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与宋兄,是九死一生啊。
诶,这个自称宋某的,咋那么那么的眼熟呢?你,宋兄啊,可否把脸擦擦?
那个宋某人很听话地用自己还算干净的一只袖子用力擦了擦脸......
甄得道?!严朗惊了,逛一次街不仅见到了老情人,还见着了老朋友。
什么真得到?宋某人一头雾水。
额......真的到了擦不干净的地步了,你还是别擦了,等下洗洗吧。
好的,宋某也是如此打算的。
剩下未开口的那人一直挺着背,端正的坐在凳子上,这气派,倒像是他买了严朗。
刚刚有阵风吹开了那人的乱发,严朗已经瞧见了他的脸了,自家男人,不用擦干净,他也能百分百确定了,那就是这一世的何骥朗。原来,真的就靠缘分遇见了他,可毕竟这儿是保守的古代,一个男人贸贸然对另一个男人太过亲昵,肯定会被当成异类的。反正人都已经找着了,其他的事儿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硬是克制住了自己激动兴奋的情绪,故作淡然地问道:那你呢?
那人一直都不搭理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在严朗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轻轻动了动嘴皮子:和他们一样。然后便戛然而止。
哼,鬼才信你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呢,不说实话算了。还是萌萌哒的何骥朗可爱,有问必答。
从朶阳到京城,可远了,我放了你们,你们还来得及到京城考试吗?
真的会放了我们?
嗯。我留你们也没用。
哎,是来不及赶考了,不用妄想了,除非快马飞驰而去。
快马倒是有的是,你们会骑吗?
会,我家是靠运输货物起家的,虽从小以读圣贤书入仕途为志,但这骑马的本事,家父也没让我落下,宋兄与我家比邻,也曾与我一同学过骑马。
那你呢?
不走。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嘻嘻,不走更好。严朗心想,你就是想走,我也得留住你。
兄台为何不走,看兄台一身傲骨,必定满腹诗书,不去仕途施展才华,甚是可惜啊。
不会骑马。
要靠琵琶骨和迷药才能压制住的人,肯定是个练家子,不会骑马?谁信啊?那么喜欢骗人呀,也不是那么无趣嘛。
那甚是可惜。这俩单纯的书生还在为这人不能赴考而叹息呢。
行了,行了,不扯淡了。马的话,我这两日便能给你们弄来,保证是又好又快的马。这六十两,拿去买几件像样点的衣服,请大夫来治治伤,让店小二给你们烧热水好好洗洗,我会再去给你俩开间房,这位伤重的大哥就自己住一间吧。这大夫啊,可得请好的,一定要好好叮嘱他,这穿在琵琶骨上的玩意儿可得好好取,方法弄错一点点,人可就恢复不了。他伤重,这跑腿和照顾的事儿,就你俩干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不曾想还会有重获自由之日,大恩大德,他日必结草以报。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两个大男人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叫恩公吧,施恩不望报,名字就不必留了。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养伤啊。
从客栈出来,严朗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买了个闲置的商铺。
你买铺子做什么,要做生意发家致富呀?
天机不可泄露。要不,你自己挖掘呗?
哼。还真记仇!
第15章 田忌赛马......
夜黑风高,几乎全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当然也包括被严朗安排照顾高冷大哥的两个书生。他俩已经回自己的房间睡下,高冷大哥的房里却多了更多的人。
是属下无能,迟迟没有找到您的下落,让王爷您在那群宵小鼠辈手中受了那么多苦。一排黑衣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床前。
高冷大哥轻飘飘地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无碍。你们找不到本王,那边派的人自然也找不到。
谢王爷。那边的人也不会想到千方百计地阻拦您来边关,雇了千夜门的十几个顶级杀手偷袭您,您却活了下,阴差阳错落入了人牙子手里,被带来了边关。原来真的和那两个读书人一样,都是被捡尸了。
如若不是知晓他们是往边关走,本王也不会一直任他们摆布。波澜不惊的眼神里滑过一丝狠厉,但也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那些个人处置了吗?
