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刘芳被大儿子伤透了心,伤心地又给了大儿子一巴掌,“我全是为了这个家好,你明不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木东被打偏头,乐哥儿扑上来想要护他,木东把他扯到身后,有些话早就应该说出来。
木东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十分平静,“娘你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家有十二亩地,一有空闲我就去镇上做工赚钱,二弟十二岁就去镇上酒楼当账房学徒,每月有五百文月俸,老三每月有衙门给的银子,还会给你拿一部分当作日常花费,老四不到十岁成为童生,书院给他免了书院里的各类花销,按理说咱们家的钱全掌握在你的时候,平时你又节俭,给你要钱买东西十次有七次不给,家里应该不缺银子。娘,你为什么要把我手里的养殖场占为己有?为什么我答应每年赚到钱分给你七成,你还不满意?”
“说到底你就是觉得自己吃亏,心里不满意。我告诉你,咱们家的东西你别想分走一丝一毫,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我和你爹辛苦攒下来的家底,像你这样不孝不睇的儿子,我和你爹全当没生过,一点东西都不会留给你!”刘芳也发了狠,家里其他人要反驳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也没想从这家里分走东西。我今天就一个要求,分家!我愿意把养殖场的占利交给你,绝不会从这个家里拿走任何属于你们木家的东西,作为交换条件,分家以后你们也没有资格管我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
听到他说这话,木家人和看热闹的村民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木东宁愿什么东西都不要也执意要分家。
“东子!”村长木文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大儿子,悲从心来,“东子,你是我和你娘第一个孩子,你不知道你生下来我和你娘有多高兴。你四岁,我和你娘才商量生下了你二弟弟木南;你六岁的时候,你娘又有了你三弟木北;等到你十二岁,家里又添了最小的弟弟木中。你从小到大一直听话懂事,又能干又孝顺,作为老大体谅我和你娘经常帮我们照顾你三个弟弟,还把去镇上跟着账房学本事的机会让给你二弟,从来没有怨言。爹和你娘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不少委屈,是我们对不起你,难道咱们真的就要分家吗?一分家,咱们这个家真的要散了啊!”
木文抱着大儿子潸然泪下,木东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直直的,不禁也红了眼眶,但依旧没有改变主意,“爹你也说了,儿子从小就孝顺,儿子总要让娘得偿所愿。”
“爹,就当儿子求你,咱们分家吧。我自愿放弃我那份家产,净身出户。”
木文泣不成声,木北他们三兄弟也来劝大哥,可惜木东心意已决。
刘芳瘫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直到现在她才感到一丝后悔。
“文小子,兄弟四个一直不分家难免有摩擦,以后各自成家闹狠了你们夫妻两个面子上也不好看,倒不如趁这次机会分个利索。文小子,你赶紧给个准话,这家到底要不要分?要是分家,你赶紧写五份分家字据,把他们各自应分得的家产写明白。”木氏族长刚才一直坐在院子里双手撑着拐杖瞧着眼前这一切,看院子里闹哄哄的,开口让木文这个村长下决定。
木西站在族长身后冷眼旁观。
木文不想分家,木南他们也不想分家,木东眼眶湿润地握住爹的双手,逼着他做决定,“爹,给我和乐哥儿一个活路吧。不分家,我们在这个家里迟早被耗死!我不想每天睁开眼都要被人在面前故意摔打,难道你要你以后的孙辈每天也要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吗?”
“分!分!分家!”木文咬牙吐出几个字,终是松口答应。
写分家字据的时候,木文想分给大儿子四亩地,刘芳和三个儿子没有意见,木东开口拒绝了。
他自愿带着夫郎净身出户,自愿把养殖场占利交出来,以后过成什么样都和爹娘没关系。
站在门口和趴在墙上围观的村民不停唏嘘,纷纷说木东狠心,说是分家,其实和断亲差不多。
木文让媳妇儿把家里的银子拿出来,刘芳把钱匣拿出来,里面一共有五百三十七两银子,众人又是纷纷震惊,眼睛纷纷在木家七口人之间转来转去。
木西也很惊讶,更加为木东和木南兄弟两个觉得不值,做作地捂住眼睛哀嚎,“哎哟哎哟,这银子快把我的眼睛闪瞎了。没想到大伯娘你手里有这么多钱,有这个钱你想开十家八家养殖场也没问题,干嘛非逼亲儿子把养殖场交给你?我还以为你家穷得揭不开锅了。”
族长听他说这混不吝的话,气得拿拐杖狠狠砸了他两下,“没大没小!该打!”
“哎呦!”木西笑呵呵地用手臂挡住老人家砸过来的拐杖,麻溜地讨饶,“祖爷爷别打了,别打了,小子知道错了。”
刘芳神色难堪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语,村长也是没想到家里能有这么多钱,脸色难看。
木东和乐哥儿看到眼前的银子震惊片刻,心里更加难过,原来家里这么有钱。
木南神色黯淡地站在不远处,看向同样惊讶的三弟和四弟,随后瞧着大哥他们夫妻脸上难过的表情,心中不免也涌出一股兔死狐悲的伤感。
“老大,这银子给你一百两。”大儿子不要地,木文准备分给老大一百两银子。
刘芳想阻止,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