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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这个,他现在更重要事情是收集各项数据和样本。
  这个无聊且简单的活儿并不用他自己干,但是因为年轻人身份的不同,而且他在数据收集负责人下面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年轻人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探索者药物所带来对于大脑的影响远不止如此,他已经是目前看见的最轻的症状注射者了。
  年轻人泛着褐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院长。
  院长站起来,拿了支半密封的管子。
  院长道:右手。
  年轻人下笑出了声音,你是在命令我吗?
  院长没有回答。
  他这样沉默,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会不会说话。
  年轻人的脑子早就不太清醒了,他可以轻易地忘掉十几分钟前的事情,也可以随便想起来十几年的过往,宛如最忠诚的录像机,不差分毫。
  如果我拒绝?他试探着,也挑衅着般地问道。
  院长漂亮的眼睛看了他眼,他仍然没有说话。
  他耐心地给自己戴上手套,然后才试图去触碰年轻人。
  对方不屑顾并且微微恼怒,为院长并不在意的表现。
  他的脑子里现在有监控他行为的电极,旦他情绪过激,立刻就会有能用来电晕头大象的电流贯穿他的脑袋。
  年轻人想起那个画面,笑的很奇怪。
  他配合地伸出了手。
  院长将针埋入皮下,所有的数据将会很快地传入系统,并且登记造册。
  年轻人抬头,他能看见院长的脖子,在高领的衣服下面。
  他突然笑了起来,道:那是你的丈夫吗?就是那位,他清楚自己若是如此平白的陈述那么不会引起院长任何的反应,于是他加了几个词,非常容易令人,兴奋的男人。
  院长原本在核对数据,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终端敏锐地感受到院长心情的变化。
  声音甜美但是没有性别的终端是系统分配的结果,即使是个机器,它也产生了种,在和院长交流的这个人马上就会死了的预感。
  果然是吗?他笑了,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的占有欲,就是那种,恨不得把人藏起来的占有欲。
  院长不置可否,或者说他觉得没必要开口。
  不过让我非常好奇的是,你的爱人明明是个alpaca,他摊手,别那么看我,你的爱人凑近时我闻到了他信息素的味道,确实是十分迷人的香气。
  他好像笃定了对方只是个医务人员,但哪怕不是,他也有恃无恐。
  他的脑子里有电极,他不能情绪过激,但是不代表他不能让别人情绪也不过激。
  他欣赏着面前的美人,终于从找到了些类似于人类的神情,
  院长调整了下测量的速度。
  别那么紧张,他错误地认为院长的反应是因为和他共处室的紧张感,对于危险不能般的紧张。
  他也是个非常强悍的男人,你知道,这点你比我清楚的多。
  还有十三秒。终端想。
  他最好非常有用,否则之后这切很快就能以最简单的方式结束了。
  年轻人打了哈欠,问道: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破天荒般地,院长回答了他的话,很快。
  年轻人调整了下趴在桌面上的姿势。
  他又换了个姿势,转过头背对着院长。
  五秒准备。
  四秒......
  年轻人下子想起了什么,他用种近乎于狂喜的语气说:我知道我在哪里见过你了,在记录里,你是......
  他没来得及说完。
  院长轻轻地放下枪。
  年轻人僵硬地转过脑袋,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院长还是相当平静的脸。
  他轻轻地取下了朝他身后射去的针管。
  很小的根,内里还剩下了点点。
  年轻人正要问点什么,不过院长是个更注重杀人效率和整洁度的人,他把剩下的药剂的针管从年轻男人手里拽了出来,然后对着无知无觉般,还摊开手掌的年轻人,把剩余的药注入静脉里。
  很疼。
  年轻人无法形容这种痛苦的具体滋味,他疼的要命,那种难受感比和楚锐在起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院长道:不用担心。
  年轻人拼命地睁开眼睛想要看他。
  院长把药剂枪放了回去。
  您打算怎么继续开始研究终端管理者问道。
  数据已经复制完成,像计划样继续。
  他酝酿了下语气,道:我非常遗憾告诉诸位这个不幸的原因,于今日送来的年轻男性,他的器官已经呈现出衰竭现象,体年龄比实际年龄多大概三倍。
  但是因为药剂过敏,在使用造影时出现呼吸不畅,心跳停止等问题,并且在抢救无效后,他看了眼已经不在挣扎的年轻人,已经失去任何意识、
  皮下拿根特殊材质的针让他方便了不少。
  三十秒之后,生命体征完全消失。颅内的声音也是如此平淡无波,好在数据已经全部复制完成,之后可以通过模拟体进行实验。
  终端只负责记录和传输,至于对方到底是怎么死的,与它并没有任何关系。
  然后系统又道:还有件事,有您的邮件。
  院长摘下手套,什么?
