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了?”
“卖完了!”
南菱和钟小强相视一笑,竟然恍惚有种错觉,俩人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钟小强又接着和南菱说道,“苍兰县的人初时没吃过不敢买,我按你说的分了几个后,生意就好起来了,这头一日已经卖完了两百个,我看明日可以要三百个。”
他早就算了账,卖两百个,能赚近一百文钱,出去做长工永远是赚不到这么多的,想必南菱比他赚的更多。
钟小强觉得自己和小妹身上有一样的劲儿就是爱折腾。
不过他不眼馋南菱的钱,只要他每日都赚一百文,这一月就是三两银子,用不了一年他在村里也能出人头地了。
“可以,两百文定钱。”南菱虽然看他挺顺眼,但是还是要先保障自己的利益。
钟小强早就准备好了钱,昨日出了半钱银子,赚回来六钱银子,他全给了南菱。
南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只听钟小强低垂着眸子,道,“先前在外头做工,还有种地都是给家里干活的。昨日给你的两百文钱就是我所有的私房了,我知道六钱银子不够,还差你一百五十文,等我卖了再补给你成不成。”
南菱眯着眼睛打量着钟小强,瞧他个头挺高,但是面皮子白,再配上一双狐狸眼,瞧着就是个娇滴滴的男人,没想到胆儿这么大,竟敢梭哈,就像是赌局上压上全部。
“成,一早来取!”南菱道,给他一次信任。
左右六钱银子自己也是有赚的,若是钟小强讲信用,他就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第二日一早,南菱起来的时候感觉肩膀都疼。
她一共做了二十斤的蛋卷,到后头连婶子看着也学会了就加入了帮忙,要不然南菱觉得自己胳膊都得断。
今日等拿了林铁匠那里的第二口平底锅,南菱琢磨着可以雇人帮自己做蛋卷了。
钟小强拿走了蛋卷,狗子爹就上门了,架好了车,南菱和小胜就上车,早就有不少人在村口等着了,一边邱宝贵坐在牛车上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咦,徐招妹怎么是你啊?”村民看到狗子爹在驾车就喊了出来。
“噢,问南闺女租了车,以后我,我就跑驴车了。一日拉两趟,上午和下午,你们想要去的都可以坐我的车……也是两,两文钱。”
狗子爹磕磕巴巴的说着,他这老实人昨夜里练了一晚上呢。
“这不能顺带捎我们去县城了呗?”
“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找南菱租车呢,估摸着一日也能赚些钱。”
“上午下午都跑县城,那以后出门可就方便了。”
大家伙都在讨论着,想搭便车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邱宝贵坐在牛车上,瞧着那些人,便嘲讽道,“唷,我让你们上我的车不上,还想贪便宜,你当别人都是开善堂的吗?”
他这么一说,村民们更不乐意了,往日是村里只有他一辆牛车,让他嘴上讨些便宜也不碍事,现在有的选择了,谁愿意给人钱还遭人骂。
“邱宝贵,要不你回去再睡会儿呗,你的车一日早一日晚的,我们不稀罕坐,我们就坐许招妹的车。”
“就是这驴车还比牛车坐的稳,跑得快呢。”
“天天给你钱还拉个臭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爬上了南菱的车。
只有一个装了三百斤米要去县城卖的村民没上车,因为他东西多,南菱驴车有一点不好就是小,坐人还成,东西放不了太多。
那村民见驴车都出发了,便问邱宝贵,“咱们什么时候走?”
“走什么走啊,不走了,拉你一趟辛苦我家耕勤了。”邱宝贵眯着细眼对那个选他牛车的村民恶语相向,又勾着从远处走来的南成才的肩膀道,“才,走我们打花牌去,那死丫头有了自己的车,想必是不会来我车上了”
那村民有苦难言,心里骂骂咧咧的爬下了车。
南菱恰好在驴车上朝这边看来,瞧见南成才和邱宝贵两个人凑在一起,按理说南成才这个点在家酣睡才是,这么早起来莫不是想要图谋自己什么吧。
这边驴车到了县城,南菱就让狗子爹停在城门口。
南菱带着小胜到了茶水棚子,今日这茶水棚子里的人竟然坐满了,南菱不由觉得有几分诧异,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
这日头都还没彻底的高挂呢,往日就只有三两桌。
见南菱和小胜过去了,也没什么人喊她要蛋卷,南菱细心的发觉大家桌上的茶水也没有动,像是在很激烈的谈论着什么。
南菱这好奇的还没听到一耳朵,就见老张招手叫她过去。
“胖闺女,李大根没了!”老张皱着眉头,这不是乱世,不是随时会死个人的地儿,突然有个人没了,他说出来也很是唏嘘。
“没了?”南菱知道没了是那意思,但是才短短几日不见他,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她开口揣测,“是赌?”
老张伸出指头点点,可不就是嘛。
这时,周围的食客见老张和南菱说这茬事儿,又兴奋的说了起来。
“是啊,傍晚在小树林里没的,说是一个醉汉误闯进去了,还抱着人睡了一夜。第二日醒了吓得魂都没了,还是听见叫喊声的人去报案的。”
“这李大根不是赌钱赢了许多钱嘛,后面见他日日都去,这才几天啊,怎么就会输了钱被赌场的人砍了手呢?这要是发现的早一些,是不是还有得救。”
“救了有什么用,救了他就还得起赌场的滚刀利了吗?”
南菱听得一愣一愣的。
李大根竟然是赌博没几日就欠下了高利贷,还不起利钱而被人砍了双手,血流而亡而死。这一切听着怎么快的像是一个局。
南菱也不急着卖蛋卷了,干脆拉着小胜坐下来问老张,“官府不管?”
“白纸黑字,官府不管这种黑道沾边的事儿。”
“是不是谁给他下了套?”南菱压低了声儿仅用二人可听见的声音问,祸从口出,谨言慎行,她牢记着苏景宜给的忠告呢!
老张嘴边噙了一抹笑,用指尖在茶水碗里轻轻一沾,在茶桌上写了一字,“花”。
南菱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也是和花家点心铺子打过交道的,当时若是自己拒绝了或者处理的不妥当,是不是成为尸体的就是自己了。
水迹很快在桌板上就消失了,老张哈哈大笑的指着南菱道,“我就说你这个丫头不简单,竟然还认识字。”
“小姑,你认识字,你可以教我千字文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去学堂了?”小胜听了老张的话,突然开心的插话道。
这小子还真是厌学啊,南菱无奈。
她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哪儿认识字啊,这不是挂在人家牌匾上的嘛,你上回肯定没有用心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