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晓得,你那早死的爹,我可是素未谋面。这话是替汾阳道君转述的,他说,你要是心有想法,明日可去找他。”
元岚想了想,这件事若一直搁在心里也不行,恐日子久了生心魔,还不如趁早了结。
于是点头,又说:“那师父陪同一起去。”
宋元喜这才露出以往笑容,扔过去一个锦盒,“那必须的!”
元岚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茶香浓郁,一看就不是凡品。
“师父,这是?”
“悟道茶的茶叶,从汾阳道君那儿强行要来的。就这么点儿,我可没私藏,全给你了。”
元岚心中感动,想要分一半递回去,谁知宋元喜却说:“这茶我吃不消,喝多了晕乎乎的,你如今出窍大圆满境,倒是正合适。”
元岚那感动的情绪一瞬收回,再次为自己的单蠢懊恼。
翌日,师徒两人结伴,去往汾阳道君洞府。
这一次,汾阳道具亲自出来迎接,领着两人进去。
元岚对此事挂心,直接开门见山,“汾阳道君,昨日听我师父提起我爹的事情,你有何想要与我说的,只管现在都说明白,我不想为此事再二奔波。”
汾阳道君点头,而后又看了眼旁边的宋元喜。
元岚直接就道:“我师父不是外人,不必避着他。”
汾阳道君这才开口,说起当年徒弟身陨一事,“当年孤鸿于秘境内寻得一株奇怪的妖植,而后精心栽培,那株妖植竟是生灵,从而化形。两人朝夕相处,不知怎得产生感情,孤鸿跑来与我说,要与那妖植结为道侣。我自是不答应,倒不是反对他与妖植来往,而是那株妖植,其内浑身透着一股死气,我恐孤鸿被迷惑心智。”
“孤鸿一意孤行,带着那妖植离开紫霄宗,我时有关注他的动向,然到底晚了一步,孤鸿在一处秘境内所获大机缘,却遭人嫉妒,被人暗下毒手,为此殒命。我赶到时,只看到他死前一段留影,然遗骸却是不翼而飞。至于那妖植,更是不知所踪。”
汾阳道君说完这话,一脸愧疚看过去,“我携带孤鸿留影,为寻找是谁下毒手,便立刻回宗。竟是没注意到,你也在场。”
元岚却是摇头,甚至有些无所谓,“我被他们下了天罡罩,时候未到,外人几乎难以察觉。我爹说过,若非大乘,这天罡罩可一直护我安危,直到元家来人。”
而元岚,在面对父亲被杀,母亲失踪之后,便一直躲在天罡罩内,直到元家家主赶来。
宋元喜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始末,然心思却是忽然歪了歪,惊讶问道:“元家家主不是出窍大圆满境吗?”
汾阳道君:“元家主早已进阶大乘,然对外一直未曾公布,世人皆以为其被困出窍大圆满境不得精进。”
宋元喜脑子嗡的一下,直接炸开。
识海内,更是和狗子疯狂说道:“小花!咱俩犯蠢了,犯了天大的蠢,要死要死,这事情整得,一开始就把人得罪了!”
狗子亦是想起当年在元家主家的事情,它和自家爹爹就在那演武场,自以为神识沟通万无一失,毫无顾忌的讨论着元家家主这个人。
好家伙!这是在人眼皮子底子嘴碎八卦啊!
“唉,也不知大乘修士是不是心境特别开阔,那元家主,应当不会记恨这点小事儿吧?”
“爹爹,应该不会的吧?元岚都能当你徒弟,那元家主也没反对啊!”
“是是是,我一颗心如此赤诚,说话全是放屁,元家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会与我一般计较?肯定不与我计较。”
一人一犬开启催眠模式,自我安慰。
而另一边,汾阳道君却是再次开口,“我一直反复查看孤鸿生前最后一道留影,想要从中寻得蛛丝马迹。皇天不负有心人,倒真叫我看到一丝希望。”
“汾阳道君找到仇人了?”元岚惊讶问道。
对方却道:“仇人还未知,然我却是发觉,孤鸿可能并未完全身陨。又或说,其极大可能已经转为鬼修。”
这下,宋元喜和元岚皆是愣住,宋元喜更是直接神识传音。
“徒弟,我不大了解临川界的人鬼双修,这人已经身陨,死的不能再死,还有机会转为鬼修吗?”
“若寿命大限未至,确有可能。”
“这我知晓,我也是在冥界了解过的。可你爹的情况不同啊,那是被人暗算,彻底斩断一切生机的。那不知是谁的仇家,会不知道其还有转为鬼修的可能?那必定断绝一切后路啊!”
“是啊,所以我也奇怪的很。若非如此,我早该去冥界找一找了。”
两人皆是疑惑,然汾阳道君却是说出另一件事,“我原本也是如此认为,但你们莫忘了,那妖植在战斗中从未受伤,她能舍弃亲女不知所踪,此事本就不合常理。除非,她是为了救孤鸿,不得已而为之。”
“那妖植体内的死气,我当年亦有留存,此次去往王安宗邀约,我与淮烬道尊进行探讨,这才明白其死气究竟为何种。”
汾阳道君取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瓶,瓶内有一股淡紫色的气体,“这便是那妖植体内的死气。”
宋元喜看得惊讶,“可是不对啊,死气不应该都是灰色的吗?”
“所以才是与众不同,我翻阅所有古籍,竭尽研究,这才知晓,那妖植竟是佛门白骨莲所化,其内死气本应为灰色,然佛门金光普照,白骨莲蓄养佛门当中,日渐浸染,就成了这般淡紫色之气。如此,我便猜测,那白骨莲应当是有法子救孤鸿,其不是去了冥界,就应当是去了鸿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