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闻言,哼笑扫过几人, 吓得一个个垂眉低眼,心中自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爷的笑话也敢瞧!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将眼珠子瞄向兆利,求人将他们呵斥出去。
可兆利哪里顾得他们,只一面焦心不已,这可是夫妻相残,二位主子不小心伤着了可怎办?一面又要细心圈住小主子,不能叫扑到那危险之地去了。
只在低首抬眉的一瞬,兆利便闻护院几人一阵惊呼声,就见大奶奶的身影如同疾风一般,闪至大爷身前。
“叮!叮!叮……”刀兵相接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两道残影在院中各个角落呼啸而过,眨眼间,不知已是多少个来回。
臂间的小公子兴奋得挥拳欢呼,兆利却是愣住,心中只一个念头,大爷何时有了这等身手?
吴熳亦是惊讶,男人的反应及力量虽还是不及她,但同往日相比,岂止天壤之别,且还留有后手。
你来我往间,男人好几次是接不住她招儿的,吴熳原打算不着痕迹撤手放水,不想,男人的空档处却兀的出现气流波动,不仅将她的刀挡住了,且反震了出去!
她忖道,这气流想不止防守之能,攻击亦可,只男人未朝她用罢了。
吴熳陡然被激起斗志,睇了男人一眼,身法动作愈来愈快!
胤礽感受着妻子突地凛冽刀风,无奈一笑,只得退开几步,垂下刀,使出这几日才摸索出的招式。
十几道常人看不见的风刃疾驰袭去。
妻子明明也瞧不见,却总能准确判断出来向,或避或接,转瞬又接近他,逼得他不得不用马刀并着风刃格挡还击……
半柱香后。
慕哥儿的小手掌拍得发红,嗓子也干,让猫儿喂了好几回水,他爹妈方才停下来。
兆利不留神,便让他张着双手小跑至了院中央,扑到他娘怀里,伸手便要舞弄那马刀。
吴熳只垂眸小心护着,并不制止,慕哥儿生来不凡,体质也异于一般孩童,虽才两周岁,挣扎起来,如兆利这般有功夫在身的也不一定能抱住他,既如此,便不当同一般孩子的养法,他既喜欢刀剑,便依他去。
而今瞧他将这几斤重的马刀舞得“呼呼”作响,想是同男人一般,进益不小。
这般想着,吴熳抬眸瞧了男人一眼,只见人温情地望着她母子二人作耍,偶尔用刀将儿子挥斜方向的刀刃挑正,引得慕哥儿挥刀去斩他的刀,这回又换吴熳看他父子二人玩闹。
一家三口顽至晚饭前方停下,用过饭后,慕哥儿玩狠了,累得早早歇下,夫妻盥漱后于月下对坐,一时无言。
吴熳早早便察觉到了胤礽情绪有异,只一直没个说话时机,当下见他垂眸不语,轻笑道,“大爷实力大增,长此以往,对付那金龙大王想是不费吹灰之力,有何可烦恼的?”
胤礽闻言,却只抬起漆黑深沉的眸子看她,“当真不懂我?”
吴熳又笑,探身越过两人间的小几,手轻轻放到他心口,又将男人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方道,“此情此景,才配得大爷方才那句话。”
男人何时也学会了这贾宝玉式的酸话,她可受不住,这般想着,便要收回手,不想,却被男人牢牢按住,蓬勃有力的心跳震得她手心发烫。
只听男人低声追问,“懂是不懂?”
吴熳不答,沉默片刻,才道,“你会舍我而去?”
“不会!”只闻男人无任何犹豫道。
吴熳便笑,“既如此,又有何可烦忧的。”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她后续赶上也就是了。
胤礽深深看了妻子许久,才将她揽过怀中,释然一笑,“从前奶奶修习异能,我担心奶奶飞升成仙离我而去,不想不是奶奶离我,倒是我先一步踏进修途。”
他实没想到龙珠的助益这般大,这才几日,他几乎追上了她修行四五年的脚步,假以时日,他会走得更远,说不得哪一日,他便会身不由己离了她。
一想到此,他便心绪不宁,但眼下,她知他,那他便不慌。
吴熳闻着熟悉的香味,望着空中残月,闻着虫鸣蛙声,漫漫道,“暂安眼前事,哪管将来路。”他能修仙,她不可吗?何必自扰。
胤礽静静听着,啄吻回应,心中暗自打算。
接下来二月有余,他专注于为妻儿与王官儿师徒接引龙神修为,自己的修炼则极为克制。
只即便如此,他仍达到了脚踏浮萍、乘风而起的程度,修炼速度之快,叫胡四相公这等曾经的少年天才也为之惊叹,且其还道,“凭此修为,拿下那鱼妖,绰绰有余。”
实是对于胡四相公来说,鱼妖与蛙精无甚区别。
胤礽却听得气血翻涌,直想远去十里地,与那龙珠隔离开来!
又说吴熳亦收获颇丰,火系异能达到十二阶巅峰,久违的力量充盈带来了不一样的安全感,心情不通胤礽,格外愉悦。
王官儿师徒虽吸收频次少,但修炼速度亦是往日之千万倍,大有所得,每逢一次出关,便对着胤礽谢之又谢。
如此,准备待续,吴熳、胤礽、王官儿并两个护院便打算出发了。
只临出门时,慕哥儿得知爹娘与先生出门不带他,哭得稀里哗啦,谁哄也不顶用,吴熳听得心疼,却也没有心软让他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