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认识人的好时机。
程星怕姜瓷宜饿,兜里塞了几颗糖和巧克力。
结果最先说饿的人是许从适,问哪儿能找到吃的。
程星给她指了下宴会厅里,“里边准备了甜品。”
“不想进去。”许从适淡定道:“晕人。”
程星:“……”
她看了姜瓷宜一眼,从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给。”
许从适拿过,也不管是不是灵堂,咔嚓咬了一口,“还挺甜。”
程星递给姜瓷宜一颗糖,“你也补充下能量。”
姜瓷宜犹豫,“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许从适吊儿郎当地说:“你手底下解剖尸体都多少了?咱们天天跟它打交道。”
姜瓷宜:“……”
很有道理。
程星趁着姜瓷宜犹豫的时候,直接把糖塞进她嘴里。
姜瓷宜睨了她一眼。
许从适已经习惯,啧了声:“狗粮。”
程星轻嗤了声,跟许从适混熟以后就发现这人并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淡,就是个科研狂。
以前程星天天跟这种人打交道。
所以连带着跟她说话也熟络起来,“不是也给你了么?雨露均沾。”
“嗯?”姜瓷宜尾音往上扬了下,带着淡淡的威胁意味。
程星立刻改口:“被逼着给的。”
“不是吧?”许从适巧克力吃完以后还觉得饿,早上刚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就被她妈带着出门了,一口东西没吃,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但吃不下这样的狗粮,“学妹你连这种飞醋都要吃?”
程星还以为姜瓷宜不会接话,没想到她说:“是的。”
姜瓷宜那清冷的嗓音像飘在空中浮着的仙,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接地气:“她说话经常不过脑子,我得提醒她。”
程星:“。”
又被教育了。
-
程星和姜瓷宜被安排的活儿其实就是在灵堂内陪站,相当于第一层接待宾客的主人。
所以说话声音很低,只能偶尔说那么几句。
有点像是在上班的时候摸鱼。
既要让人觉得你很认真,又悄悄去干了自己的事儿。
这是个技术活儿。
不过许从适过来之后,她们工作的难度就增加了不少。
原以为许从适是个话很少的人,没想到她跟姜瓷宜有不少话聊,主要都在聊实验室里的事儿。
并非八卦,单纯数据。
程星听了会儿都觉得头大,离开了纸质版的记录,许从适的脑子就像个计算机,各种数值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关键的是,姜瓷宜也能回应上来。
程星怕她们聊下去直奔实验室开启下一次实验,赶紧悬崖勒马打断:“好了。应该没有宾客再来,我们进去吧。”
许从适伸了个懒腰,问:“有水吗?”
程星:“……有酒。”
她指了指宴会厅:“在里面。”
许从适摇摇头,看向外边的灰色雨棚,“我看那姜茶挺好喝的,找我姐聊会儿天去。”
她姐?
她正要走,姜瓷宜拽住她的西装外套,朝她摇了摇头。
许从适摁了摁太阳穴:“怎么了?姜小姐。”
“进去吧。”姜瓷宜说:“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许从适听笑了:“谁规定我该去哪,不该去哪了?我从来也不交际。”
“但今天在程家。”姜瓷宜说:“给个面子。”
许从适:“……”
许从适还真回来了,“行,明儿回实验室。”
直接就给姜瓷宜提了条件。
之后程星问姜瓷宜为什么不让许从适出去,姜瓷宜淡淡地说:“在这种场合,很多人评判程家的能力是从多维度判断的,接待客人也算一个维度,客人是否合作也是一个维度。学姐如果去了外边,很容易让人觉得是程家没能力。”
许从适说的姐也不是她亲姐,是许家的随行人员。
但许从适这人没大小姐脾气,也没架子。
当初跟着导师做研究的时候,经常因为数据出错被骂,她也都没发过火。
临毕业,导师才知道她是给学校捐了两栋实验楼的许家千金。
导师看她的眼神都有点飘,许从适却问:“导儿,我论文不是过了吗?你这什么眼神?还想骂我?”
导师:“……”
程星这才知道姜瓷宜是在帮她稳住场面。
程星默默给姜瓷宜竖了个大拇指,姜瓷宜不习惯她总是这么直白地夸她,把她竖起来的手指弯下去,曲回去。
但姜瓷宜的手一松开,程星的大拇指又竖了起来。
姜瓷宜瞪她,她才收回玩笑的收,但手指掠过她掌心的时候轻轻划过。
像是羽毛掠过掌心,带着痒意,却又让人想抓住。
姜瓷宜抓了个空。
程星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比在自己身前竖了个大拇指。
姜瓷宜:“……”
她被逗笑了,低头勾起唇短暂地笑了一下。
“可以了哈,在葬礼呢。”许从适在一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