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微眼眶通红,回身胡乱把行李往箱子里塞。
“…停下,若微,若微!”
叶宛菁从身后紧紧搂住了情绪癫狂的司若微,语气里藏着窘迫柔弱的哀伤:“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我关心则乱,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松开!”
叶宛菁会突然从身后抱她,司若微始料未及。
鼻息间萦绕的,竟还是多年前的雪松香,她该死的记忆却还贪恋着这熟悉的味道!
“我不想伤你,也不让你走。你都没钱付车费了,能去哪?我求你,求你回来陪陪我,好么?”
叶宛菁眼角垂落两行清泪,泪滴滑进司若微的颈窝,有些凉。
双臂被环住用不上力气,司若微半蹲在地上无可奈何。
垂眸盯着那双曾深深羡慕过的纤瘦修长的手,她忽而俯下身去。
叶宛菁眉心骤然拧起苦楚的弧度,直到朱唇被贝齿咬出一丝腥红,都没呻.吟半分。
司若微拼尽全力咬上她的手掌,饶是尝到了血腥,也没松嘴。
叶宛菁不肯撒手,可她却不喜欢骨头咯牙的触感。
整齐的牙印带着鲜亮血珠浮现在洁白的手背上,如茫茫雪地里零落的一支殷红蔷薇。
“松手!”
“不。”
叶宛菁将怀中人攥得愈发紧,脑袋贴去她的脖颈间哽咽轻喃:“怎这么瘦了?”
司若微胸腔起伏得猛烈,却还是觉得空气太稀薄。
“我不走了,你松开。”
她说的有气无力,身子也软了下来,不再与人较劲。
血珠连成线,顺着叶宛菁的皓腕划去衣袖,蓝底映红花,过于惹眼了。
“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就不说。吃饭么?我让人给你送来。”
叶宛菁松了些力道,却依旧与人偎依在一处不肯动。
司若微话音无波:“我要吃你煎的牛排,叶董会做吗?”
“我做,这就去做。”
叶宛菁凤眸里闪过喜悦的光芒,手撑地板站起身来直奔门口:“等我。”
司若微抽出纸巾抹去牙缝里的血丝,望着她仓惶跑远的背影,眸色转瞬黯淡。
半小时过去,叶宛菁才端着牛排回来。
餐桌上,司若微竟开了那瓶红酒,斟满两个杯子。
叶宛菁深觉意外。
司若微低垂的视线扫过包起纱布的那双手,再转向碗里成色上好的牛排,幽幽发问:“是叶董的手艺吗?”
“我做的不好,但我可以学,也可以练。”叶宛菁拾起刀叉小心翼翼切分着牛排:“medium熟度,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说不费牙口。”
嗬,某些人这就开始阴阳怪调,记恨她咬人的账了。
司若微随手叉起块牛排放去嘴边,叶宛菁灼灼目光里满是期待。
她故意把牛排扔了回去:“还是算了,我怕明天热搜里再有什么新鲜事。”
叶宛菁神色倏地落寞开来,切肉的手也顿住了:“…再不会了。”
“走一个吧,敬不再回来的过去。”司若微端起酒杯晃了晃:“酒不错,谢谢你的心意。”
“若微?”
叶宛菁没有端酒,这祝酒词不对。
“叶董游走名利场太久,连喝酒的人都要挑三拣四了?我司若微,配不上你举杯,是吗?”
司若微眯起眼,举着酒杯不动。
激将法。
叶宛菁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是与人浅碰杯盏,仰首把酒干了。
司若微把红润的酒水贴近唇缘,终了也没喝一滴:“我忌酒很多年了,叶董,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往前走吧。”
叶宛菁凤眸微怔,不知司若微所言是真是假,但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抓起酒瓶复又斟满酒,叶宛菁自顾自喝着:“我不,情未尽,缘未了,阴差阳错的纠葛没理清,怎么可能往前走?”
司若微眉心稍紧,她倒没料到今日叶宛菁如此感情用事:“我们在一起那年,你是我今时的年岁。我那会傻傻问你成长的旅程是什么滋味,现在想来五味杂陈,有些事不知道答案反而更好。”
“对不起,我本以为,我可以陪你走过这些年,看你破茧成蝶,熠熠生辉。是我的错,我一意孤行的欺瞒害了你,让我失去你很多很多年…”
清泪混进浊酒,很快便寻不见踪迹。
司若微的眸子怔了须臾。
“原来叶董都知道…非要喝酒了才敢说出口吗?如果我不是青禾法人,蓝茵的算计成不了,我不会回家半路被送进警局,我爸不会进icu…”
“对不起…”
“我的底线和原则在你心里算什么?关宁做的混账事,你说你帮我讨,站在什么立场?你和她有区别吗?本质上都是偷我身份的贼!”
叶宛菁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
不知是愧疚还是激动,白皙脖颈处泛起红晕,胸腔的起伏过于鲜明。
“牛排…我跟你在一起3年,你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从未给我做过一顿饭。今天说做就做,做得还不错。我信不了你的真心,手到擒来的完美,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