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只能陪你一段路啊,很多时候还是要自己走。”林云秀顿了顿,又开口,“其实我最近在想,要不要自己出去走走。”
她似乎觉得难为情,绞了绞手指,但还是接着说道:“总让佩芳她们撂下自己的事情跑来听我抱怨,她们的话我都接不上,这样的话我跟之前...又有什么差别呢?”
她婚前有很多朋友,有的活泼大胆有的温柔内敛,有的结了婚,有的单身到现在,但女人的友情总是更细水长流要断不断,当初对她的选择和隐瞒再生气,如今也愿意来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谢葭怔了怔,蓦然,他心里一并升起酸涩和欣喜。
“只要你愿意,妈。”
总之,谢葭意识到,陈青蓝或许是他小半生里所遇到最好的朋友了。
他是有过朋友的,可能在竞赛班遇见过同样自满的小同学,为谢坤学马术高尔夫时偶遇的世伯小孩,还有正常学习生活中前桌偶尔回头的女同学。
但他们都不理解他,谢葭也很难理解他们。
回首再看,他们只是被赶进同一只金笼里的鸡和兔子。
而陈青蓝像是一只戴着炫光跑马灯带的兔耳朵,浑身兔毛染得七彩缤纷,幽蓝魅紫美瞳时不时射出激光雨的大肥兔子,一拱一拱到了谢葭身边,用带着口音的兔语叫住他。
“哥,加我看兔兔吃草。”
谢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以前他的想象力都用在立体几何和量子物理上,现在却盯着一个跟自己一样大的男生,看着他边吃薯片边看电影,捏着兰花指用中指快进,被无厘头的剧情逗得嘎嘎大笑,幻想他是一只大肥兔子。
现在还得多夸夸他,以免这只大兔子嚼吧嚼吧嫌他无聊,蹦到别人兜里发射激光雨。
gfn是一支非常成熟的战队,可以说基本上和邱乐是同一个时代的,先前创队的元老都已经成为了远古资本家,队伍换过几批血,但大体上还是延续了gfn的作风,稳中求进,犹如一只不锈钢大王八。
vh倒是有跟gfn对抗的经验,毕竟在杀手jld出现之前,主要还是vh这个新锐在猛掏大王八的底裤。
hunsa串门串得太勤快,jld人都快习惯有这么个绿毛总是出现在自家基地里了。
他主要是来找陈青蓝玩儿的,毕竟他俩年纪相仿,性别一致,爱好也差不多,团队定位也是开心果。
对此许嘉欣十分不满:“陈青蓝算老几,开心果不是我咩?”
总之,自从陈青蓝把做头发的经验传授给他之后,hunsa就单方面和他结拜为兄弟,“我俩都有个艳压群芳的哥,这不算共同话题吗?”
陈青蓝一开始挺勉强的,但后来仔细一想,他也是时候跟谢葭分割,放他单飞了,就纵容hunsa在社交网站上频频cue他,偶尔也主动互动一下,一起双排一下。
谢葭对此事的反应不是特别大,他总觉得陈青蓝还是喜欢京圈尼姑。
hunsa没什么分寸,但人其实还行,有时候还给他们透底:“其实你揪着他们那中单打就完事了,玩儿命打团,他站不出来的,真的,他们那中单有强迫症还胆小,一把团拉扯半天都不敢上,对线都是消耗,逃命贼快,不粘锅一个。”
陈青蓝嗯嗯啊哦,谢葭把降噪关了,戴着耳机默默听着,到这里还没什么问题。
但hunsa偶尔也八卦:“你跟你哥真没吵架啊,芋儿姐那个事闹挺大的,都起诉了,现在还有人在吵,我看你们那cp粉快饿死了,还没我和延镇哥的粉丝过得好呢。”
一说这个就烦,陈青蓝余光瞥了谢葭一眼,发现电竞男神隔得老远,坐在餐椅上戴着耳机在看视频,才白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营业,活该你打冒泡赛。”
hunsa不以为忤,反而摸着下巴思考:“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欸,你们这个是不是就叫做虐粉提纯,提取强有力的唯粉,以后竞争什么x博人气榜单?”
要不怎么说内行看门道,陈青蓝对他大为改观:“你这么懂?跟延镇哥生三胎了吧?”
谁生?跟延镇哥那只能他生,hunsa打了个寒噤:“我和延镇哥真的是清白的,我要搭cp也不会找他。”
陈青蓝指点他:“现在男同太多已经不流行了,我都不干了,你们俩也没什么搞头,我建议你找你墨魂姐组四爱,这块还是蓝海。”
hunsa大为震撼:“什么时候不干了?为什么不干了?那你就这么金盆洗手了?是不是你哥不要你了?”
死孩子说话这么难听,陈青蓝不想提这个话题:“关你屁事啊,回去搞你的四爱,天天来我们家干嘛,我怀疑你是v伪特务来窃取机密,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乱棍打死你。”
hunsa好像没听见,作势思考了一会儿,问:“那你要不要来跟我组cp啊?最近小狼狗还挺流行的。”
在陈青蓝被恶心到惊恐尖叫之前,不远处的餐椅哗啦一声退开,一米八几的adc站起来,步履匆匆,快步从陈青蓝身边穿过,顺手拎起了隔壁战队的“小狼狗”,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大门,五分钟之后回来,已经一身轻松。
陈青蓝呆呆地看着他,直到谢葭在他边上停住脚步,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上楼。
只有hunsa翌日愤怒地发来一条微信,jld门牌号下面贴了张条,用遒劲大气的钢笔字写着:
“vh战队的狗和打野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