  是军部的拜访申请函,请问您要像以往样拒绝吗?
  院长嗯了声。
  内容和从前没有区别,为了了解研究院,增加彼此的互信和合作,感谢研究院的贡献。
  落款是楚锐元帅。系统道:请您确认删除。
  它说之后又测量了下院长的状态。
  他终于摆脱了那种仿佛已经入土了的人的毫无起伏变动的情绪状态。
  请您确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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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即使数据终端本身不会有情绪这种东西产生,但它仍然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等了院长很长时间。
  它看不见院长的脸,却能通过情绪的变动而分析出院长的表情。
  这明明是件再简单不过又司空见惯的事情,他却好像是在思考人类命运般,要慎之又慎地下决定。
  最终它听到院长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声音,好。男人回答说。
  他离开了这个安静的房间,并且如既往地,十分有礼貌地关上了门。
  若不是不需要,系统甚至会觉得他可能会和对方道个晚安。
  院长半个小时之后才得到对方已经在病房死亡的消息,初步估计是因为探索者的不确定性。
  在院长发往议政厅的报告,他用充满了对于这件事的遗憾。
  但对于研究院来说,这件事情无足轻重,因为所有的数据都被完美地复制过了,需要对探索者进行研究的工作人员只需WE34要从资料库里把数据下载出来就可以。
  他真的太不小心了。廖谨想。
  流水快速地冲刷着他手背上的伤口,伤口非常小,但是仍然不停地在流血。
  血和凉水混杂在起有种奇怪又难闻的腥味,他冲了几分钟,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
  廖谨审视着自己的手,伤口附近原本就苍白无比的皮肤此刻呈现出不正常的青色,血管颜色更深,更显得这双手没有血色,仿佛被人放干了身体内全部的血样。
  廖谨抽了张纸,细致地擦干净手指上的水珠,他抬头,不经意间般地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下有小圈乌青,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嘴唇略有干裂。
  有您的客人。终端道。
  我知道了。他回答。
  廖谨差点没有惊叫出声,在他看见镜子里的另个人之后。
  对方是个高大的男人,双手环胸站在他身边,好像已经站在那很久了。
  元,元帅阁下?他小心翼翼试探般地叫道,然后无意似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上面的皮肤光洁干净,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又吓到你了?楚锐笑着问他。
  在经历过生死之后,或者说廖谨单方面地觉得经历过生死之后,他们显然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生疏,至少楚锐不会每次都把您子咬的那么清晰,让廖谨忍不住怀疑他们是来谈判磋商的。
  廖谨无奈地点点头。
  廖教授的办公室位置很偏,也很安静。
  生物研究院的教授们的办公室全都在首都大学校内的西南侧,四周种满了柏树,到了夏天整个办公楼内部都接触不到什么阳光。
  办公楼是老式建筑,年纪比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大的多,因为有些历史价值,所以并没有翻修。
  正是如此,整个办公楼加起来不到七层,内部装修传统,现在已经接近半夜,不能怪廖谨反应太大,而是昏黄灯光笼罩下的卫生间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个人,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不那么好接受。
  楚锐表达了下自己的歉意,才道:廖教授这么敏感做完实验之后不会害怕吗?
  廖谨听出了他语气的调侃,跟楚锐走了出去,边走边道:我们做实验都是在电脑上,你以为需要用活体吗?
  楚锐微微愣,偏头问道:不需要使用活体?
