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荡上了厚厚一层灰。
姜瓷宜为了找到这些信件,还是拿了梯子来,利用手臂的力量悬在空中拿到的,拿到以后就有些下不来,只能用力控制自己的双腿蹬在梯子上。
以她现在的恢复程度,这种对她来说还是高难度动作。
不过一步,额头就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整个人咬着牙下来,腿部的骨头就像有人把针扎进去一样,疼痛难忍。
最终平安落在轮椅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唇被她咬得出了血。
嘴里有股难闻的血腥味。
姜瓷宜也没顾得上,将那些信件捡起来擦掉灰尘,然后坐在桌边拆起来。
并非只拆一封,而是拆了三封,将这些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对比过后,姜瓷宜心下有了结论。
将所有的信放起来,姜瓷宜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起来。
她在写一封回信,给程星,也给禾苗。
姜瓷宜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能成为同一个,但从程星出现开始,很多事情都不对劲儿。
姜瓷宜曾拼命地思考过,但没有思考出结果。
反而放任情感沉溺。
如今也不会再去为难自己,她只想得到答案。
眼前人到底是谁?
她的目的很明确,所以落笔也很快,孰料刚写了一行,程星就来敲门:“忙完了吗?阿瓷,该泡药浴了。”
姜瓷宜皱眉。
看着眼前的信,她很想尽快确认程星的身份,但站起来也同样重要。
如果她不提前泡药浴,程星晚上又要熬夜。
程星每天几乎都很晚睡,而她也不知是精油的作用,还是程星按摩的原因,以前常常失眠,最近却越睡越沉,睡眠状态好了以后她精神也更充沛。
不像以前,总是昏昏沉沉。
尤其是刚出车祸那段时间,睡不好,人也跟着消沉。
姜瓷宜纠结了下,问程星今晚的药浴能不能挪到明天。
程星站在书房门口没进去,“你今天很忙?”
姜瓷宜点头:“有点。”
“那行。”程星:“别忙太久,九点半要躺在床上哦。”
“用不了那么久。”姜瓷宜说。
程星给她关上门。
书房安静下来,姜瓷宜坐在桌前开始写信。
写的时候刻意将自己以前的习惯放大,又在折信的时候折成了她们都很熟悉的印记。
做完这些之后,姜瓷宜望着窗外。
一轮圆月高悬空中,将世界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姜瓷宜看程星,总像隔着这一层,看不真切。
但她却想看得更多。
-
入睡前的运动一如既往,程星挽起姜瓷宜的睡裤。
两条黑色裤管卷边之后和她的腿形成鲜明反差,即便程星天天看也还是会被惊艳。
程星将药油倒在掌心,搓热之后才放在她腿上。
姜瓷宜躺在床上,卧室里安静得可以听到程星的呼吸声,以及她掌心皮肤摩挲过自己腿部肌肤的声音。
以前没知觉的时候没感觉,但现在隐隐有了知觉,能感觉到她的手滑过腿根,下滑,按压穴位的时候指腹和肌肤接触,不大的接触面却让她的腿热热的。
姜瓷宜欣喜自己的腿能有如此反应,却也有几分不自然。
幸好她习惯冷脸,旁人看不太出来。
她腿部的肌肉比以前好多了,偶尔程星按得狠了,还会跳动。
也有了膝跳反应。
程星看见之后还多试验了几次,姜瓷宜问她在干什么。
“看你腿这样,很有成就感。”程星说着继续往下按摩。
姜瓷宜顿了下:“不会很丑吗?”
车祸之后经历过几次手术,她的腿并不像以前那么光滑。
姜瓷宜洗澡时都很少看。
程星却错愕:“怎么会?很漂亮。”
姜瓷宜:“……”
“你夸得很不真诚。”姜瓷宜说。
程星无奈:“我说真的,你腿又细又白,我看这么多天都没看腻。”
最后半句她是嘟囔着说的,说完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姜瓷宜挑眉:“你喜欢?”
程星没敢看她,但诚实点头:“喜欢。”
“那你亲一下?”姜瓷宜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很少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程星听出了她的玩笑之意,但她真的俯下身在还没涂抹药油的小腿亲了下。
姜瓷宜的身体顿时绷得僵直。
程星给她按摩的手发现了端倪,于是一把夺回主动权,伸手在她腿上拍了下:“放松。”
“亲你的腿,紧张什么?”程星说。
姜瓷宜:“……我……我……”
她重呼出一口气,选择缄默。
程星在这一局占了上风,语气也轻快起来:“阿瓷,你站起来以后第一件事最想做什么?”
“想去爬山。”姜瓷宜说。
以前她对这种运动敬而远之,但真的失去过双腿,却觉得这是一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