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轻咳一声:“差点儿,没摔。”
房间里安静片刻,姜瓷宜压低了声音,很轻地说:“要不你上床来吧。”
程星:“?”
姜瓷宜说:“在床的那边睡。”
“这样不合适吧?”程星还有些犹豫,但这一夜在沙发上睡觉的体验感并不好,半梦半醒,就连做的梦都光怪陆离。
“那就算了。”姜瓷宜声音困倦,没再邀请。
程星:“……”
错过了合适的时机之后再想上床,就显得有些难为情。
但程星看了眼沙发,又看了眼床,最终选择不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床的另一侧塌陷下来,中间还隔着很宽的距离。
程星低声说:“我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姜瓷宜侧过脸,“随你。”
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感受还有些独特。
起先程星能闻到姜瓷宜身上的栀子花香,淡淡的,很吸引人。
这应当是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她只占了一个身子的位置,一床双人被中间压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没多久,困意袭来,那些胡思乱想亦随之消失。
等再醒来时,程星感觉眼前有东西在脸上划来划去,很像是有人在逗弄她。
一时间让她恍惚到还以为是回了家。
她并未睁眼,皱着眉哼唧了声,脑袋动了动,那种触感却还没消失,于是忍着薄怒缓缓睁开眼。
刚入眼是颗毛绒绒的脑袋,而她的脸凑在人家脑袋边儿,是对方的头发划过她脸颊。
程星起先还当是姜瓷宜睡相不好,滚到了她这边儿,再定睛一点,发现是她自己在睡觉时滚来滚去,凑到了姜瓷宜这边。
顿时困意全消,准备趁着姜瓷宜还没醒来时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假装无事发生。
但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脸刚挪开就听见一声淡淡地问候:“醒了?”
程星:“……”
程星的身体挪开一些,僵硬地笑了下,跟她打招呼:“嗨~”
姜瓷宜睁着眼,眼神清明,看样子醒了很久,并不热络:“嗨。”
程星:“……”
她感觉姜瓷宜的眼神明晃晃在说——你在卖什么萌?
程星僵着身体缩回自己的位置,背对着姜瓷宜道歉:“对不起,我睡相不太好。”
姜瓷宜哦了声,却没说起她睡着后的事情,只说:“没事,你睡得很香。”
程星:“……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姜瓷宜顿了下:“你觉得呢?”
程星更忐忑,她想起自己沉睡时做的梦都跟家人有关,闷着声音说:“就算说了什么胡话,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姜瓷宜:“嗯,我没听见。”
程星觉得她太过于好说话,诧异地转过身,却发现她唇边勾着一抹笑,很淡。
在她转过身那瞬间又立刻收敛,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程星乐了:“姜瓷宜,你刚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姜瓷宜否认:“你看错了。”
“我不可能看错。”程星凑近一些,捏着被子,和她隔了两人的距离对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没前两日那么冷,仿佛是冰山开始融化,流淌出温柔的水,程星笃定地说:“你刚刚就是笑了。”
程星没等她否认,兀自夸赞:“你笑起来真漂亮。”
说完后又觉得这话不对,立刻补充:“不是说你不笑的时候不漂亮,是说你笑起来更让人觉得亲近。”
起初,她是真的有点怕姜瓷宜的。
毕竟这是个随手拿着解剖刀,准备一刀将自己毙命的女人。
但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有种可怜的情愫在,更是惋惜。
姜瓷宜的面色更冷了,似是不习惯旁人夸她,尤其不习惯程星夸她,特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程星也察觉到气氛的冷凝,掀开被子起床:“不早了,我们起床。”
而姜瓷宜定定地盯着她的侧影看,看她起来伸了个懒腰,手长脚长臂长,又很熟练地做了几个太极的动作。
一切仿佛浑然天成。
这些,都跟原来的程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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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老太太回来的晚宴上闹得鸡飞狗跳,老太太被徐昭昭哄着,早上去了春城山脚下的道观里修身养性。
老太太一走,家里便热闹起来。
关琳敏生日,喊了一大堆人来。
江港名流圈内的阔太太们,还有他们的子女,纷纷带了礼物来贺寿。
所以等程星和姜瓷宜起来的时候,老宅已经热闹非凡。
而大堂所有的布置都跟昨晚睡前完全不同,再一次让程星感受到了“钞能力”的重要。
走进自家大堂,就像是走到了某个华丽的宴会厅内。
香槟玫瑰,还有穿着礼服穿梭在大堂内交际的人们。
程星看着就社恐,于是推着姜瓷宜站在门口踟蹰,跟姜瓷宜商量:“要不咱们别下去了,让她们把吃的端上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