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谢谢婶子。”木西笑嘻嘻地收下腊肠,躲过温哥儿伸过来的手和许家母子一起劝他,“温哥儿,这也是婶子和宝哥儿的一片心意,让来让去也没意思,咱们就收下呗。”
温乔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宝哥儿家里的条件差一些,这腊肠一根足足有三斤重,拿到集市上卖每根可以卖出一百文钱的高价,这件谢礼太贵重,他们不能要。
“婶子,宝哥儿,你们先在养殖场到处转转,我和温哥儿说两句。”木西冲两人和善地笑笑,拉着温哥儿走到不远处说话,“婶子她们也是真心想感谢咱们,咱们一直拒绝不想把这三根腊肠收下来,婶子她们也是难做。你要是真心想帮宝哥儿他们家,心里对收下这三根腊肠过意不去,咱们完全可以找其他方法还回去。”
“我也不是生气你把这三根腊肠收下,实在是宝哥儿他们家情况困难。”温哥儿听到木西说的话脸色稍缓,随后情绪低落地同木西解释,“前几年许奶奶病重,宝哥儿家里把四亩地卖掉两亩,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二十两银子,花费不少银钱给许奶奶看病才把病治好,他家里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每年他们家都会杀猪做成腊肠,大部分拿到镇上卖掉换钱,只留下三四根给自家吃。今天许婶子拿过来的这三根腊肠肯定就是他们省吃俭用省下来留着吃到年底,咱们把这三根腊肠收下,让宝哥儿他们下半年吃什么?”
木西头一次听说宝哥儿家里的情况,他见宝哥儿整天乐呵呵,无忧无虑的,还以为他家条件挺好的,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可东西我都收下了,你让我怎么还回去?干脆咱们把腊肠收下,在别的地方还回去,平常多帮帮宝哥儿家里怎么样?”木西讪笑几声,这事也挺尴尬的。
“也只能这样了。”东西都已经收下,还回去双方脸上也是尴尬。
木西和温哥儿请了许家母子到养殖场做工,村里人对此的看法有所不同。比如刘芳和村里不少人认为木西他们请人做工完全就是在浪费钱;也有人不满许家仗着自家小哥和温乔从小一起长大占便宜,抢了他们的饭碗,指不定没有许家插一脚,木西和温乔会请他们到养殖场做工;也有不少人认为养殖场是木西和温乔合开的,他们爱请谁请谁,爱干嘛干嘛,别人管不到他们两人的决定。
“木小子,你们养殖场还招人吗?许宝和他娘毕竟是许家人,姓许,是咱们木家村的外来户,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在你的养殖场做坏事,偷鸡摸狗把养殖场里面的鸡鸭鹅偷走吗?找人做工还是要找知根知底的本家亲戚才行。”有人不满意木西宁愿找许家母子做工也不找木姓亲戚,居然把钱给外人赚,特意找个没人的时候拦下木西。
“大伯,我们那个养殖场太小,请两个人做工已经足够,实在请不起其他人。”好不容易把一个祖宗分出去,木西可不想再请一个祖宗回去供着。
“咱们都是一个姓的亲戚,比许家那两个人关系近多了,如果你那个养殖场实在没有位置,可以把许家母子赶走啊,这样不就腾出两个位置来,正好把这两个位置给我家老婆子和我儿媳妇。”
这话说的当真是不要脸皮,木西一时无语,转身便走。
“哎,木小子你走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木西越走越快,担心再和他说上两句话自己的智商会被拉低,这样没有脑子的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难道长这么大,没有因为不会说话挨过揍吗?
“哎!木西你这个混小子给我站住!”
中年汉子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喊,木西不愿意停下脚步听他废话,疾步离开。
***
木西和温乔负责的养殖场里的家禽数量有所增加,刘芳手中的鸡鸭鹅却越来越少。
在他们三人决定分开养殖的第二天,刘芳便和当家的一起坐马车去镇上找到二儿子木南以及儿子所在酒楼的掌柜,想要把养殖场里的鸡鸭鹅卖到这个酒楼。
经过一番商讨,刘芳夫妻俩和酒楼定下了一年的合约,健康无病的鸡鸭鹅全部论斤算钱——活□□文钱一斤,活鸭九文钱一斤,活鹅十文钱一斤,三天送一次,每次送六只鸡,三只鸭和五只鹅,斤数不得低于三斤。
合约一旦签下双方在一年之内便不能毁约,否则毁约者就要拿出一百两银子作罚金。
刘芳夫妻二人只幻想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钻进他们的口袋,一时脑热签下这份契书,却忘记计算以他们当前的养殖数量是否承担起这样的消耗——刘芳分到的鸡鸭鹅加起来不到一百只,她手里只有三十五只鸡,二十七只鸭,二十二只鹅。
如果按照合约上的要求,刘芳手里的鸡鸭鹅不到二十天便能消耗干净,等两人走出酒楼的大门方才想到他们手中少得可怜的家禽数量,再返回酒楼去找掌柜想要修改合约,酒楼掌柜只笑眯眯告诉他们“契书一经签约便不得反悔,如果你们现在要修改契书便是违约,需要交一百两银子”随后客气地将两人送走。
不想违约掏银子的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得从镇上买回来两百只鸡鸭鹅,数量一下子便远超木西他们养殖的家禽。
木西不知道大伯和大伯娘想做什么,居然连村长大伯每天都来养殖场帮大伯娘刘芳喂家禽,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虽然大伯娘刘芳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也只是他们一家人关起门过日子发生的摩擦,那样的矛盾在很多家庭都会出现,在绝大多数眼中实在算不得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