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前有朋友吗?”姜瓷宜问。
程星微顿:“有的。”
不知道姜瓷宜是在问哪个。
她的问话总是模棱两可的,程星怀疑她已经猜了出来,可自己并不能明确问她,或是给她很明显的提示。
不然又会被系统认为是作弊。
可不管姜瓷宜问哪个,她都有的。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有闺蜜有同学有舍友,关系都还不错。
原主的话,狐朋狗友们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也没上过班?”姜瓷宜又问。
“没。”程星干脆也不避闪,见招拆招:“懂得不多。”
几乎都跟药材打交道了。
“那正常。”姜瓷宜说:“第一次上班都不适应,而且会越来越不适应。不是在离职就是在想离职的路上。”
程星闻言,忽地笑了:“那你呢?做过几份工作?”
“就实习,警署,还有现在。”姜瓷宜说:“我跟大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程星揶揄:“难道又要说你聪明,所以大家都不会针对你?”
“不是。”姜瓷宜顿了下,声音很轻。
她说:“我没有朋友。”
程星揶揄的笑戛然而止,及时道歉:“抱歉。”
“这又不是你的错。”姜瓷宜说:“不过你说对了前半句。”
“什么?”
“我聪明。”
“……”
程星怔了下,而后笑起来。
原来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变得温暖起来。
程星问她:“那后半句呢?哪儿错了?”
“聪明的人会被针对。”姜瓷宜说:“尤其是聪明人堆里冒出来的那个更聪明的人。”
程星:“所以你是那个更聪明的?”
两人说着话,程星忍不住侧过身。
她习惯说话时要看着对方,哪怕是侧脸。
姜瓷宜的表情很淡定,看不出悲喜,语气也淡然:“是啊。”
分明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她没有半分骄傲神情。
程星还想再问些什么以伪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设,但看着她这样,忽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现在像个易碎的琉璃,破碎感十足。
忽地,姜瓷宜侧过脸,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你是不是怀疑我和顾清枫是姐妹?”
话题的跳跃度太快,程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查过她的资料。”姜瓷宜说。
“为什么?”程星都诧异,不明白姜瓷宜是怎么猜出来的,她什么都没说。
而且一般人就算她说了那种话,都会觉得是开玩笑。
可偏偏姜瓷宜当了真。
“因为我照镜子的时候也发现她跟我长得像。”姜瓷宜勾了勾唇:“你知道侧写师吗?一般人看人就是看脸,但侧写师是会看骨相的,人的脸部分为多少块,从小时候的样子去描绘长大的轮廓,或是看着现在描绘小时候的模样,基本上都很准。”
“你是法医,又不是侧写师。”程星调侃:“难道你也会这本事?”
“之前感兴趣,学过。”姜瓷宜说:“而且我们本来就会研究人体,这不算很难。”
旁人说不算很难,程星一定嗤之以鼻。
毕竟侧写师这行,要说入行肯定有不少,但能干到像姜瓷宜说的那个程度的,少之又少。
但姜瓷宜说不算很难,程星深信不疑。
“然后呢?”程星问。
“我比对了一下我跟她的骨相。”姜瓷宜说:“确实有点像,但应该不是亲戚。”
程星:“……?”
姜瓷宜的聪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攀不上她的高枝。”姜瓷宜笑了下:“我的人生从出生就注定了的。”
程星看着她,忽地伸出手触摸她的眼睛,可手伸到一半却觉得不合时宜,便想着缩回来。
畏畏缩缩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姜瓷宜问她:“需要我给你个拥抱吗?”
程星微怔:“嗯?”
“但我现在过不去。”姜瓷宜说:“想给你点安慰,但需要你过来抱我。”
话音刚落,程星便隔着被子抱住她。
无关乎情爱的拥抱,程星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我们都要加油啊。”
程星说:“姜瓷宜,以后你有朋友。”
“我本来就有。”姜瓷宜说:“舒晴是我的朋友。”
“那你刚才说……”程星顿了下。
“我在职场上没有朋友,生活中的朋友……”姜瓷宜思考片刻,用了更合适的词:“舒晴算一个吧。”
“为什么是算呢?”程星问。
她们靠的近,说话的热气都传到姜瓷宜肌肤上,姜瓷宜不自觉地耸动肩膀,程星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姜瓷宜感觉身体在升温,别过脸说:“很久之前我们不是朋友,是后来一些事促使我们成了朋友。”
郑舒晴对她很亲昵,可她对郑舒晴始终有芥蒂。
所以,是勉强算。
但这些事情没必要拿出来跟程星讲。
现在……
“你……”姜瓷宜伸出手指戳了程星肩膀一下,“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