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头来,隐匿到最后, 她忽略了她自己。
她其实脆弱不堪,就像是最薄的一块饼干, 运输途中就会碎掉,成为一块又一块的碎渣。
如果盛行意今天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不上前来问的话,以她这样的不健康的想法,她依旧会什么都不说出来, 直到自己消化解决,接受盛行意故意侧开头不看她以及不让她去接自己下班这两件事。
她最会哄自己了。
可盛行意什么都发现了, 还跪在了她的面前, 即使她现在什么也看不清,但她也能感受到盛行意对她的担心,那她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恐惧。
自己那些藏起来的不想被人看见的一切。
一番挣扎过后, 她觉得迈开这一步,尝试着去告诉盛行意, 只是一开口就没能忍住,哭出了声音。
显得那么可怜。
而盛行意在听她这么说以后,有些怔住,旋即扯过茶几上的纸巾给秦恣擦着眼泪,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秦恣擦眼泪,这眼泪看得她都忘记了呼吸,只觉得一阵难受。
“对不起……”盛行意饱含歉意地道,“我不该那样做。”
她跟秦恣闹了别扭,那她选择的方式是什么呢?
是网上常常提到的冷战。
故意不去看秦恣,也不让秦恣来接她下班,到家以后在秦恣抱她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回抱过去,昨晚早早地还就去睡觉了。
跟秦恣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在做这些的时候,她觉得问题最大的是秦恣。
因为秦恣对她有所隐瞒,在她问了两次无果以后,秦恣依旧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她决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秦恣。
可是……
她做得过分了。
盛行意懊悔不已。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也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去做才可以,她只能笨拙地用最原始的方法,但现在看着眼前的哭成这副模样的秦恣,她就知道什么都错了。
她和秦恣不是薄初和陈慕那样还需要分一个胜负。
秦恣努力止住了眼泪,她看着眼前仍然有些模糊的盛行意,摇头道:“不是你的问题。”
她吸了吸鼻子,又说:“都是我引起的。”
盛行意才不是她这样的拧巴的人,她自己后来回想了一下,昨晚在面对盛行意的关心的时候,她的语气并不好。
甚至带了一些不耐烦的感觉。
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她的过错。
盛行意捧着她的脸,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抚了抚,随后将腰往上挺了挺,又先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秦恣的。
哪怕秦恣现在的脑子转不太动,但也知道这是盛行意要跟她接吻的讯号。
果然,盛行意吻住了她。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温柔,先是描着她的嘴唇的形状,才缓缓地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巴,把一切都裹进了这个吻里。
这个吻甚至还混着一点秦恣的眼泪,直到再也尝不到。
渐渐地,盛行意的掌心撑在了秦恣的肩头,将人往后压,她的人也不再跪着,膝盖则是抵在了沙发上,想到秦恣刚刚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发痛。
怎么会因为自己哭成这样呢?
盛行意的一滴眼泪也不知不觉地就落了下来,轻轻地又重重地砸在秦恣的眼皮上。
秦恣环着盛行意的腰,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她的呼吸都像是快被盛行意夺走,可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喜欢,她喜欢一切都被盛行意掌控的感觉。
她本就是盛行意的。
在她们第一次做/爱的那天晚上,她就答应过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盛行意才慢慢地撤出了自己的舌头,又细细地为秦恣抹去自己的眼泪,把脑袋埋在了秦恣的肩颈处,平复着自己的凌乱的气息。
秦恣仍然紧紧地抱着她。
没有人要开口的意思,但这一刻跟昨天是全然不一样的。
秦恣的下巴时不时就在盛行意的发间蹭着,静静地感受着她的和盛行意同步的心跳,在此刻仿佛才有了最真实的感觉。
但她也清楚,她应该再说些什么。
“盛行意。”秦恣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她语速放慢了一些,“我昨晚对你的口吻并不好,是不是?”
她也不等盛行意回答,自己又继续说了起来:“答案是‘是的’,你在关心我,但我却催着你睡觉。我其实从前天下午看见那件事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自己似乎很没用,面对那样的突发情况,我什么都做不了,你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跟我说没事,可是……我对你的担心并不是这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我安抚不了我自己,我劝说不了我自己。”
“我还自己搜着散打的教学看,好幼稚是不是?我的体质这么差,以前跟朋友们爬山爬到半山腰我就要被她们架着走,这样的我,还想立马成为散打教练一样的存在。”
盛行意闻言,脑袋偏了偏,嘴唇在她的侧颈上啄着。
秦恣觉得有些痒,但也没有躲开,继续道:“但昨天见到陈慕的时候,她问我学了以后能解决吗?我想了很久,因为并不能,你有你的工作,你有你的空间,这样的情况下,最该出现的人不是我,如果我什么都做了,那么还要那些安保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