处置了。那位公子给的银票也拿了回来。不过,这银票是全丰钱庄出的。全丰钱庄庄主前几日刚被查出通敌卖国,明面是与宣国商人银钱交易,实则暗地里收集出卖华国信息。皇帝下令通报全国,凡是使用全丰钱庄出的银票的人,通通有叛国的嫌疑。这消息目前并未传到边关,所以这几个人牙子并不知情。
那你说,他,知道吗?高冷王爷同样高冷的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派去跟着那位公子的人,竟被他甩掉了。看样子这小公子功夫底子不低。不知他救下王爷是何目的?王爷当时为何阻止我等出手?属下等人也正想出钱买下......突然求生欲爆棚,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敢说要花钱买王爷,王爷肯定会黑脸的。
由他出手,更能掩人耳目。你们不是跟踪他被发现的,你们在客栈屋顶探听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小城一般的治病大夫,怎会取那东西?他那话,是刻意说给你们听的。
所以,他是刻意说给我们听,让我们有时间去准备大夫?
你们先去探听清楚军中之事。过两日,他便会再来。他的事你们先不必管,本王亲自处理。第一眼就能让本王惦记上的人,本王怎能不亲自探寻清楚?当初在宫中也见过长相相似的贵妃娘娘,怎就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有意思,真有意思......
与此同时,在营帐内正打算去和周公下棋的严朗不知怎的,连打了好几个打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柴爷,我怎么感觉我被谁惦记上了啊?
谁惦记你啊?哦,对了,估计是那两书生惦记你......惦记你的马呀,人家进京赶考的梦想就只能靠你了呀,打算怎么偷马啊?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偷马?
不偷战马,你去买普通的马吗?普通马耐力和速度可都不如战马哦。
是啊,我是想着要偷战马来着。
......
怎么不说话了?抿着嘴角笑眯眯的,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在想,明天就要打仗了,我可不想动手杀人,该咋办呢?
装,你就装吧,你笑的时候肯定就想好了怎么办了。
真聪明,想好了,明天得早起,我得正式入睡啦,不和你扯皮了。
哇,这两军对峙的壮阔场面,严朗就只曾经在电视剧里见过。
现在身临其境,乌央央的一大片人,太特么壮观了。不过,这是咋回事?三个前锋将军,他是最后被提携上来的,算是后辈,却骑着马在整个军队最前面,就算自己再能打再厉害也不能乱了辈分吧。
那个姓李的前锋将军倒还好,他的马就稍稍在严朗后面一点,看上去也不像王萧那么没用,果然没后台能上位的,还是应该有点本事的。而那个王萧,竟躲在严朗和李将军的后面,躲得还挺好,估计从对方军队的角度都看不到他吧。
无语地回头瞅了瞅王萧,严朗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诡计了,他冲着敌军大喊道:对面三位将军,两军对战,必定有所死伤,此战也就是为了争夺这座山的所属权而已,牺牲太多,得不尝失。不若我们换个方式对战如何?
对方打头阵的是一名老将军,一个对手底下的兵很看重的人,曾亲率精兵来营救过被华国俘获的士兵。你这后生想如何?说来听听。
严朗接着甩着嗓门:俗话说的好,战场上,将领就应当身先士卒。我方有三位将军,贵军也有三位,就一对一对打,如何?三局两胜,输了自动退军。
王萧一听,在后头急了,大声呵斥道:孙青阳,你疯了,你......
好,如此也好,老夫第一个上。不等王萧骂完,对方老将军就同意了。
诡计第一步得逞,严朗也不动声色,马上开始了第二步。好,老将军果然老当益壮,豪气冲天。那我方自然得派一位地位相当的人物才行,那就只有我们军功最卓越,最赤胆忠心的王萧王大将军了。
孙青阳,你,你,你不要瞎说。王萧在后头急得面红耳赤了。
我瞎说了吗?王将军谦虚了。李将军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将军自是我三人中军功最卓越,最赤胆忠心的。听说白露儿是这位李将军先看中的,都快带进营帐了,就被王萧给截胡了,除了这事儿,他以往也没少受王萧的窝囊气,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今个儿这件事的出头鸟是严朗,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王将军您看,众望所归,您就不用谦虚了。将士们,我们一起给王将军助威,一起喊,王将军威望,王将军必胜。
王将军威望,王将军必胜。王将军威望,王将军必胜。王将军威望,王将军必胜。王将军威望,王将军必胜......全军一起呐喊助威,王萧要是还要点脸,就是不想上也得上了。
王萧骑着马用龟速好不容易到了战场中央,然后开打了。毕竟武状元出身,倒是用以前的老功底坚持了一会儿,但他这几年纵/欲/过/度,身体还不如对方一个老人家强健,而且他平时就怕死得很,从来没有冲锋上前过,打起来畏畏缩缩的,没几个回合,就被打下了马,然后兵器也不要了,马也不要了,飞速从地上爬起,跑回了队伍,他挪过去有多慢,跑回来就有多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方的士兵都快笑趴了,华国这边的队伍虽然不敢放肆,但也有稀稀碎碎的笑声。
笑什么笑!其实严朗也憋得很辛苦,但还是得演戏,王将军就是一时失手而已。第一场,你们先派的人,第二场,我们先派。我孙青阳前来领教!