  帝国早在几百年前就不允许使用活人进行实验了,廖谨解释说:不过可以使用其他生物,通常情况下都是选择最接近于人类的物种,阁下,哪怕是为了研究抗击致死流行病的药物保障治疗效果,都不会用活人去做实验,他补充,这既违反法律,也不人道。
  楚锐点点头。
  廖谨顿了顿,略带抱怨地问:您走路为什么没有声音?
  因为你在走神。楚锐道。
  他总部不能告诉对方那时在战场上已经根深蒂固,形成了肌肉记忆的行为。
  通常情况下他们尽量让自己出现和消失的悄无声息,目的往往是为了暗杀哪位要紧的大人物来扰乱局势,当然还有另种情况,就是逃命的时候。
  我承认,但是,如果您像现在这样过来的话我会立刻察觉。
  楚锐回去洗了个澡,又换下了军装和军靴。
  廖谨得承认帝国军人的军装无论是大礼服晚礼服还是日常根据季节不同而更换的常服设计得全部十分精致,楚锐之前那身即使是在半夜来学校也会很吸引人的注意力格外吸引安保人员的注意。
  楚锐已经把军靴换了下来,但即使是这样,个成年人走路的声音可不会像只小猫咪。
  楚锐拍了拍廖谨的肩膀,道:廖教授,你要学会提高警惕,如果我要袭击你,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廖谨却毫不在意,他微笑着问:请问我为什么会被袭击?
  确实,廖谨这样的人和别人结仇的可能性太少了。
  不过,楚锐抬眼,看了眼廖教授的脸。
  对方无知无觉,仍然朝他笑的温和无比。
  产生冲突的可能性少,但是不代表没有其他原因。
  廖谨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脖子上发凉,就转移话题,把刚才的事情继续说下去,关于实验的详情我并不清楚,如果您想知道更多,大概需要通过科学院的人。
  楚锐天多次听到这个他以为和他点关系都不会有的名字,带着几分玩笑意味地说:我倒是很想通过科学院了解,但是对方并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廖谨笑了起来,他笑容真挚的时候眼睛往往会弯起,很多科研人员不愿意接近政治,他自己说出口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说辞,如果真的不愿意,科学院的院长没有必要那么为难自己,让他在个自己根本毫无兴趣甚至厌恶的地方工作,这件事情是自愿而不是被迫,哪怕他们可能就是政治事件的部分。
  楚锐看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您呢?他调侃道:从来对于政治毫无兴趣,也无意于为军部服务的您呢?您为什么会参与政治?
  廖谨惊,但是马上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参与政治?
  楚锐笑容更大了,他忍着笑说:和我结婚难道不算是参与政治吗?
  廖谨沉默了几秒,然后本正经地反驳他道:不,算是参与军事。
  廖谨推开办公室的门,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锐看他的眼神却更加奇怪了。
  廖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您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难得见的试验品。
  楚锐朝他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他没说什么。
  廖谨跟着他走进去,把门顺手关上了。
  廖谨的办公室非常干净,干净的简直没有人气,内部装修配色简单协调, 整个办公室充分地体现出了办公这两个字,因为除了必要的用品之外,房间内没有任何能放松心情的东西,窗台上摆着个花盆,里面的还有土,不过植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死了,如果非要有什么评价的话,楚锐想,没有比死气沉沉更合适的了。
  楚锐找了个地方坐下。
  廖谨办公室里没有沙发,只有两把原木色椅子,其把还放在了办公桌后面。
  楚锐另把椅子抽出来坐下。
  比起楚锐的自然,廖谨来的却好像不是他的办公室样,目光直在找什么。
  楚锐看过去,看到了置物架上的盒茶叶。
  廖谨把茶叶拿了过来,但是他马上发现办公室内连杯子都没有,更别说的是壶。
  廖谨尴尬地拿着茶叶。
  廖谨的办公桌上除了纸质件和资料,就是写了堆公式的草稿本。
  廖谨刚才坐下之前看了眼,即使是草稿,廖谨也写的整齐规范,字体优美,仿佛这是本随时可能被拿出展览的教案。
  \没有壶?\楚锐猜测道。
  也没有杯子。廖谨拿着茶叶,尴尬地回答。
  要不是早就详实地看过廖谨的资料,楚锐真的要以为这位教授在学校是不是收人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