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那算了,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好奇呢!”
林迟将那些碎纸塞进上衣兜里,佯装遗憾地看了一眼宋执,耸了耸肩双手背在身后路过宋执身边:
“唉,那我还是回去参加素质拓展吧!”
林迟那装模作样,阴阳怪气的样子,宋执恨得牙痒痒,伸手一把拽住了林迟的手腕,将人拽回到自己跟前。
“诶诶,注意点儿,男女授受不亲啊。”
“死丫头,快说,没耐心和你废话。”
宋执眉头拧得跟麻花似地瞪着林迟,要是让那些喜欢他的女孩看到了,指不定得多下头呢,这副凶神恶煞的罗刹模样,跟他平时那副阳光开朗的好学生样可差太多了。
“哟,这下又关你屁事啦?可我不想告诉你了!”
或许是一起长大的缘故,林迟总能精准地踩在宋执的雷区临界点上,并且反复横跳,直到看到宋执暴跳如雷,她才心满意足。
宋执伸手一把揪住林迟的马尾:“死丫头,又想挨揍了是吧?”
对的,不是打架,是挨揍。
进入中学之后,原本高宋执一头的林迟,突然被宋执给反超了,这就给爱挑衅的林迟埋下了隐患,她渐渐发现打不过也跑不过宋执了。
不再是双方平等地打架互殴,而是林迟单方面受到压制的挨揍……尤其是少了于归的庇护,就算宋执再怎么收着力,林迟也觉得痛得不行。
宋执自认自己脾气好,也在于归的引导下处处让着林迟了,奈何林迟实在是他雷区蹦迪的高手,总能轻而易举让自己暴跳如雷。
“打人不打脸啊!”
林迟双手抱着马尾直叫唤,每次挑衅的事她,最后求饶的也是她。
宋执拿她没办法,只好松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认输:“快说,没跟你开玩笑!”
“我不知道啊!我是来问你的。”
宋执一松手,林迟就向后跳了一大步,拉开了与宋执的距离,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死!丫!头!你耍我呢?”
宋执拳头都硬了,刚准备重拳出击,林迟说时迟那时快,大声地嚷了了一句:
“明天,结营之后,哥要来接我们!”
这话一出,宋执立刻愣了一下,接着便气不打一处来地怒骂:
“林迟!你是属牙膏的是吗?挤一下,吐一点?”
见宋执怒火渐平,林迟才松了口气,缓缓开口:“宋爸说,你妈明儿出院,让哥来接我们,直接去医院。”
“哥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开学就去念大学了,宋爸让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当是庆祝了。”
宋执的心情有些复杂,上一次一起吃饭还是他和林迟的升学宴,那天闹得不是很开心,失控的母亲,失望的哥哥,以及不知所措的自己。
他对邱婷的情感也有些复杂,他没经历过母亲和于归经历过的那段昏暗人生,也无法理解母亲对于归的恨,更接受不了一段已经成为历史的往事,让自己理应幸福的生活像现在这样支离破碎。
“你又给我爸打电话了?”
宋执没对林迟的话有什么回应,反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询问,林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
“是你又没接你爸电话吧!”
“我爸总出差,我妈去看我外婆了,明儿结营回家,我总得找地方吃饭吧!”
宋执就林迟这番理所应当的态度,翻了个白眼:
“你脸皮真厚啊,腆着脸就上我爸那儿要饭!”
林迟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知道宋执就是想过过嘴瘾:“反正我通知你了,你要是不想去,明儿你就跟校车走吧!我也好久没和哥哥单独相处了。”
说完,林迟蹦蹦跳跳地往自己班级的集合地跑去,望着她随着跳跃而左右摇摆的高马尾,宋执忍不住低吼:
“你能不能像个姑娘一样!矜持点儿。”
“我哥摊上你这么个跟屁虫、拖油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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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迟和宋执夏令营的营地,地处林城和嘉兰市的交界线的深山里,是专门为了学校和组织搭建起来的,原生态实践营地。
远离市区,交通不便,但却离邱婷所在的疗养医院很近。
好在于归高考后,马不停蹄地就去学了车,很快地就顺利拿到了驾照,承担起了接一大家子回家的重任。
回那个不知道算不算他家,但的确很久没回去的地方。
于归将录取通知书放在包里,放在副驾驶,盯着看了半晌,然后回过神来发动了车。
他不太确定在邱婷出院的这一天,将这份来自嘉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摆在她面前合适不合适,但他总觉得,或许以这样的方式告别,邱婷更好接受一些。
驱车前往夏令营营地的路上,百转千回的盘山公路,和一路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都未能将他因忧心忡忡而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林迟和宋执的家长也都打了电话来。”
“就算你签署了这么多免责声明和保证书,我们也是不可能让你领走他们俩的。”
于归在一份份免责申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听着负责的老师喋喋不休,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礼貌的笑:“谢谢。”
“你啊,这么老沉,倒不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