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饭桌上的时候已经碰过好多次了。
秦恣望着盛行意,没吭声,只是笑着歪了歪头,示意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场景布置得虽然也挺简陋,但拍照很出片。
她们四个人该拍的拍,等都满意了才停下来。
并且这期间酒意也都散差不多了,秦恣才从抽屉里取了一副新的扑克牌,因为她跟盛行意说过的可能会跟何念她们打扑克牌之类的,实际上这就是个烟雾弹。
等盛行意跟何念和贺兰馨开始摸牌了,她才走到电视机那边,插/入了自己的usb进去,她挡着盛行意的视线,像是拿遥控器做着调试,等她们一把打完了,她才发挥着自己的演技,说:“对了,我这两天出门新拍了个关于西城的视频,你们帮我看看效果怎么样?我怕我给西城抹黑。”
何念和贺兰馨什么都知道,此刻也只得演。
何念跟贺兰馨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快忍不住了,自己清了下嗓子,摸了摸自己的眉钉,说:“那行,让我这个西城土著来看看。”她拍了拍盛行意的肩,“行意也可以看看。”
盛行意看着电视机,脑袋点了点:“好啊。”
秦恣拿着遥控器,就在盛行意的旁边坐了下来,这其实是让她最忐忑的一个环节。
口袋相机在书桌上跟之前一样架着,不过盛行意不会想到的是它正在录制。
视频的一开头,就是秦恣下了车。
她在叨叨着自己因为给老板视频剪辑而感到头痛的事情,又说这段铁定不能播出去,一定要剪掉才能发。
依旧是第一视角,她很惬意地就在街边转悠。
路过的小狗会被她记录,遇到的盛开的小花她也会打招呼,还有一些商贩的老板,她也会对人家笑着道“生意兴隆”“上午好”。
但没走多久,秦恣似乎就有些“迷路”了。
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咖啡店,外面露天的位置上有人在那里坐着边喝咖啡边晒太阳,于是她碎碎念着,准备去问“路人”。
这也是视频里的第一位朋友。
视频播到这里,秦恣就看了眼盛行意的反应。
她不相信盛行意没发现有什么端倪。
盛行意的嘴唇抿着,睫毛扇了两下,看得特别认真。
何念和贺兰馨也翘着二郎腿托着腮看进去了。
视频还在继续,这个路人对于秦恣的问题答不上来,不过表示让秦恣不要着急,先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
秦恣欣然应允。
往后就是一点点地揭开,她以采访的形式跟这位朋友聊着天。
秦恣会问对方现在的生活过得怎么样,满意吗,一点一点地深挖,直到对方喊出来盛行意的名字,对着镜头笑:“盛行意,生日快乐,我演不下去这个路人了。”
“这个视频太考验我的演技了,你知道的,我以前抄你作业很容易被老师发现,老师把我逮到跟前一问我有没有抄,我都不用回答老师就会发现了,这么些年了,我的演技也依旧没有进步。”
“仔细想想,我们很多年都没见了,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们就不同班,不过那会儿还能远远地看着你在主席台,或者在楼梯口遇到你,但后来你如我们预想的那样,考去了最好的大学。”
“我现在很好哦,拿着几千到万的工资,有一个稳定的恋爱对象,家里还给我提前买了房,怕我以后被人欺负了,哈哈哈。”
视频里的朋友说着眼眶含泪,好在她们选的地方靠角落,也不用那么容易就被人察觉。
“那你呢?盛行意,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有没有长成你自己喜欢的大人呢?”
“认识你的时候我们都才十二三岁,我记得我们以前也曾经畅想过未来,不对,你没有,你说你目前就是考个好大学,其他的你都没想过,那这个目标实现了之后的你呢?”
“也是在那个年纪,我们就不能再当朋友了,你的时间被剥夺得厉害,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跟她们偶尔还是会联系,偶尔也还是会想到你,我们一直也没有机会跟你开口。”
“那件事我们从来都没怪过你。”
……
贺兰馨在开哭之前就给宗乐发了消息让人来接了,等这个视频一结束,她跟也在流眼泪的何念就得走。
要不然待下去就是大家哭作一团。
显而易见的是,让盛行意跟秦恣单独呆在一起就最好。
毕竟在这件事上她们的出力并不多。
秦恣再看这个视频也仍然眼眶泛红,她自己的阈值已经提高了些许。
而盛行意托着腮,眼泪晶莹地往下坠,鼻尖哭得红红的,她没有一刻分过神,视线始终牢牢地锁在屏幕上。
快二十分钟的视频结束的那一刻,最后一个不在西城的朋友关掉了视频的录制。
秦恣没有额外加什么煽情的话,因为她知道这些表达已经足够了。
盛行意低下头,小声地啜泣着。
秦恣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贺兰馨和何念在这时候已经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指了指盛行意,又指了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