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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彧看她也不吭声,一直盯着自己发愣,呆傻的模样甚是可爱,让他忍不住想捏捏她脸上的婴儿肥,“想什么…”
  宋依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别扭道:“以后不要说那些话,我不喜欢听。”
  她的目光落向别处,“我不会嫁人的,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婆家。”
  宋依没等他接话,迅速偷瞄他一眼,置气道:“你…你也别想着撵我走。我就当拖油瓶了,就拖着你一辈子,你自认倒霉吧。”
  男人哑然失笑,嗓音沉沉,“好的,我认。”
  宋依隐约记得他之前不知是哄她还是怎么着,承诺过类似的话。
  她得寸进尺地问:“真的假的啊,心甘情愿?”
  他应声,是的,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四个字可真是甜蜜动听。
  女孩子的小情绪这才被抚平了。她弯弯唇角,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的小拇指勾起他的,幼稚地念念有词道:“是一辈子哦,不许反悔…”
  宋彧没听清她在念叨些什么,手腕的肌肤传来她掌心的温度,女孩儿柔软的小手握着那处,仿佛他的心也被勾着,不上不下地浮着。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肢体接触,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偏偏这个瞬间,他感受到几分暗昧的缠绵之意。
  但很快,他把注意力转移了,和她商量说:“爷爷想你了,中午我们回去一趟。你先在家里等我,我去酒店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回来接你。”
  宋依摇摇头,“我不要在家等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宋彧让她在家等是怕她待在酒店无聊,不过既然她主动提出来,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去酒店前还得送辛冉到市中心的恒泰大厦。
  她辞职后也没闲着,在恒泰大厦报名了插花课,茶艺课和瑜伽课。前不久又自学起了意大利语。
  宋依那天看见她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说着一口流利的意语,和对方谈笑风生。
  宋依第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和对宋彧一样的敬佩感,她似乎也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叔叔曾对她真情交付,真心以待。
  她不再纠结自己对宋彧的感情到底是出于血浓于水的关系还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亦或是本能的占有欲。
  只要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对她而言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所以她很懂事地坐在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辛冉。
  她默默地看着前视镜,看到辛冉下车前亲吻了丈夫的唇角。
  她笑着和宋彧的妻子,她的婶婶,道了声再见。
  她努力压制心底对辛冉的嫉妒,以及对宋彧畸形的爱恋。
  …
  宋彧在铂兰的大堂遇见熟人,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跟在一旁的宋依礼貌道:“叔叔好。”
  单看他的脸并看不出真实年龄,但从和宋彧相似几分的气质上判断,她喊一声叔叔应该是合适的。
  对方的笑容很客套,皮囊优越,嗓音同样优越,“你好。”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不是高冷面瘫脸,明明还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可就是让人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感。
  宋依对这种“长辈”向来没什么好感,她觉得叔叔辈的人都该像宋彧那样。她敬重宋彧,但绝不会无端害怕他。
  这人似乎有些身份地位,至少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他没和宋彧寒暄多久,便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语气恭敬地提醒道,“先生,入住手续办好了,少夫人刚来过电话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宋依心里暗暗吐槽,这不是玛丽苏小说么,少夫人,她还三姨太呢。
  …
  宋彧把工作收完尾带她回老宅,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一个小时的车程也不觉无聊。
  与充满现代奢华感的别墅不同,宋家老宅是传统的四合院式建筑,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古朴典雅。
  宋家世代为商,清末民初时期以纺织业发家。早年行商坐贾之人地位并不高,老爷子宋斯仁年轻时留洋海外,看到了西方商业模式的先进一面,非常有前瞻性地回国创立了铂兰,成为那个年代现代化酒店的领头羊品牌。
  后来宋斯仁娶了酒店大亨之女,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妻子无心商场,便将作为嫁妆的酒店赠与夫家,在家相夫教子。
  宋家祖上没有文人政客,甚至曾被眼红嘲讽“财大气粗”,也是从宋彧的爷爷那代开始注重后辈的文化培养,宋斯仁喝了不少洋墨水,对两个儿子继续实行严苛的精英教育。
  大儿子宋蹇性子随母亲,多情深挚,淡泊名利,不屑于商场的尔虞我诈,学有所成后进了外交部,和妻子在一次访问德国的途中不幸遭遇空难身亡。小儿子有心从商但对经营酒店不感兴趣,大学专业不管不顾选了飞行器设计,宋斯仁深知他的性格,面上寡言少语温和内敛,不过是野心内藏,认准的事儿绝不善罢甘休,所以没有极力反对,只是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和人脉,任他自己折腾几年。
  这世上总有人时运不济,有实力有才华偏偏就如不了愿。
  那时的宋彧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年少时倾尽全部热忱却不得不丢弃的梦,多年后终于有人帮他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