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星不觉得有什么,她一个人开车去上班,一个人吃饭,在工作中独来独往,偶尔闲暇就坐在家里看会书,或者去家里的药房去帮忙。
在她的建议下,外公利用那本药谱上的秘方制成补品,申请了专利后进行批量生产。
家里的生意忽然好了起来,所有人都很开心。
程星混迹在其中,跟着大家笑,思绪却游离之外。
她的生活好似没什么变化,但她明显知道,心空了一块。
从那天没崩住情绪在外婆面前哭过以后,外婆三不五时就给她打个电话,偶尔会拎着餐盒到医院来看她,还在她面前说:“年轻人压力大可以理解,但不管什么时候,开心都是最重要的,要好好吃饭,健康平安,人这一辈子呀就三万多天,活完了也就结束了,可别愁眉苦脸的。”
后来杨女士多次试探,程星才知道外婆一直以为她得了抑郁症,却不敢直接押着她去看医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她。
程星闻言不由得好笑,回房间拿出信纸就写了下来。
可是写到一半,眼睛有些模糊,她低着头趴在桌上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袖子有点湿润,她想,是有些抑郁症了。
那张纸没有被她当做信寄出去,而是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隔了会儿又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怕杨女士看出什么,一直揣在兜里,等第二天进医院撕成碎片才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
收到姜瓷宜回信那天是周五。
医院实习生是没有周末的,因为程星在医院很好说话,所以她周六日都被排了班,一天早班一天晚班。
周五对她来说并不特殊。
日落之后的街道变得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灯亮起,程星穿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搭配浅色牛仔裤,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有人给她发传单:“小姐姐,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程星收了传单,不一会儿,手里就握着一把传单,各行各业的都有。
她长得漂亮,没化妆也看上去十分清爽,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天。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传单已经握不下了。
程星无奈笑了笑,过了一个路口把传单扔进垃圾桶。
刚扔掉传单,就有个小姑娘脆生生地问:“姐姐,买花吗?”
程星猛然回头,就看见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小女孩抱着一大捧花,眼睛亮晶晶地,满怀期待地看向她:“姐姐,买支花吧。”
“多少钱?”程星问。
“十块钱一支,十五块钱两支。”小女孩说。
程星看了看四周:“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抿了抿唇,怯生生地说:“没有爸爸妈妈,我奶奶在那边。”
她指了指不远处,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在卖冰粉,牌子上写着“手工冰粉,7元一碗”的字样,因着是夏天,小摊的生意还不错。
老太太虽忙碌,但看上去很高兴。
“姐姐……”小女孩见她发怔,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摆。
程星回过神,但回头看小女孩的时候竟恍惚片刻,从她眉眼之间看到了姜瓷宜的影子。
“姐姐……”小女孩仰着头看她:“你怎么哭了?”
程星立刻眨了眨眼,摸摸她的头笑道:“风太大,眯眼了。”
“有风吗?”小女孩疑惑地问。
“刚才有。”程星说。
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程星问:“你这些一共有多少支花?”
“还有三十六支。”小女孩回答。
“我都要了。”程星直接扫她挂在脖子里的收款码,扫了三百块钱过去。
小女孩惊呼:“姐姐你给多了。”
“没事。”程星说:“多的去给姐姐买一碗冰粉呗。”
小女孩掐着手算,算了一通也没算出来,但立刻跑到奶奶的小摊上,最后拎着两大袋冰粉走过来。
这一晚上,程星跑到外公外婆那送了冰粉,又去爷爷奶奶那边送了,回家时还给杨女士分了一份。
杨女士吃着觉得味道不错,问程星在哪买的。
程星说是医院附近,杨女士喊她:“有你的信,我给你放在桌上了。”
对于程星交笔友这事,杨女士从高中就知道,但她不会交涉女儿的交友。
高中的时候尚未管过,更别提现在。
程星立刻跑回卧室,先看到了好多二维码。
她一个个扫过去,每一个二维码都对应着一条语音。
语音不长,30秒。
但算下来相当于10分钟了。
程星很惊喜这种方式可以联系到姜瓷宜,也可以听到姜瓷宜的声音。
但她知道这是偶然,她和姜瓷宜仍旧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她这里搜索江港,买一张机票过去,也找不到姜瓷宜。
汀兰公馆也不存在。
这一切,都在她回来以后的第三天验证过了。
凌晨三点买一张票飞往江港,只为查验是否为同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