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全书 > 武侠仙侠 > 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 > 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 第65节
  从小照料他的逐星姑姑像是受到刺激发了疯,忽然对他动了手。
  也是那日,应临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多可悲。
  后来逐星便时常对他说那些话,像是要把字字句句都刻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永远忘不掉身负的血海深仇。
  逐星怒斥他:“应临崖,你为何还不动手!你到底在等什么!”
  等什么?
  应临崖不回答,神情依然从容,他侧身看向雾气弥漫的远处,那边是北方。
  那边,有一股凌厉至极,强大到不该出现在修真界的飞升境剑气冲霄而起,正快速朝着隐龙渊逼近。
  逐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到底是谁把青霄剑宗的老疯子给引来了!”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白清欢。
  后者一摊手,满脸无辜:“啊?青霄剑宗的人来了,关我合欢宗白某人什么事?”
  第45章 摇人!我疯狂摇摇摇!
  逐星口中的那个老疯子,实际是青霄剑宗的掌门。
  云华真人。
  修真界修士在飞升之后,其实就已经拥有了自由来去羽山的资格,尤其是实力最强大的剑修,若是换在仙庭尚在之时,云华真人高低也是要被尊称一声仙君的存在。
  即便是无法敕封仙尊之位,但是那可是羽山,灵力远胜过修真界十倍百倍。
  但是云华真人依然我行我素,飞升之后不去羽山当仙人,也不在青霄剑宗好好当掌门,而是如一条疯狗,拿着他的剑在寒渊之中不知行走了几百年,为的就是杀尽昔日邪魔部下的那些妖兽。
  几百年间,他唯一一次回青霄剑宗,还是听闻盛德仙君的命牌重新亮起,天倾剑择了一个小童为主。
  回来的第一件事,干了让整个青霄剑宗其他修士险些破防的离谱之事——
  他把段惊尘丢去了那个可怕的寒渊最外圈,让一个才刚刚开始修行的少年在那片冰雪苦寒之地不眠不休熬了三天,这才出现,像是半点不怕这个小祖宗被自己玩死了。
  事后,云华真人也只是看一眼段惊尘,说了句“还行”,亲自把他丢回了青霄剑宗,算是认可了这个少年。
  而他自己,则又杀回了寒渊之中,至此再也没出现过。
  整个青霄剑宗内,知道自家掌门长什么样的弟子屈指可数。
  若非这位的实力着实太强,加上他放置在青霄剑宗内的命牌虽说天天明明暗暗闪烁不断,但总算没有彻底熄灭过,众剑修也要怀疑自家掌门是不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云华真人那个老疯子会出现!”逐星根本无法理解,她思来想去,也还是觉得唯有白清欢最可疑。
  白清欢老神在在的站着,刀疤站在她身前,半点看不出先前还是一只小细犬时的狗腿模样,全然变成了一只凶悍的护卫巨兽。
  她说:“我不知道,我一个才五百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认识一千多岁的云华真人,有代沟的,当不了忘年交。”
  逐星:“你和应临崖这个三千岁的都能搞一起!”
  她无动于衷:“对啊,所以这不就凉了吗?”
  逐星:“你来之前绝对和段惊尘密谋了什么对吧!”
  她:“没有啊,来之前在问他穿哪件衣服漂亮。”
  白清欢软硬不吃死不认账,逐星在她口中一句真话也问不到,只能怒看向应临崖:“别耽误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死,你制住她,我现在出手抹除她记忆。到时候老疯子来了,你还能找理由把自己摘出去!”
  她心急如焚说着,然而遥远天穹那边的剑气已经越来越近,应临崖却依然依旧无动于衷。
  逐星怒火中烧,若非如今打不过应临崖,她真想像千年前那般狠狠抽打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你这个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没用废物!”她忍不住指着应临崖的脸失望怒斥:“那位大人是何等杀伐决断,深谋远虑的惊艳绝伦人物,为何却有你这么个庸碌无为优柔寡断的后辈!”
  这句话出,应临崖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苍白的脸微微抬起,精致如画的面庞上,极其罕见的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一瞬间,竟如春风掠过冰原,惊艳得让人失语。
  “是啊,所以你那位杀伐决断,深谋远虑的大人死了,现在只剩下我这个庸碌无为优柔寡断的后辈了。”
  应临崖清冷低沉的嗓音像是含了笑意,他轻轻瞥了一眼逐星,目光定定:“所以,还请逐星姑姑救我。”
  说的是救,唤的亦是那个不知道几千年没有再喊过的尊称。
  但是逐星的后背却在瞬间发麻,她脑中像是劈过一道闪电,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死死盯住了应临崖,脑中想起过去三千年间,眼前这个男人从天真的稚童到温柔的少年再到冷厉的应家家主的变化。
  谁都不是生来就老成阴冷的,应临崖也不例外。
  他小时候长得格外瘦弱,偏偏应家当时的处境又太过微妙,于是哪怕是其他龙族的人也不愿意同他牵扯上关系。还是稚童之时,他便学会了一个蹲在偌大却空荡的某个角落,自己看蚂蚁搬家,学会了用草编些小玩意儿,用小刀为自己刻点玩具。
  后来他逐渐长大,或许是应星移的天赋终于显现,或许是他本就不是寻常人,总之少年应临崖逐渐亮眼,姿容仪态也好,修为学识也罢,甚至连端方稳重的性情,无一处能让人诟病。
  直到逐星残忍揭露了他的身世,将其他人隐瞒的那个邪魔身份也告诉他。
  应临崖一点一点,终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逐星现在才回想起来,自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如自己口中所言,是个莽撞优柔的人!
