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左智虽然对天真的叶小安心怀愧疚却又乐在其中。
而此刻……
左智听着陈瑶在电话里的声音,和她腻腻歪歪打情骂俏的逗贫,大脑中却满满是叶小安的影子。这种感觉对于一个习惯了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的男人来说非常厌恶。
江邵就在旁边的床上,他耳力好,夜又静,两人说的话悉数被他听了去。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变得冲动易怒,但似乎仅限于左智和叶小安的事。
左智收了线,找出充电器给自己的手机充电,之后便再无睡意靠在床头抽烟。江邵翻身坐起,和左智对视一眼。
左智把烟盒打火机扔给他。“明天兵分四路,你我各带一队,前后包抄,余下两队守住其他出入口防止有人趁乱逃走。”
“你这些天联系过她吗?”江邵点了烟,所答非所问。
左智没马上回答,只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我没那闲工夫。”
“心够狠的。”江邵嗤笑道。“那么伤她,之后不闻不问,不管她死活,左智,我从不知道你心这么狠。”
“她不是有你罩着呢吗,我用不着管,你肯定会管。”左智也笑,掐了烟起身坐在床沿面对着他。“感觉怎么样?”
“什么?”
“帮着哥们照顾女人,结果照顾到床上去了,这个感觉怎么样?”
江邵眸色一沉,指尖一弹,手上的燃着的半根烟倏地飞向左智。左智反应很快,以掌接住狠狠攥灭。移开手之时,江邵的拳已经近至眼前。
左智不闪不躲,保持那个姿势似笑非笑的看他。片刻后,江邵无声的收拳坐回去。面对这个举动,左智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这是第几次了?你为了叶小安和我动手,我真是小看了那个女人能力。”
江邵刚松开的拳头又暗自收紧,“你要是真想挨揍等案子结了我成全你,犯不着拿话激我,你嘴里那个女人以前你多喜欢她你忘了?这就是你对她的了解?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在乎过叶小安,还是彻头彻尾的只当她是个消遣。”
“呵,她那种一没姿色二没身材三没头脑四没家世五没长处的女人充其量也只能做个消遣,难道不是?她是比的过陈瑶还是比的过靳清?她是玫瑰?兰花?还是郁金香?叶小安不过是路边可以随手采摘的小雏菊。我当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弄到手,今天就可以轻而易举扔了她!不要把我说的多么不堪而把自己摆在那么高的位置。江邵,老实说你没消遣她?还是说你爱上她了?千万别这么告诉我,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靳清在你心里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你二十四根肋骨每一根都他妈被你自己刻着俩字:靳、清!”
只有左智自己知道,说到最后他的手都在微微的颤着,心中针刺一样的难受。没错,叶小安算什么?从来就是他的消遣!
他一再这样告诉自己,直到平静下来。
江邵沉默的凝视他,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人残忍扒开血淋淋示众。而这个下手的人就是生平最铁的兄弟。
长而久的沉默过后,江邵微不可闻的笑了笑,眼中的温度已全然荡然无存。“凡事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如果……我真爱上叶小安了呢?”
“哥们,求你别逗爷乐,忽悠人不怕闪了舌头,你真能像爱靳清那样爱上叶小安那个蠢女人,日后婚礼我全包了!”左智嗤之以鼻,一骨碌钻进被窝,没看见江邵唇边那抹凌厉冰冷的笑意。
左智,你会后悔的。后悔说今天这番话,后悔伤害她,后悔太过相信永恒不变的所谓爱情。
江邵说不清此刻心中那份涌动翻滚的情绪应该如何发泄出去,只觉得倘若他脱离不了靳清的阴影这辈子都会像左智说的那样,被肋骨上那个名字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呼吸间都夹杂着不可名状的痛楚。
因此就像他曾经无法自拔没有缘由不计后果也没有退路的爱上靳清一样,他凭什么不能爱上另一个女人?
倘若不能,他要如何对得起苦爱了靳清这么多年最终只得到她一张好人卡的自己?
倘若不能,他又要以何种姿态在日后漫长的时光里看她有意无意炫耀属于她但却与他无关的甜蜜?
