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拘谨,坐,都坐。”
富贵宫一层接待室里,朱富贵身着红色的便装,舒服窝在柔软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吃着殷素素剥出来的葡萄
而森下乃一郎以一干小弟则在警卫员的带领下,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因为觉得伊井博人那厮老奸巨猾,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不太好打交道,所以这一次朱富贵特地传来了看上去脑袋不太灵光的森下乃一郎。
朱富贵听说,这个小伙子在面粉厂干得比驴子还多,昭气满满的样子,很受厂长和车间主任的喜爱。
所以一进来,朱富贵就很亲切让宫女们给几人赐座。
除了作为管家的老李,富贵宫里面没有太监,只有宫女。
原本被发配教坊司,后来又被迫为了大明成为偶像的18个艺伎,如今在富贵宫中充当宫女。
不过老乡见老乡,两拨人都根本没有套近乎的意思。
过往的岁月不堪回首,谁也不想提及,不愿意想起。
实际上,在一个多月前,这些女子不要说什么女权,就是连人都算不上,不过是会说话的礼物而已。
但现在,别看仅仅只是宫女的身份,但终于获得了人的尊严。
妇女解放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必然要求,也是如今大明女子进入工厂转变为女工后,社会经济结构发生改变的客观反映。
就好比后世新中国,名声在外的,彪悍的东北老娘们和会做饭的上海小男人。
这虽然是相去甚远的刻板印象,但其实都反应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新中国建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东北地区和上海,是我国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地区。
男女双职工组成的家庭,女性在经济地位上不再处于依附地位,而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和劳动获得平等。
这才是真正的女权。
而后世一些鼓吹男人赚钱养家,女人貌美如花的所谓“女拳”,那实在是在开历史的倒车,玷污无数劳动妇女名誉的辣鸡。
这种人,说好听点是民国时的姨太太、小老婆,说难听点就是凤楼窑姐儿罢了。
对于这种风气,朱富贵无论是出于解放劳动力,增加生产者的角度,还是移风易俗,提倡新风尚,赚取文化值的角度,都是坚决打击的。
因此,这些原本的艺伎们,除了端上椅子和香茗,便再无动作,整个人的气质悄然发生了些许改变。
受天子赐座,森下荣幸地涨红了脸,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女子的变化。
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几个女人。
毫无疑问,森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者。
大男子主义和真正的女权就这样在大明境内同时存在,并没有什么冲突。
见森下等人十分紧张,连椅子都只沾半个屁股,朱富贵笑道:“诸位,今日让你等来,是想问问军舰的事情。”
朱富贵一边说,一旁的老李太监用儿童小画板将朱富贵的话写下来,向森下展示。
到大明仅仅1个月时间,哪怕日本人学汉语相对较快,森下也还不会说大明的语言。
而朱富贵虽然有系统加持能说日语,但自从成为实权皇帝以后,朱富贵连英语都不怎么说了,自然不可能去说日语。
中华之君偶尔讲几句乃衣服、森破之类的也就算了,如果主动讲番邦之语,甚至以会说番邦之语为荣幸,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悲哀之事。
虽然语言不通,但中日韩越的文人士大夫在这个年代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感谢祖龙始皇帝,感谢历代先哲。
千百年来,东亚地区有统一的官方文字——汉字。
不同于拼音文字,汉字作为一种成熟的表意文字,虽然入门门槛较高,但只要学会,就能无视方言、语种,甚至是语系的阻碍,进行交流。
森下虽然只是落魄武士家庭出身,但作为武士,他依然受过良好的汉学教育。
别看他长得和个棒槌似的,一手楷书写出来,能完爆富贵大帝几条街。
好在朱富贵还有忠心耿耿的老李,他的书法很不错,不至于在小日本面前砸了招牌。
就这样,双方通过东亚文明最古老的契约——汉字,相互交流着。
“原来汝等便是德爱卿派来花旗国学开军舰的预备海军军官?”
“回禀天子,如今我们都愿意为了大明开军舰!”
……
看到几个日本武士的发言,朱富贵皱起了眉头。
之前被俘虏的彭布罗克号商船,如今被更名为朱成功号训练舰,由水师提督郑保国负责,进行近海航行训练。
朱成功号上也有一门小口径的舰载炮,但说到底,朱成功号只是一艘商船而已。
在这上面训练出来的海军,多多少少差了点意思。
所以朱富贵对于幕府向联邦政府订购的两艘炮艇可以说是垂涎欲滴。
但派这些日本人去接收炮艇,朱富贵觉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首先,这些家伙是否忠诚就很值得怀疑。
虽然就历史表现来说,日本确实是优良的忠犬。
可那是建立在主人孔武有力的基础上的。
一旦发现主人已经衰弱不堪,忠犬转饿狼也就一两代人的时间。
朱富贵虽然不想灭自己威风,但如今的大明确实没办法与联邦政府相提并论。
别看这些日本土包子现在在面粉厂里这么忠诚,万一到了纽约费城之类的地方逛一逛,说不定立刻就跳反了。
其次,就算这些日本人确实忠心,愿意在东海岸好好进修,然后把船开回大明,但毫无疑问,如此一来未来大明水师的中高层很有可能被日本人垄断。
这可不是朱富贵希望看到的事情。
想到之前老李作为东厂提督向自己提供的情报,朱富贵决定对这群日本武士分而用之。
朱富贵把目光转向一个个子较小的武士,笑道:“志村君,听说你在练习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的剑法之余,还喜欢作画?”
志村雄一是一众武士当中存在感比较薄弱的一个,剑术道统的名头很大,其实菜得很,森下下士一个人能打他七个。
志村雄一完全没有想到会被皇帝陛下到点名字,连忙紧张地站了起来,弯腰170度,道:“嗨,鄙人闲暇之余会作画娱乐,不过画的只是粗鄙的浮世绘,不能与天朝丹青相提并论。”
朱富贵看着志村战战兢兢在写字板上将话写好,抚掌大笑道:
“哈哈哈,志村爱卿此言差矣,开军舰是报效朝廷,画画也能报效朝廷,这样吧,我知道诸君其实有不少乃是儒雅随之人,只因出身武士家庭,这才持剑操铳。但在大明,你们将有第二种人生!”
“我大明需要昭和男儿,也需要平成废宅,以后说不定还要诸君贡献一些令和伪娘,总之,就是一块抹布,一张草纸,在我们大明都是有他的用处的。”
“哦,老李啊,最后这句话帮我润色一下再翻译。”
朱富贵作为上位者,谈笑风生间决定了这些日本武士未来的人生。
所以说啊,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个人的奋斗,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而最最关键的,就是组织的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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