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太太是护着小姐的。
现在,小姐一没动手,二没掀房顶,跳广场舞而已,强身健体的好运动。
这是好事!
周姐扯了扯唇,交代所有帮佣都当没看到,仍旧按照平常的生活习惯来。
帮佣们不理解,但听话,鱼贯而出又有序回房。
周姐也低头系好自己错乱的纽扣,优雅转身回了房间。
程星也看见了她们,但她相信周姐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再不济就拉着所有帮佣一起跳广场舞呗。
还好,大家都很懂事。
一曲终了,安静了两分钟。
那两个房间还没动静,程星又翻翻临时下载的歌单,播放了一曲动感的dj版《套马杆》。
昨晚在下载歌曲时,程星无比庆幸,这个世界的很多文化跟她原来那儿是共通的。
不然她都不知道去哪下载这些神曲。
独属于草原的嘹亮歌喉搭配着动次打次的节奏。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奔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
一句歌词重复了十遍。
终于,一扇门被推开,像是被鬼吸干了精气一样的徐昭昭站在门口,头发凌乱,昂贵的门也无法隔绝广场舞的噪音,凌晨三点半才睡的她现在怨气比鬼还重:“啊!”
程星按了暂停,世界安静下来。
徐昭昭近视,没戴眼镜没戴隐形,看不清楚客厅中间站了个什么,只能模糊看见一团紫色,就像是芋泥成精,气急败坏的徐昭昭吼道:“紫芋泥,你在干嘛?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有没有一点规矩?!”
程星站起来,摘下一个耳塞,揉了揉耳朵,“啊?昭昭你喊我什么?”
连带着跟徐昭昭都客气起来,但任谁看了她脸上的笑都不会觉得是真的在笑,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徐昭昭一怔,错愕道:“星……星姐?”
程星点头:“是我。我习惯早起锻炼了,忘记你们还在我家,不好意思咯。”
徐昭昭:“……?”
早起跟程星这两个词就完全不搭边好吧。
但徐昭昭也不会明说,认出是程星以后她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声音也夹起来:“星姐,你的生活习惯真好呀,我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帮佣在这里造次,生怕吵醒了你跟祖母。”
程星勾唇,“我的家,怎么会有别人造次?除了有些不长眼还没长脸的,非要腆着张大脸住进别人家来。哦,昭昭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和祖母。”
徐昭昭:“……”
她脸色不太好看,青红相间的,程星却没什么表情,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音响,确认调至最大,把手机音量也调到最大,然后继续播放下一曲。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广场舞曲风格多变,主打就是一个出奇不意。
略带柔和的放完之后,下一首开局就是:“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草原悍匪的歌声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在客厅响起,程星勉强跟着做了两个广场舞的动作,同时抬手抬脚跳几下。
跳得还有模有样。
有一瞬间,徐昭昭还真信了她是平时就在锻炼。
可旋即反应过来,就算跳广场舞也不用这么大声吧!分明就是针对她们。
在经历过三首曲目之后,老太太的门也终于开了,刚好卡在那句“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老太太从出现在程星面前就一直是外表精致端庄的模样,不管做什么惹人厌的事,但头发总是一丝不苟,衣服也规整得体。
但现在她染过的黑发有几缕垂在脸侧,满是褶皱的脸上表情丰富,愤愤地瞪着程星。
程星余光能瞟到她,但没理会。
等到“跳”完一曲,她把音响暂停。
下一秒就听老太太道:“程星你大清早上发什么疯?”
程星站起来,装作模样擦擦额头上的汗:“祖母你醒了呀。醒得刚好,我们一起来跳广场舞。”
“你……”老太太瞪着她,要说出来的话又收回去。
大概是想骂句——你有病吧。
程星眨眨眼:“怎么了?我是为了您着想,您昨晚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风水先生说要来我这儿才能养好,我想肯定是上天给了我什么指示,让我好好孝顺祖母。程家能有现在都是多亏祖母,程星能过上现在的生活也多亏祖母,所以为了让祖母长命百岁,我得帮助祖母锻炼。”
程星把徐昭昭的语气学了八分像,剩下两分自由发挥,给老太太哄得一愣一愣,差点就信了。
徐昭昭:“?”
刚才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太太顿了几秒:“我不跳。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人民智慧的结晶,你不要小看这些动作,能锻炼身体各个位置。跳一遍提神醒脑,跳两遍神清气爽,跳三遍长命百岁。”程星振振有词地反驳:“你这是看不起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