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婆一死,对护院的威胁不再,他又派了人去盯聂家动静。
想来,余氏料理完对她有威胁的马道婆,下一个,便是聂鹏云了。
果不其然,护院刚去,便返身速来报,余氏的尸身赤。裸出现在聂鹏云床上,聂鹏云早起见了,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
夫妇二人一听,沉默片刻,不知作何评价。
余氏这是破釜沉舟了,打算用自己的名节与尸身给聂鹏云下套。
如此,他们也不能干看着,便助她一把。
胤礽因想了想,派人小范围传播此事表相,其中隐秘,概不明说,任人猜想,聂鹏云对亡妻情深不改也好、喜好。淫。尸体也罢,自由人断。
此事一经传开,聂鹏云果然焦头烂额。
父母责他为何将纸钱烧给余氏,将那恶鬼引至家中,造出这么一通丑事;官署内同僚对他或嬉笑嘲弄、或避之不及,上官言他上值时错漏百出,且回家休养些时日再来。
其中最难接受的便是岳家上门,斥他不给余氏体面,竟如此淫。辱于她,叫她在九泉之下都要羞死!
聂鹏云有苦不能言,万万没想到余氏竟会用“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法子报复他,如今,只能闭口不言,任人责难,将余氏尸身交由余家带走,重新安葬。
另一头,他又怕吴家与贾琛知晓此事,生出退婚之意,因而一面忙派人送礼安抚,言说此事乃有人蓄意报复他与他父亲,万万信不得,一面派人紧盯贾琛动作,闻他日日在家陪伴有孕妻子,不曾外出,方才安心不少。
至于与吴家坦言余氏报复之事,聂鹏云从没想过这个选择,此只会将人吓跑而已。
只他不退婚,余氏又如何能轻易放过他。
一日清晨,聂鹏云床上又现一赤。身女尸,那冰冷的触感、腐烂的臭气,又将他吓得蹦起三尺高,但这次,他再不敢呼叫出声,引人注意此事。
第一百零八回
且说聂鹏云晨起又发现身边躺有女尸, 惊恐万状,跳下床去,却不敢出声, 盖因府中人多口杂,消息极易露出, 他万不能再有那般名声了。
遂只悄悄的,去外间寻了口箱子, 将里头锦衣绣袜等顷倒在炕上, 又将木箱带回房中,用衾裹了那女尸,囫囵塞入箱中, 因着尸身已僵硬, 费了不少力,忙完这一切,他头上出了层薄汗, 跌坐在地, 目光呆滞, 勉力喘息。
少时, 方整理好神色, 寻了两个心腹小厮来, 嘱咐二人即刻将箱子运至城外, 寻个荒郊野地埋了。
俩小厮嗅着屋内若有若无的臭气,瞧瞧那口箱子, 牙齿不禁打战, 眼神飘忽不敢再看。
初春还有些寒意, 大爷房内烧着火盆,里头燃着松柏香与百合香, 本该香气弥漫,眼下却夹杂着一股子腐烂臭味,二人便是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这箱子里头是什么,都怕的紧。
这事儿也太邪门了,他们日日在大爷身边儿伺候,自然知晓大爷绝对没外头传的那种癖好,且主子近日都在家,从未打发人去干过这种勾当,这尸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聂鹏云因见二人迟迟未动,烦躁低喝了一声,两人才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爬起来,一左一右去提那箱子,将其抬了出去。
只人还未出房门,外头便有人来报,镇国公府牛奎元牛三爷上门拜访。
聂鹏云疑惑地瞧了瞧案上的小自鸣钟,卯时三刻,时候极早,他与牛奎元只酒肉朋友,何以这个时辰上门?
因向外面道,“将人请至正厅,好生管待,说我即刻就去,再仔细问问可是有事儿寻老爷,若有,急急派人去官署告知老爷。”
外头人听了,应声出院子去。
聂鹏云只唤丫鬟们快些进来伺侯盥漱,一毕,便忙忙往待客厅中去。
却见牛奎元翘腿坐在堂中左下首位,正撇茶末吃茶,颇为惬意,身侧还坐一位衣裳质朴半旧的老者,面容愁苦,身形佝偻,极为面生,眼下正焦急往外瞧,似有急事。
聂鹏云越加迷惑,牛奎元带此人来此,究竟有何事?
如此想着,便掀袍进门,同牛奎元与老者见礼,牛奎元却只安坐,老神在在抖腿看他。
聂鹏云熟视无睹,好脾气问道,“不知三爷与老先生一早贵脚踏贱地,有何贵干?”
牛奎元仍是一副纨绔样儿,放下手中茶碗,大大咧咧笑道,“大年刚过,又不看戏吃酒,我同小聂大人能有什么事儿?”
说罢,指了指身旁的老者,接着道,“只我家六叔早早求到老太太处,说我那没熬过年的可怜妹妹昨儿夜里托梦来,言小聂大人开墓将她掘了回来,我家六叔起初也不信,但亲到妹妹坟上去看,坟还真被刨开了,尸身也不见了,
我家老太太听了,甚觉痛心,叫我不论真假,先陪了六叔来瞧瞧,一来确实没个寻处,二来免得叫人误会小聂大人……”
聂鹏云一听这话,心底咯噔,面上却无异色,只陪笑道,“三爷这可是说笑?我怎能作这遭雷劈的事儿……”
一语未了,老者着急起身,抖着嘴唇欲说话,却被牛奎元拦住。
只听牛奎元又笑道,“说实话,我也不觉小聂大人这样的端方公子会行此事,只我妹妹托了一整宿的梦与我叔叔婶子,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指名道姓说小聂大人将她尸身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