  她呼吸逐渐剧烈,先前被忽视的所有线索,在此刻逐渐串联到了一起。
  “你知道我想杀段惊尘和白清欢,所以先一步将我打伤,逼得我不得不闭关养伤……”
  “龙侍将人请来之后,你没有第一时间去将人灭口,反而等到我出关之后才出手,中间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逐星毕竟曾经是那位在灭世邪魔手下,权掌无数妖部的妖将,在暴怒冷静下来以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
  这不是应临崖的作风,他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更不是一个会给对手留机会的人。
  相反,他是一个非常会演,会示弱,会以假象扰乱对手的判断!
  远处浓雾翻滚,剑气像是一道惊雷,素来无风无雨的应家祖地,也像是被生生劈开了一道裂缝。
  “你是故意的。”逐星不可思议地看着应临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刻意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让段惊尘把老疯子引来!”
  应临崖一身玄色衣裳,从容立在废墟之间,如一株挺拔而古朴的高树。
  他很轻微地点头,倒是承认了。
  “是。”
  “可是你是如何知晓来的人是白清欢而非段惊尘的!”逐星依然不解。
  “我不知。”应临崖平静道。
  “若来的是他,她自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人来救他。”
  “呵。”逐星气到了极点之后竟笑出了声,她憎恶看着应临崖,“你倒是对你前妻和她新欢之间的感情很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他偏过头,深深看了一眼白清欢,眼底有晦朔不明的光在浮动。
  他说:“只不过她就是这样人。”
  当她在意某人的时候,便会倾尽全力对那个人好,炽热且真诚到能够让所有人动容。
  逐星握紧了拳头,身后的尾巴狠狠在地上砸,几乎将那些破碎的瓦砾石头全部击成粉尘。
  这数千年间,自应星移死后,她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愤怒。
  “应临崖,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想要将你自己……不,是将自己逼到绝路,想要逼我出手是不是!”
  应临崖平静道:“是。”
  “你就确信我会愿意出手救你吗!”
  “和应星移同属一脉的应龙,只有我一人了,其他龙族之中能被你看入眼的人,在过去几百年间也被我处理得差不多了,如今段惊尘横空出世,老疯子也打定了主意,想法设法要彻底灭了应星移和他的妖部们。”
  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平波无澜地叙述着事实。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完全融合了应星移的灵魂,纵使你舍得在我身上浪费的三千年时间,你也不会舍得他的灵魂碎片在此时此刻,被老疯子彻底击碎。”
  逐星听得咬紧了牙,十指几乎完全扣进了掌心。
  她几乎无法说话了,在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应临崖并非是自己预想中任由自己掌控操纵的一具傀儡,而是一个危险到随时都会拉着自己同归于尽的疯子。
  “你不惜暴露自己和我的牵扯,不惜彻底放弃在羽山的地位和尊荣,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和我同归于尽吧!”
  “我说了,请逐星姑姑救我。”应临崖一步步朝逐星靠近,他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她的气血开始忍不住翻涌。
  “逐星姑姑昔日掌权万千妖部,如今只有你知晓他们藏在寒渊何处,也只有你才能调集他们。”那边的剑光越逼越近,可是应临崖却全无畏惧心慌,他对逐星一字一句道:“想要救下我,轻而易举。”
  听到此处,逐星脸色苍白,终于知道他不惜暴露一切也要引来云华真人的用意了。
  “你是冲着妖部来的!”
  应临崖垂着眉,若无其事道:“不然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都和寒渊的妖部有联络,口口声声说着让我继任你家主子的大业,但是却从未想过将妖部势力暴露在我眼下,不让我和它们有半点联络,生怕我沾染上半分。”
  他缓缓抬了一下眼皮,口吻冷淡且带着些许嘲讽,“你一直都打算等着应星移的灵魂从我的体内苏醒过来,再交出妖部残存的势力,是吗?”
  逐星脸色铁青,眼中只剩下了警惕和戒备。
  被说中了。
  她从未想过扶持应临崖,从始至终,她忠于的人都只有应星移一人而已。
  偏偏应临崖不慌不忙,在自己主动绝境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点一点把她也逼到了绝境。
  “现在云华真人已离寒渊,你若不想三千年的谋划烟消云散,也该亮出你的底牌了。”他面无表情,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如今羽山容不下我了,修真界也会追杀我,你只能带我回寒渊妖部了。或许你能往好处想,指不定见了一些故人,我体内属于应星移的那部分意识就能从沉睡中苏醒呢?”
  “便是你到了妖部又如何!你以为他们会愿意为你所用吗!”
  应临崖淡声回答:“那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
  他的声音那么平静,却像是利刃,彻底割碎了逐星的防线。
  正如应临崖所言,她别无选择了。
  她只能继续忍着恶心和憎恨,出手将应临崖带回寒渊。
  逐星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眼底有不甘,有灰败,到最后却变成了认命。
  浓雾被破开。
  天穹远处,一柄巨大的利剑悬在了隐龙渊的上方。
  没有半句多余的质问,也没有任何犹豫,那柄剑便朝着应家祖地所在的位置重重地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