知道他难对付,对方也派了个武功最厉害来对战。
剩下的也就是个来军队刷经验值的少爷将军罢了,李将军自然是KO了他。问严朗赢了吗?他?还用问,肯定的呀!
回了营帐,厉万琛和另一个副帅知道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胜利的消息,对严朗和李将军大为赞赏。整个营帐都很高兴,除了一个人。
王萧气冲冲地揪住了严朗的衣领,愤愤不平地吼道:孙青阳你几个意思?把我推出去打头阵,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严朗眉头一挑,淡然地扯开了王萧无礼的双手,开始装傻。害死您?这话从何说起?
王萧见严朗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更为恼怒了。你为什么不和那身经百战的老头子打?
自是因为我地位不够高,在我们华国,接待使臣,都得用高一阶身份的人。那老将军在宣国可是战功赫赫的人物,宣国臣民都很敬重他。这样的人物自然得是您来对战,剩下的那个和我打的出身草寇,还有一个少爷兵,他俩可都不配和您动手,和他们打,会失了您的身份的。再说了,您这次失败,就是个失误而已,您是敬对方是个老人家,就没尽全力,不然那老头哪能是您的对手?这点,大家都有目共睹嘛。李将军,您说是不是?
李将军顺势附和道:自然是的,就是孙将军说的这样。
那可不是,我是念在他是个垂垂老矣,半个身子都进了坟墓的老头,看他可怜......找回了面子,王萧也不再耿耿于怀了。
既然说开了,王萧兄就不要对青阳有所微词了,我军上下自是得一团和气,才能共同克敌。厉万琛对着严朗浅浅一笑,眼光一直温柔着跟随着他,仿佛是在示意他,自己是站在他这一边。还真别说,这谦谦君子的虚伪笑容是还挺好看的。
行了,胜了就是大喜事,今晚办庆功宴,大家乐呵乐呵。这个副帅要是搁在现代,妥妥的就是个Party狂魔,每次都是他提议搞庆功宴,他是什么出身,严朗的记忆里倒是没有,估计也是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吧。他哀叹着:哎,这军营里办实事的没几个嘛,我真是个劳碌命......
大家都回各自的营帐歇息去吧,青阳你留下,我有事情要与你相谈。厉万琛竟然指名让严朗单独留下,是他发现什么了吗?
其他三人都走了,就留下严朗与厉万琛面对面坐着,他心里真的尴尬得紧。本来厉万琛是坐着上座的,人都走了,就搬了椅子坐在了他对面,而且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头的那种。
喂喂喂,刚就那么想想,厉万琛还真伸手了,轻轻地抚着严朗的头发,柔柔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的脸,仿佛在看一件珍宝一般。厉万琛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他了,记忆中这个渣男和青阳独处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只是严朗一直以为他是觊觎自己的军功和身体,其实仔细想想,或许厉万琛对自己也不是没有一点点感情,只是这感情远没有他对金钱权利的感情深吧,和何骥旻简直异曲同工之妙。咦~~,他是不是招渣体质啊?哦,不对,这都怪柴爷那混蛋徒儿!
厉万琛柔声唤着:阳儿,辛苦了。
阳儿?!不要叫得那么亲密吧,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将军还是唤我青阳吧,孙青阳也成,听着会比较习惯。
厉万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笑容僵住了一瞬又立马复原。好,青阳喜我如何唤你,我便如何唤你。瞧你,头发都乱了,来,我给你重新梳个发髻。
严朗灵敏地躲开了厉万琛那双要来碰自个儿发髻的手,连忙拒绝道:不必了,将军。我自己回营帐整理便可,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会有损将军您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