如果是叶小安……
江邵想,他愿意做一次尝试。
part38
叶小安本想做个鸵鸟干脆离开了事,偏偏江邵这个混蛋又扣了她的身份证害她没有地方可去。早早完成了两个月专栏任务的她这几天闲的发慌。为了不再那么空虚,她在网络游戏里砸了大笔钞票升级武器装备,刷副本打boss或者设擂台比武pk都不足以平其愤怒。最终化悲愤为暴力大开杀戒,打着顺我者死逆我者亡的口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小到新手玩家大到入服务器排行的神级玩家一个都不放过。
杀了几天几乎得罪所有人,顶着闪着光圈的红名变成人人追杀的对象。看着那些在安全区外等着报仇的玩家被她气得跳脚,叶小安在电脑前乐不可支,捧着肚子大笑不止。
然而这种快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她又空虚起来。以往这种时候都有左智在哄她逗她玩,她是个心无大志的女人,没什么出息。想要的生活无非就是和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过着那些小打小闹的快乐日子,那就是她认为的幸福定义。
如今看来,老天也看她好欺负,如此简单的愿望都不肯帮她实现。
叶小安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外面阳光灿烂,时光静好,每个人都在为他们的梦想努力,而她却觉得自己找不到生存的意义。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愣愣的呆滞了片刻,叶小安啪啪拍了自己两耳光。“让你自甘堕落,让你消极悲观。”
江邵在电话里那句话又浮现在耳畔,她咬着指尖思索着,犹豫着。
到现在为止,她做过的坏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小时候把爸爸送给她的小鸭子淹死了;给年幼的小鳖晒晒太阳,几天之后才想起来这回事,结果小鳖已经晒成了干巴巴黑乎乎一只标本。
长大之后也不过是偷看某类爱情动作片,但那也是为了工作需要……
所以报复人这种事对她来说技术含量很高,叶小安没经验没资本没能力,更何况对象是左智。他可以那么狠心的对她,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微乎其微。
回想之前相处的日子,左智对她的那些好,给予过她的那些温暖分明那么真实。他宠溺她时的语气,欺负她时得意,吻她时的投入,牵着她手时掌心的温度和力量……
叶小安不愿意相信那些都是男人最擅长的逢场作戏,但是……
她忘不掉他无名指上那道痕迹,忘不掉那只曾经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在她看不到的每一刻都被一枚银光闪闪的结婚戒指套住。原来每每从她这里得不到欲望的纾解他也并不强求的真正原因是他根本没有必要非她不可。家有娇妻,那才是他合法女人,可以光明正大带到人前的女人。怪不得除了江邵他没有再把自己任何一个朋友同事介绍给她认识。
他每次从她这里离开要回去的是属于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家。那是他真正的家。自己只是被他金屋藏着的娇,不是妻而是人人所不齿的小三儿。
叶小安越想越难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喜欢童话,但是她知道自己活在现实中,有些时候即便再委屈不甘也不可强求。从她知道左智是个已婚男人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和他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结束了……
叶小安吸吸鼻子,硬是把眼泪憋回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苦其心志,苦其心志……”好吧,她已经苦过了。那么接下来,唔,跳过劳其筋骨直接饿其体肤吧。
她跑到厨房,打开那个双开门的超豪华的大冰箱,顿时撅起嘴巴。叶小安觉得江邵这个人真是个有头脑的禽兽。扣了她的身份证不说,竟然还在冰箱里塞满了大量的食物,而且大部分都是速食类的。要么也是事先改过刀整齐装在保鲜盒的瓜果鲜蔬。
真不知道该说他心细还是说他老谋深算居心叵测。叶小安提起一根刀工堪称完美的蓑衣黄瓜惊讶的长大嘴巴。这才是真正的蓑衣呀!她那种根本就是烂蓑衣,赤`裸`裸的天壤之别。
哼!
叶小安羡慕嫉妒恨的一个用力,把完美蓑衣黄瓜扯成两截放到嘴里狠狠嚼着。再完美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一样在肚子里乱糟糟,臭臭的被排除体外冲到太平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