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站住，你又往外跑干什么！”蔡氏肚子里一肚子火气，一不小心这火气就波及到了小宝的身上。
小宝又往外走了几步道，“小姑带回来好多哥哥姐姐，我去瞧瞧。”
“你瞧什么瞧，她那是虚假的玩意儿，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让人觉得她心善。她心善个屁，我不就是和人说错了一句话，再说她方子也没泄啊，凭什么让一家子都这么齐心的对付我。”
蔡氏把那棒槌也往木桶里一扔发出剧响。
吓得小宝都抖了抖，脚步也不敢往外走了，只是小声的怯怯的说着，“小姑好，小姑给我买好吃的，给小宝买新鞋！”
蔡氏看着小宝脚上的黑色新鞋，脸色扭曲的道，“指不定就是别人送给她的破烂货，她拿来给你，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收买了。”
“哇，小姑是好人……呜呜。”小宝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
蔡氏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瞪圆了，这死孩子号什么号，她过去对着小宝就拍了一巴掌，“你给我闭嘴，哭什么哭，把你奶引来了又说我带不好你。”
小宝在家里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猛然被拍了一巴掌，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又张开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娘坏坏……小宝不喜欢你了。”哭得间隙，小宝还用两个肉呼呼的手背揉着自己的眼睛来着。
蔡氏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尽了理智。
全家人都给她摆个脸，连她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儿子也这么说她，蔡氏一把将小宝扯到水桶边上，操起里面的棒槌就对着小宝打去。
“让你不喜欢娘，我可是你亲娘，人家南菱认识你才几个月就把你收买了！让你说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也只能是我的儿子！”
“啊——”小宝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尖锐。
在回家路上的连婶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冲了进来，看到蔡氏拿棒槌毒打小宝的这一幕。
“蔡氏，你特娘的是有病吧。你生的孩子你不稀罕，我稀罕，这棒槌你自己来一下试试，你竟然这么打小宝，小孩子骨头嫩，被你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连婶子指着蔡氏的鼻子就骂道。
说话的功夫，也用棒槌狠狠的抽在了蔡氏的小腿肚上。
蔡氏龇牙咧嘴的疼，再看向小宝，孩子已经被他打得一抽一抽的了，趴在连婶子的肩头上有气无力的哭着。
“娘，怎么了，我好像听见小宝在哭。”刚出门一会儿的连秋实又折了回来。
听着像是小宝的哭声，这么的尖锐，他回来看到小宝一张小脸哭得惨兮兮的，紧张的问道。
蔡氏看到连秋实也回来了，心也凉了半截。
她这千百年打一回孩子的，怎么都被瞧见了。
“你看你娶的好媳妇，她拿什么打小宝啊，她拿的这么大的棒槌，我们大人都受不了，她用这个打。也不知道小宝有没有受伤，得找个大夫来瞧瞧。”
连婶子说着，自己也疼惜的掉下了眼泪。
她抱着小宝晃晃，小宝的哭声倒是渐渐小了，但是小小的身子止不住抽噎。
“你打小宝做什么，你是疯了吗？”连秋实也目光凶狠的看着蔡氏，他瞧着以前自己喜欢那个温柔体贴的人瞬间变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小宝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我，小宝要出门，我怕他出门，出门受别人欺负，我，我这衣裳还没有洗完，我就一时情急打了她。”
蔡氏扯着慌道，一边低着头又说道，“是娘不让小宝出门的，上回小宝出去挨欺负了，她还骂了我一回，这次我就长记性了。”
这谎言一开口说了，倒是越说越麻溜来着。
“小宝，告诉奶是这么回事来着吗？”连婶子掰过小宝的小身子，给他擦擦眼泪，刚才她冲回家的时候，好像听见蔡氏骂孩子骂得不是这个，好像还提到了南菱。
“呜呜呜，娘说小，小姑，坏……小，小宝说小姑……好。”
小宝抽抽噎噎的说了，像是接不上气来一样。
蔡氏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连秋实回过头，一巴掌就抽在蔡氏的脸上。
“你打我，连秋实你打我。”蔡氏似是不敢置信，平日里恩爱的丈夫会打她，成亲这么久他可从未碰过自己一个指头的。
“你连小宝都打，你不想想把孩子打坏了，我凭什么不能打你，至少你比小宝总扛揍些。”连秋实咬着牙道。
蔡氏一时之间被堵得无话说，只反复道，“我是他娘，我是他娘。”
“你要是不想当他娘你直说！”连秋实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从连婶子怀里接过了自己的儿子小宝。
“你什么意思？”蔡氏脸上带着慌乱。
大蔡氏就是被夫家休弃的，当时他娘骂她骂得多么的难听。
从小蔡母还疼宠大蔡氏一些，若是娘知道了自己被休弃的话，那肯定连门都不让自己进的，她心里一阵慌乱。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连秋实也没与她解释。
他心里也在犹豫，刚才是心疼小宝一时说了这气话，但是若是小宝再次被蔡氏毒打的话，他可保不准这回变成真的。
“连秋实你王八蛋，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蔡氏扯着嗓子就哭号了起来。
“疯女人！”连婶子在地上啐了一口。
拉着她儿子就走，“我看着她就烦，我们今日去南菱家吧，小宝瞧着她也不高兴。”
连秋实抱着小宝就跟在连婶子后头，两人都对蔡氏非常的失望。
“你们不许去，不许去……”蔡氏在后面的呼唤声，他们视若未闻。
南菱正在家里忙活着呢，凌如霜已经走了，她正准备找一把趁手的剪子去给几个孩子修剪一下头发。
他们不少头上还长了虱子，把头发减掉，再重新长出来的话，只要保持干净，应该就不会再长那玩意儿了。
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连婶子和连秋实气呼呼的走来，连秋实怀里还抱着小宝，小宝趴在他爹的肩头，小身子还一动一动的。
“干娘，哥，小宝这是怎么回事？”南菱紧张的就去看小宝。
只见小宝一张小脸有些白，眼泪还挂在眼眶里，小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被他娘用棒槌打了，孩子小也说不清楚打哪儿了，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我也懒得和蔡氏掰扯，先让小宝在你这儿，我去找个郎中来。”连婶子对着南菱说道，就转头去找郎中去了。
南菱轻轻的从连秋实怀里接过小宝，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不哭不哭，我们小宝最乖了。”
“小姑，明明很好……”小宝又抽噎了几声。
南菱一怔，莫不是小宝这次挨打还与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