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也有这种时候,纪羡吱会趁机跟她多要一些自由,譬如学喜欢的专业,演喜欢的戏。
但她从未让沈小姐插手过她的事业。
她知道沈小姐很厉害,大手一挥给她砸几部女主戏也不是问题。
曾经在拍《春庭晚》时,沈小姐来探班,不过是探另一个女生的,当时对方演女二,大家都说她攀上了高枝,全剧组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了对方。
那时她站在远处,看沈小姐冷冷地站在一旁,听大家说沈小姐家世如何之好,她又多么高高在上。
总有人前赴后继想跟她,但沈小姐从来不给眼神。
从那时纪羡吱就知道,攀着沈小姐很容易就能一步登天。
但沈小姐对她已经很好了,纪羡吱不敢再要更多。
她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配进入沈家高门的。
所以往后沈小姐结婚,她会断开和沈小姐的联系,希望能体体面面地离开。
那就不能放弃她的事业。
演戏虽然现在钱挣得不多,但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纪羡吱也不奢求能像程小姐说得那样大红大紫,能混口饭吃,让她过得还不错。
要是可以,攒钱买一套自己的小房子,养一只猫,再养一条狗,天气好的时候牵着它们去晒晒太阳。
可能不会再有爱人,但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平平淡淡。
或许哪天会在新闻里再看见沈小姐的消息,她也只会祝沈小姐往后平步青云,幸福美满。
纪羡吱的小算盘在心底打得噼啪作响,但什么都不敢跟沈小姐说。
也只能在沈小姐喝醉之后心情好的时候,得寸进尺一步,再一步。
“吱吱。”沈晴雪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在摸一只温顺的猫,“你今年多大了?”
“21。”纪羡吱说。
她认识沈小姐的时候,才17岁。
一转眼已经四年过去。
“长大了。”沈晴雪眯着眼说:“头发最近没打理?毛毛躁躁的。”
“昨天洗头发忘记用护发素了。”
菲佣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撤离,偌大的空间里也只剩她们俩。
纪羡吱看她今日心情好,自己也开心,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脱了鞋上沙发窝进她怀里,沈晴雪顺势将她搂紧,抱过来在她额头吻了吻。
很自然而然的动作。
纪羡吱却喜欢极了。
她知道自己对于沈小姐来说是捡回来的小玩具,跟只流浪猫似的,但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所以偶尔在这种时候,在沈小姐不经意间的动作里,纪羡吱会觉得沈小姐对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
可能只有一点,但也够了。
纪羡吱从小到大没得到过爱,能遇上沈小姐这样的人救了她已经足够。
不敢奢望太多。
她温顺地蜷缩在沈晴雪身边,手指也轻轻勾动她的发梢,在自己的手指上打圈:“你今天洗头发啦?”
“嗯。”沈晴雪说:“参加了一个酒局。”
“是上次我推荐你用的那瓶洗发水吗?”纪羡吱说:“很香。”
沈晴雪揽着她,捏着她的耳朵摩挲,又搭在她侧颈:“你上次给的,没用完。”
“好耶。”纪羡吱心里乐开了花。
洗发水是她上次发了片酬之后给沈小姐买的,奢侈品店的东西她连购买资格都没有,只能买些日常用品。
之前沈晴雪用的那款洗发水味道带着几分檀香,她觉得太冷清了。
所以在店里买了这款,对她来说也很贵,花掉了半个月的片酬。
五百毫升的洗发水要三千多块,但想到是送沈小姐,她亦狠心买了。
买之前以为沈小姐不会用,但她竟然用了。
纪羡吱在她发尾嗅了又嗅,跟只小狗似的,鼻尖都碰到沈晴雪的脖子了。
沈晴雪在她下巴上挠挠,“闻个没完?”
“我喜欢嘛。”纪羡吱的脸缩进她脖子里,声音闷闷的。
“是喜欢味道,还是喜欢我?”
空气中有一瞬的沉寂。
就像泡腾片扔进水里,随即咕嘟咕嘟冒起泡泡。
纪羡吱说:“都喜欢。”
在这种时候,纪羡吱总觉得所有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
沈小姐也会说让她别拍戏的话,会给她银行卡,会问她想吃什么,她却觉得有沈小姐在便是最好的。
怕是怕的,爱也是爱的。
纪羡吱在床上像一尾遇水的鱼,柔软腰肢跃动,手中捏着揉皱的床单,怕声音太大会咬下唇,咬枕巾,但都会被沈小姐拿走。
她双眼泛着红,软着声音求:“沈小姐,你轻些。”
“叫什么?”沈晴雪眼尾会染一抹情|欲的红。
“姐姐。”纪羡吱口中咬着的枕巾被扯掉。
沈晴雪会恶劣地将手指掠过她的唇瓣,揩那一抹樱红,抵住她的贝齿。
结束已是凌晨三点,纪羡吱像脱水了一样蜷在床上沉睡。
沈晴雪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震动一声,她看了眼屏幕便从床上坐起来。
纪羡吱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一只手没安全感地抓着她的手腕,但只抓了一点点,稍稍用力便可以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