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初见的人,她当时那些话多了,但为了帮到沈见清,她还是有失偏颇地把压力转嫁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说得冠冕堂皇,其实……
“她闺蜜那天也和她坦白了。”沈见清忽然开口。
徐苏瑜抬眼。
她在路边的那些话已经压弯了秦越的脊背,再多她闺蜜的……
当时应该没事。
秦越的肩膀没有脆弱。
徐苏瑜说:“后来是在绥州,你去学校找她那天晚上,她突然发微信给我,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因为她算计人生气。她那天应该知道了什么。”
沈见清头晕目眩。
她那天和秦越说了喻卉。
她就是在那天记住了珠子的事??
然后一直等,一直算计,忘了要去看病,日日夜夜耗着心头血。
徐苏瑜说:“第三次还是在绥州,我在药店门口遇到秦越,她给自己买了很多药。我发现她穿得很厚实,猜测她生病大概率不是天气,就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她说她一直在做一个梦。”
“……什么梦?”沈见清声音发颤。
“现实衍生的梦。”徐苏瑜说:“有个人告诉秦越,你姐姐是这世上唯一爱你的人,死在你怀里。你好不容易从第一次失去里缓过来,鼓起勇气爱上她,她却不择手段让自己发烧,逼得你再次陷入可能失去‘唯一’的困境。”
徐苏瑜说:“秦越问我,如果她那天晚上没熬过去,是不是就成了第二个死在你面前的人。”
沈见清身形一晃,脸色煞白。
这么严重的指控和检讨,秦越竟然也对自己做了,她……
“她就爱胡思乱想!”沈见清骤然拔高的声音引来无数仁注意,她像是没有看到,语速混乱而快速,“我早就忘了!”
徐苏瑜点了点头:“但秦越不会这么想,她因为骗你内疚了两年,有些思维已经变成潜意识,理智能控制得了清醒的她,左右不了她做什么梦,她一定会觉得自己那个举动不可原谅。”
沈见清张口忘言。
她自己到现在都还在经历这种内疚,凭什么觉得秦越不会?
就因为她脾气好,性格稳定???
没有这样的……
“两年内疚,接二连三的真相,秦越的心脏就是铁打的,也会出现裂缝,更何况,她始终有血有肉。”徐苏瑜说。
沈见清如遭重击,脑子里嗡然一片,她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往口袋里摸。
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
“那你能不能也不抽了?每年因为肺癌去世地人那么多,我有点担心。”
“沈老师,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
秦越的话从沈见清脑子里闪过,她焦躁的动作戛然而止。
徐苏瑜沉吟着说:“沈见清,对不起,我遇见秦越那天只是匆匆试探就觉得她成熟稳重,可以替你分担一些事,后面的,她不让我告诉你,我也没有试图跟她确认,我愣生生忽略了,越不会说话的人心思最重,她默不作声地把心事都藏起来,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内里的撕扯一秒都不会停歇。”
“沈见清,不发泄,秦越迟早会因为越来越复杂的梦境变成今天这样。”徐苏瑜说。
沈见清静着,脸上没有表情,很久,她问:“我姐的事,谁和她说的?”
徐苏瑜说:“不知道。”
秦越给徐苏瑜发微信那晚,并没有告诉她贺西那份监控里的内容,不过……
徐苏瑜想到一个人。
“沈见清,压死骆驼需要最后那根稻草。”徐苏瑜说:“你陪秦越去看旸旸那天,她在茶馆遇到喻卉了。”
沈见清的目光沉入谷底:“喻卉和她说什么了?”
徐苏瑜说:“我打了个电话,没听到,秦越也没说,她只问我知不知道你父母到底有多忙,我不知道,她说那就算了,她也是从那天才开始真的了解你,其他没有了,但喻卉的话一定是往秦越心里扎的,她一向波澜不惊,那天跟喻卉动刀了。”
“我亲眼看到那把刀擦着喻卉的脖子过去,几乎全部扎进木头里。”
“秦越应该是用尽了全力,走的时候精神状态比之前更差。”
所以徐苏瑜猜测,喻卉那些话应该就是压在秦越心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见清说:“是吧。”
难怪虎口的皮破了。
那个小混蛋还说是帮收垃圾的大爷推车刮的,又骗她。
沈见清竟然笑了一声。
徐苏瑜皱眉:“沈见清。”
沈见清说:“苏瑜,你该去找找那个喜欢的人,谈恋爱虽然免不了争吵,但身边至少有一个人把你奉若珍宝,让你免.流离,免惊扰。”
“苏瑜,去找,她一定会来。”
“就像我,前头放弃了17年,还是在31岁的最后一天遇到了秦越。”
“你看看她,都烧得神志不清了,脑子里想的还是我。”
话落,沈见清突然像是绷不住了一样,弓身撑在膝头,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咬过:“喻卉,你是不是不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徐苏瑜沉声:“沈见清,别乱来,秦越好不容才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喻卉远离了你们的生活,别让她的辛苦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