有一天突然爆出来,将裘桓和孟临殊乱丨伦的罪名钉死。
  如果是一般的罪名,或许大众讨论几日也就算了,可这种违反公序良俗的,却足够给人极深的印象,深到裘氏股价必定受到严重影响,到那时候,就算裘老爷子仍旧属意裘桓继承家业,也要考虑大众的舆论压力。
  就算那时,裘桓再跳出来承认,自己和孟临殊不是亲生兄弟,大家也只会以为他是巧言令色,随便找个理由洗白自己。
  可现在,裘桓干脆利落地承认,两人没有血缘关系,那这些照片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了。
  那狗仔蹲了许久,才拍到了这些照片。蓝双鹂当时听说,裘桓为了和董事会的那些人抗衡,自请离开裘氏,这才觉得时机到了,将照片送到了裘老爷子面前,果然也顺顺利利让盛少钦顶替了裘桓的位置,可现在看来,却是打草惊蛇,要裘桓有所警觉了。
  隐忍这么多年,现在偏偏乱了阵脚,到底还是有些得陇望蜀了。
  不过还好,毕竟不是无路可走,裘桓这一步,虽然将她的计划打乱,却也将自己的后路给斩断了,就算是董事会里最古板保守的“保皇党”,现在看他承认错误,大概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替他说话了。
  ——这也正是,盛少钦上位的好时候。
  “说的也是,你们还年轻……日子久了,才知道真金不怕火炼。”蓝双鹂拍了拍裘桓的肩膀,又转眼看向盛少钦,真心实意地感叹说,“总是,来日方长啊。”
  裘桓笑了笑,等蓝双鹂走后,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被她拍过的地方。
  旁边裘定懿说:“看你这样子,是查清楚,都是舅妈捣的鬼了?”
  “不用去查,只看这事,最后获利的是谁就行。”
  裘定懿只稍稍一想,便叹了口气:“舅妈怎么这样。盛家还不够她嚯嚯的吗?”
  裘桓只道:“舅舅去的太早,哪怕有父亲帮扶,这些年到底是走了下坡路。少钦就算再天纵英才,想要盛家回到当年的繁盛,也要费一番功夫,又怎么比得上直接入主裘氏方便快捷?”
  裘定懿奇怪道:“你倒是心平气和,也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裘桓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你别看老爷子这两天对着我喊打喊杀,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总归都是亲戚,不好破了彼此的和气,要是舅妈自己能迷途知返,那就再好不过了。”
  裘定懿当初选择艺术,而不是去公司任职,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些人事往来之间的勾心斗角,现在听裘桓说这些,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裘桓却没继续往下说,忽然拿出手机,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好像没看到想看的东西,就又百无聊赖地放了下去。
  裘定懿还以为他有什么后手,在等着消息过来,结果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裘桓只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个笑容来,也不和裘定懿说话了,直接就接起来,语气又温柔,又带点端着的味道,就像是公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喂?你今天不是还要拍摄吗,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那边,孟临殊看着面前平板上的视频,问裘桓说:“为什么突然公开道歉?”
  “正好想起来了,反正早晚要道,顺手就录了视频发上去了。”
  “你突然被喊回裘家是因为什么?”孟临殊不理他胡说八道:“爸爸又说什么了吗?”
  “老爷子发现我跑来和你住在一起,骂了我一顿。”裘桓轻笑一声,“视频刚发出去就打电话过来,怎么,关心我?放心吧,我活得好好的,就是被关禁闭不能去见你了。这几天你记得好好吃饭,别又做你那只放盐的白水煮青菜了。”
  孟临殊:“我觉得白水煮青菜挺好吃的。”
  裘桓:“是吗?那我给你做饭之后,怎么再也没见你进过厨房?”
  孟临殊沉默片刻,把电话挂了。
  王明明正忧心忡忡,看他挂了电话,连忙问:“裘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