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贾代儒从学中弄银子之事叫荣府知情后,也不需隐匿家财了,一气拿出来替贾瑞还了债,之后便一心督促贾瑞读书,定要叫长孙考出个功名来,扬眉吐气。
而贾瑞,受伤时且觉好些,待伤势好转,便日日在家读书,一刻不曾停歇,苦不堪言。
夜间又相思难解,越发沉迷指头消乏之事,床褥总是精滩遍布,叫代儒之妻身边负责收拾换洗的丫鬟察觉了去。
这丫鬟已年过二十,早早听老太太说过,打算过几年便将她配给一家下的儿子,她心中略有不甘,如今见了家里少爷的床褥,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九十九回
且说代儒夫人身边丫鬟发现贾瑞床褥脏污, 联系自身处境,生出别样心思。
遂常常借着起夜,到贾瑞窗下窥探其动静, 如此好几日,竟连连模糊听得贾瑞唤人的声音, 一会儿子“大嫂子”,一会儿子“二嫂子”, 丫鬟细思前几日发生之事, 惊得捂住嘴,眼睛却转得极快。
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生了这种心思,自认拿住把柄, 心中已计定, 即刻就欲动作。
是夜,丫鬟悄然摸进贾瑞房中,借着昏暗的月光, 瞧见了贾瑞的沉迷丑态, 也不嫌弃, 越发笃定心中所思, 因柔声细语唤道, “瑞兄弟。”似在应贾瑞那声“嫂子”。
贾瑞日日唤她作“姐姐”, 她喊这称呼虽冒犯, 但也使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可将贾瑞吓了一大跳, 惊呼出声, 一哆嗦就软了, 接着便心悸异常,呼吸异常地往床里缩, 心想是哪一方女鬼进来了,颤抖着声儿问,“谁?”
见人没被吓跑,反往他床上来,贾瑞更恐惧了,起身欲躲,可他的身体经了方才那一吓,且酸软无力,一时起不来,直到那女子温热的手碰到他,贾瑞方知来者是人,不觉松了口气,后又抓住人的胳膊,喝问,“你是谁,想作甚?”
丫鬟这才娇娇怯道明身份,可贾瑞一点旖。旎心思也无,急急将人推开。
盖因一来这丫鬟长相一般,身份低贱,他瞧不上;二则此乃祖母身边伺候之人,若与他有个首尾,祖父迂腐重礼,定不会轻饶他,他这几日可吃够了苦头,万不能上赶着受罚,遂低声令她速去。
丫鬟哪里肯放弃摆脱奴才命的机会,不走不说,反倒扑上去。
贾瑞忽的软玉在怀,几息后,身体又情动,且这丫鬟还“瑞兄弟、瑞兄弟”的唤他,贾瑞闭了眼,仿佛此女便是他的好嫂子,哪里忍得住,嘴里唤着,便如恶虎一般撕扯她的衣服。
黑暗中,丫鬟眼中闪着光,正高兴计划得逞,贾瑞便忽的熄了火,污渍了她的衣裳,两人一时愣住。
又几息后,贾瑞只觉羞窘丢脸,一把推开丫鬟,缩到被窝里去。
丫鬟却不大在意,她已知人事,虽还是黄花闺女,但也听过妇人闲话,知没经过事儿的大小伙子都这样儿,猴急猴急的,却成不了事,遂也没当回事儿,只好生安慰道,“我明儿再来。”
可景况却不如丫鬟想象的那般美好,贾瑞竟夜夜如此。
丫鬟暗恨,没想到贾瑞竟是个银样鑞枪头,但此事不成,她便要嫁给一个奴仆,日后生的孩子也是奴仆,世世代代过伺候人的苦日子,想想便绝望。
可不寻贾瑞,她又够不着别人,丫鬟实在没法儿了,遂夜里仍来,恶声恶气令贾瑞将她从老太太身边要来,作姨娘。
贾瑞一听这话只觉惊异,并不应,先不说他本就不喜欢这年纪大的丫鬟,且若叫人知晓他淫了祖母身边的丫鬟,名声可就坏了,哪里还能考功名。
可能主动爬主子床的人,这丫鬟又能是甚善茬儿,鼓着三角眼,威胁贾瑞道,“瑞大爷若不纳我,我就将你肖想琏二奶奶的事儿告到荣府里去,也好叫琏二爷知道知道,他的兄弟是个怎样的畜生,再有,瑞大爷也不想自个儿不能人道的事儿,叫全宁荣街的人都晓得吧?”至于琛大爷一家,丫鬟觉得没什么份量,威胁不到贾瑞,遂略过不言。
她豁出去了,若贾瑞不让她过上好日子,她也不会叫贾瑞好过。
贾瑞听了这话,一想族中所有人笑话他不是男人的形景,就恨不得找个地缝爬进去,气得咬紧牙、捏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凶光,算计着明日一定找个由头让祖母将这丫鬟打发出去。
只不待他动作,丫鬟便先发制人,在祖父母面前说些逼。淫。母婢等似是而非的话,试探威胁,且与家中为数不多的下人们,故意在他面前凑拢说话,边说且边用眼睛斜睨他,也不知她是不是将消息透出去了!
贾瑞心急如焚,趁人不注意,忙将丫鬟拉到背人处,问她是不是说出去了?
只见丫鬟态度轻佻,笑道,“若大爷今儿不开口,明儿定是满大街都知道了。”
说完,后就走了,独留贾瑞在原地,眼圈气得发红,大口呼气。
再回院中,仍见丫鬟与人闲话说笑,贾瑞心下更慌,心神不宁,读书时被贾代儒训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