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微杏眼圆瞪:“什么意思?您做了什么?”
“若非商会在欧陆的名望与影响力支撑,凭你一人,菲利普要什么你就能给他求什么?”
施瑞翘起二郎腿,冷眼睨她。
司若微后知后觉,心底愤懑难平:“菲利普答应与我合作,有您的手笔吗?”
“没有。”
司若微心里好受了半分:“我不适合接手生意,积淀不够热情不足,您教再多,也是白费力。就好比您想种玉米,而我是颗麦子,与您的要求不匹配。”
“那就去死。司若微,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我若没救你,去年你胃穿孔与急性胰腺炎并发时就死透了!捡了条命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司若微眸光微怔,无奈更无力。
她倒退两步坐回座位,扶额自嘲:“也是,我是您救下的牵线木偶,木偶不配有思想。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自大狂妄了。”
施瑞没搭理她。
阿利忠心能力强,可惜没学历,街头乞丐混过来的,上不得要紧台面。
司若微未经社会险恶,却胜在白纸好书写,灌什么吃什么,基础知识和脑子都够用。
施瑞不会松手。
把事业交托华国女子,是她最后的执念。
十余小时的行程令人筋疲力尽,司若微心灰意冷,一路装哑巴。
降落前广播响起,她睁开酸胀的眉眼,眺望香港富丽堂皇的夜景。
“头儿,醒醒,该动身了。”
阿利蹲在过道里提醒施瑞。
“先生,飞机马上降落,请回去坐好。”空姐柔声劝他。
“大小姐,叫一声。”
阿利无奈,将求助的视线投向赌气的司若微。
“降落再说。”
司若微乜一眼睡熟的施瑞,眸子里潜藏憋闷。
滑行停止,司若微扯开安全带,冷脸唤人:“走了。”
施瑞没动静。
司若微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素来警惕性极高的人竟全然无动于衷。
“阿利!”
她深吸一口气,叫人时把颤巍巍的冰凉指尖放去了施瑞鼻子下。
“头儿!”
阿利看着司若微的动作,担忧溢于言表,大着胆子摇了摇她。
“没…没气儿了。”
司若微感受不到呼吸,牙关磕绊,脸都吓白了,指尖突兀摁去颈间动脉,好在还有脉搏:
“救…救她!阿利…救她!”
“没死呢。”
施瑞忽而睁开一双犀利的狐狸眼,伸手夺过阿利正欲打急救的手机:“一个比一个蠢!”
司若微皱着眉见她大步流星走出机舱,一时气得嘴歪眼斜。
竟敢耍她!
“头儿,去哪?”阿利殷勤备至,给施瑞披了件大衣。
“问她。”
施瑞抬手指向身后,吝啬回眸瞧司若微一眼。
阿利转头巴巴地望着司若微。
“别看我,木偶没脑子。”
司若微冷言冷语,她本想从香港转机回家,现在绝无可能。
夜里海风湿漉漉的,不算舒适,吹乱了她一头长发。
“头儿?”阿利深感为难:“您拿个主意,别在这吹一夜冷风啊。”
施瑞看一眼手表,吩咐道:“岛对岸有个转盘路口,把她扔那儿。其余人去酒店休息。”
阿利叫来接机车,载着一行人离开。
司若微被扔在半路,望着路口熙攘的车流,眼底满是费解。
叮!
[五年前5.29晚,叶宛菁在此出了车祸,司机殒命当场。三天,你查清原委,这次胡闹我可以饶你]
看见消息,司若微打了个哆嗦,觉得后背有些凉。
许是天太冷了吧。
她望着环岛四面八方的信号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眸光呆滞。
叶宛菁出车祸?为何当年无人提及?
为何申城那么多八卦小报和媒体都装聋作哑?
为何叶氏集团也不曾多言一字?
司机…是小周吗?
一身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司若微不想留在这,叫了出租躲去酒店里冷静。
若是寻常车祸,自无甚好查,施瑞这么说,估计另有隐情。
[有人给我用吗?]
司若微苦思半晌,厚着脸皮求助。
施瑞发来一张名录,是港界相关单位的人员名单。
司若微哼笑了声,这东西给了和不给无甚分别。她要查就要去求名单上的人,人家能见她,定不是因她是个普通无有背景的小丫头。
够狠!
但她不得不承认,蛇打七寸,施瑞很会拿捏她,叶宛菁就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根刺!
查就查!
三日,于做正事的人而言,不过转瞬。
司若微查出些线索,但这些消息反让她对叶宛菁的憎恨产生了动摇。
她捂着线索没去找施瑞,一人在酒店抱头苦叹。
撞叶宛菁的是辆中巴,事发时小周和中巴肇事者尽皆殒命。尸检报告显示,中巴司机体内有毒品。
警局定案:意外。
当晚,蓝茵调飞机来接叶宛菁回申城医治,看似及时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