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成日的折腾您,南菱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南菱一出门,瞧见村长就歉意的说道,不用说她都知道,定然是南大田起得幺蛾子。
村长也是尴尬一笑。
听南菱这么说,南大田懊恼的摸了摸脸。
想到南花儿给自己找的说辞,他胸板也挺起了几分,对着南菱就骂道,“逆女,偷了你奶的绿豆糕方子,出去赚钱不说,现在竟然还把方子给卖了,对得起列祖列宗嘛你!”
南菱脑子“嗡”的响了一下。
自己的绿豆糕方子,怎么到南大田的嘴里就成了他祖传的方子了,他真是好不要脸啊!想要来自己这里搞钱,真是编不完的由头。
“我说南大伯,你若是眼盲了就去看眼,若是耳朵聋了就去看耳朵,唯独这张嘴坏了,我劝你找根针直接缝上吧。也不怕你娘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你,借着她的名头净做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
“正义,你看看她,看看她,有这么跟爹说话的闺女嘛?”南大田气得都叫出了村长的名字,他们从小一块儿玩的情分,村长才被他屡次叫过来。
“大田,你们前不久断绝父女关系了。”村长好心的提醒了句。
断绝了父女关系,南菱这么说完全没有问题,偏生南大田还觉得他是人家爹,想要借身份压上南菱一头。
南大田攥着拳头,咬着牙道,“成,我就当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慢,你还赚了二两银子呢,还有我哥这么多年给你的我的吃喝嚼用。”南菱偏生的打断了南大田的话,就不让他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南大田伸出指尖点着南菱的鼻尖,想到毛氏都没吵过南菱,他就不跟南菱吵,直接说明了来意。
“既然已经断亲了,你就得把你奶传下来的方子交出来!”
南菱脸上带着冷笑,一眼看尽了南大田这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想必就是毛氏那个贪的指使他来的,这个蠢笨的摇着尾巴就来了。
真是毛氏养得一条好狗。
“交你奶奶的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连婶子带着身后的一帮婶子浩浩荡荡的就来了。
村里大部分妇人都受了南菱的恩惠,因为能挖草药赚钱,连带着她们在夫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今日连婶子一喊,南菱要被人欺负死了,她们就自发的来了。
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棒槌,像是来打土匪的架势!
“连家的,你给我少管闲事,南菱偷了我娘的绿豆糕方子,我眼下这会儿让她交出来有问题吗?”南大田在家已经和南花儿对过词儿了,说起来是中气十足。
“唷,又成你家的了,怎么早不说呢!”连婶子嘲讽的说道,然后又扭头向婶子堆里的人问道,“大家可有谁听过这南大田的娘还会做绿豆糕的?”
大家纷纷摇头。
南大田急吼吼的叫道,“知道我娘会做绿豆糕的都和我娘一样,进了土里了,但这也改变不了我那秘方就是我娘传下来的事实。”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说谁埋土里了!”一声沧桑的老婆子的声音。
老态龙钟的族长奶奶就走了过来,一手杵着拐杖,一只手拿着烧火棍,走到南大田跟前就用烧火棍抽他。
“哎哟哟,我错了,大田说错话了。”南大田赶紧讨饶,在族长奶奶面前他哪里敢横。
南菱知道在这里,家族的力量是很大的,若是全族都同意将某个族人都沉塘,这种事官府都管不了。
一边朝连婶子投去感激的一眼,竟然将族长奶奶都给找来了。
“一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族长奶奶拿烧火棍结结实实的抽了两下。
族长奶奶又瘪了瘪没牙的嘴,说道,“我们南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子孙,你说那绿豆糕方子是你娘的,你娘活着的时候,做个馒头都是酸的,煎个麻糍都是焦的,你娘的饭食你不是从小吃到大的嘛,还要我提醒你,就你娘,还能做绿豆糕?”
南大田挠了挠他黝黑发光的额头,想起他娘做的饭食,真是难以下咽,这对比之下,毛氏做的饭菜简直是人间佳肴,所以他万万不能没媳妇。
南大田挣扎了一番,又道,“那绿豆糕方子,是我娘救过一位御厨,御厨给的,是写在黄纸上的,我小时候瞧见过,记得真真的。”
“放你娘的臭狗屁,越说越离谱。”族长奶奶也忍不住骂了脏话,烧火棍又抽了南大田几下。
“你家都穷成什么样儿,家里还能有纸,你家连那擦屁股的纸都找不出来一张。以前你用石头刮屁股,都刮出血来了,以为自己要死了,坐在村口大树下哭了一日一夜,你是忘记了这茬事儿?”族长奶奶把南大田的老底儿给掀了。
这时,连婶子带来的人里爆发出了一阵爆笑声。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婆婆和我说过这笑话,说是一个人用石头刮屁股,刮出血来了以为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毛病,逢人就叫人瞧瞧他屁股。”
“是嘛,我也听说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哈哈哈。”
“南大田,你那腚好了没。”
南大田那张脸涨得血红血红的,族长奶奶都给他老底漏的连条底裤都不剩了,他还哪里呆的下去哟。
南菱见南大田要走,赶紧将人拦住了。
大大方方的问道,“你再好好说说,那御厨传下来什么方子,别再等我做了别的吃食,你家那根搅屎棍又眼红白赖的,说又是你家的。”
“这这……”南大田本来就是临时胡诌出来的御厨,还能有个什么方子。
“南丫头你就放过你爹……啊呸,放过你南大伯吧,人家这谎快圆不下去了。”
“可不是,想必他家里那位母老虎还没教全。”
“快走吧,南大田,这么个大男人被你媳妇牵着鼻子走,都断绝父女关系了,还舔着逼脸找人南菱要方子,把我隔夜饭都恶心出来了。”
被一堆女人指着鼻子骂,南大田脸都黑了,偏偏没法反驳。
他赶紧冲南菱说了句,“御厨只告诉了绿豆糕的方子,没别的方子了,你不归还我绿豆糕的方子就算了。”说着他就想走。
“当”一个铜板被抛在南大田的眼前。
他扭头只见南菱叉着腰说道,“南大伯过来一趟给大家演戏也不容易,这一文钱就当我给你的辛苦钱。”
“你……”南大田被南菱羞辱,更是羞愤交加,头也不回的跑了。
谁知道身后还传来二次伤害,“乖闺女,咱们收起来,就是给要饭的也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