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董,大庭广众下,您不顾体面,我爸妈低调半生,可受不起旁人的注目礼,请您离开。”
司若微冷眼瞪视她躬身不起的模样,话音清寒至极。
她推着父母便往外走:“我们走。”
叶宛菁此时突兀现身,更像火上浇油般的胡闹。
她昨日才取回定情之物,情丝斩断了却旧事,怎好再重提?
“舆论风波会愈演愈烈,无人能预料走向。你爸妈因你而身在局中,不好随便找酒店安置。”
叶宛菁总算舍得起身,正色与她剖析利害。
“多谢叶董提醒,我自有分寸。”司若微无心领情。
“现在你这张脸走在街上就足够招摇!”叶宛菁快步拦住她:“现下还没人知道二老身份,送他们去我爷爷家,那僻静安宁,你该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见司若微闷声不吭,叶宛菁接着劝阻:“你跟他们一道,人多眼杂,小报记者你都应付不过来。蓝家的事纷杂至极,跟我讨要的债也让你分身乏术吧,听我的?”
司若微阖眸苦笑:“知道你我有账要算,还说这些做什么?我敢把爸妈送去你家吗?”
“我亏欠你,一心想补救,巴不得亲自照顾你的家人,怎会害他们?在申城还有比叶家更合适的地方?就算撕破脸,如今官司缠身的蓝家也要给叶家三分薄面吧。”
司若微得承认,叶宛菁说得不错。
“爸妈,你们…”
“听你的。”爸妈异口同声。
“叶董,他们跟你走,若有闪失,你我不死不休。”
司若微退让半步,转头隐匿进人群。
“聪姐,车开过来。”
叶宛菁带二老快速远离火车站这是非地,嘱咐宛聪:“姐,把二老送去我爷爷家。”
“萱萱?你呢?”
“我去找小微,你开快点,今晚别回城区,明天我让人接你。”
叶宛菁拔腿就走,循着司若微离开的方向追去。
司若微消失无踪了。
火车站人流熙攘,交通线四通八达,只一瞬功夫,那道熟悉的身影便寻不见了。
司若微气得不轻,但没糊涂。
云心与她寸步不离,是为护她周全。
此刻她的消息满天飞,云心却跑去躲清静,估计…她身边有了旁的人。
而网上无厘头的消息只一个——捐资母校。
她打死也不做这种事,不值当。
一个学生的清名与满校毕业生的名誉前途,孰轻孰重,高下立见,学校当年不回护她是正常的。
司若微混迹人流坐进出租车,拎出墨镜戴好,与司机吐露了多年未见的母校地址。
果不其然,车停在阔别许久的校门口时,她鞋跟刚触及黄昏迟暮的柏油路,便有人立来眼前。
“阿利?”司若微一怔,他不是与施瑞寸步不离吗?
“您要是没有夜游校园的雅兴,就随我来吧。”
阿利眸光躲闪,也不似寻常坦荡。
司若微无奈讪笑:“带路。”
阿利带她上了路边的车,还好心送她口罩:“戴上能少些麻烦。”
司若微默然伸手接过。
车辆疾驰,夜色低垂,苏河湾的夜景灯火阑珊。
车停于宝格丽公寓内,阿利带她摁下了高层电梯。
司若微眼底满是惊诧:“她来了?不嫌折腾?”
“她有话说。知道您有气,先忍忍好吗?她身子不大好,飞机上颠簸一日,更…”
司若微唇角平平,话音透着烦闷:“行了,知道了。”
大门开合间,司若微闪身入内,落地窗宽大明亮,施瑞正背对着门口,眸光虚离地眺望夜景。
司若微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能看到天和与思微总部办公楼的灯火辉煌。
“隔岸观火,您好雅兴。”
她的嘴皮子还是忍不住发狠。
“有人大义灭亲,就该有人火上浇油,你该说我们配合默契。”
施瑞毫不退让。
“来做什么?2亿是大风刮来的?”
司若微不想承她的情。
“怕你发狠,翅膀变硬甩了我,2亿栓住你,值。”
司若微哼笑一声,似是自嘲。
“明天上午十点去江大,捐资人要露面。”
司若微气不打一处来:“我没钱,不去。谁爱惜羽毛谁去。”
施瑞只管自说自话:“以康兴制药副总裁的身份捐资,记住。”
司若微复又强调一遍立场:“不去!不值得。商会最大的制药厂您就这么拱手让给我?”
施瑞的话莫名其妙:“叶宛菁手底下不还有个制药公司吗?把它拿下,我不亏。”
司若微杏眼飘忽,转瞬没了底气:“您到底在谋算什么?我希望不是我想得那样。”
施瑞卖关子:“想到一处,便是心意相通;如果没有,我也会让你回归正轨。”
“听不懂。”
“今晚回叶家住?陪你爸妈?”
“不去。”
“那住我这,明天滚去学校。”
司若微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把我爸妈安顿在这行吗?我不想承叶宛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