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鼎也不知为何想到此事心里就堵得慌,他心想难道就真的如鸣凨师伯所说,自己对师傅动了情么?不,师傅与我共处这许多年,我岂会对师傅生出这妄念来,若被天下人知,岂不让师傅难堪?以后万万不可再有此妄念,只要一心护她周全便好!
他坐在一旁的破椅上,以手支颐,慢慢地便沉睡了过去。
等得天初亮时,却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慌乱声,随后木门便被猛力推了来。
弘鼎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便见九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神色紧张惶恐:“师傅,不好了!”
弘鼎起了身,误以为有何妖魔来袭,立刻戒备起来,奔到门口,却不见外面有任何异处,回身问道:“出甚么事了?”
九书忙道:“昨日那婴孩不见了!”
弘鼎一惊:“甚么?不是你们轮流看着的么?”
九书也点了点头:“是呀,可就这样不见了,但是却又不知从何处冒出个看起来一岁多的孩子,在屋里咿咿呀呀走来走去的!”
弘鼎顿觉此事惊奇,忙回到侧屋,果见推开门后一个看来一岁多的孩童被雅歌牵在手中学步慢走。
弘鼎惊讶地看着雅歌,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婴孩呢?”
雅歌将孩子抱回床上,然后对弘鼎道:“我也不知,一早我醒来时便只见到这孩子了!但我看这孩子身上穿着的还是我昨日为他裹的乳衣,所以我猜想他们俩定是同一个人,师傅,照此看来,一个孩童一夜之间便突然如同长了一岁般?会不会这孩子实际上是何妖物?”
弘鼎也无法判断:“聂臻聂大哥还有子崎他们呢?”
雅歌想到子崎便没好气:“子崎说他既要好生当这孩子的父亲,便要承担起责任来,所以一早就出去打野味去了,说等小师祖醒了要给她补下身子!”
子崎对落尘的那点心思全峰上下弟子都知晓,不过大家都不曾当一回事,毕竟落尘只把他当作没长大的孩子般对待,所以平日里他即便说了有违辈分的话来,弟子们也都未曾多言,只当作耳旁风不予理睬。
可这次,子崎如此明目张胆地对落尘好,他心里却不悦了起来:“他是一天比一天不将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我怎没瞧见他待我这般热情过!”
雅歌掩口一笑,不免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师傅,倘若子崎当真这般对你,恐怕你老会消受不起!”
弘鼎更是气急:“你们一天没大没小,以前是不曾管你们,从今而后,再敢如此无礼,便改拜他人为师吧!”说完拂袖出了屋,去山中寻找聂臻他们一行去了。
等到将近日中时,几人才从山里回了来,等回到后。
聂臻便第一时间来瞧这孩子,果见这孩子昨日还是婴孩模样今日却已能步行,他心里也十分疑惑,不知这孩子到底是妖类一族还是何来历?
牧荑走到孩童身前,伸出手,那孩童居然抬首望着她,随后握住她手,便这一瞬间,牧荑便感受到了由对方神志传来的心语,此语只有她能读懂,她听后大惊失色,忙将手抽了出来,退后两步:“他…他是神鹿族的圣灵,也就是被族后封为血瀛国未来王君的蓝光神鹿!”
此言一出,有的惊愕、有的惶恐、有的难以置信。
雅歌眉头微皱:“我城父曾说过,凡是神鹿族圣鹿被封为未来王君者,就必须跟未来的王上进行血誓方可成人,如今他脱离了鹿身,那便是说它已经跟人进行了‘血誓’,可是如今的公主在王城,它怎么可能跟公主完成‘血誓’?”
子崎有些疑惑:“照这样来说,它不是跟公主进行了‘血誓’?那按照天令,要受‘火之炼狱’之刑,那可是灭肉身毁神骨散魂魄的刑罚,那不就是…”他不敢再说下去,毕竟这神鹿曾几次相救他们,众人都对它心存感激,并不想他遭此劫难。
弘鼎对王城之事所知并不多,他们天玄门弟子只一心修炼,所以疑惑问道:“可是它为何会一瞬间从婴孩变成这般?”
雅歌细心说道:“传说神鹿进行‘血誓’后,便会变成婴孩,但是其成长速度极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只需二十天即可变为与成人无异,所以他一夜之间才会变化如此之大!”
九书一听此言,犹如听到天方奇谭一般,哑然失色:“意思就是这小家伙只二十来天就长得跟我一般了?”
雅歌不免揶揄:“神鹿族乃天下灵鹿,听说成人后无论男女都为天下绝色,你瞧瞧你自己,要是神鹿成人后长得跟你一般怕是对神族的亵渎!”
被雅歌如此调侃,九书难免觉得难为情,有些生气却又不敢对她火,而其他弟子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弄得他更觉尴尬,只得闭口不再言语。
弘鼎却问道:“目前关键是它到底是跟谁进行了‘血誓’?并且牧荑姑娘怎的确定它便是神鹿?”
牧荑双眼垂了下去,不敢接话:“我也只是揣测,未必会对,不过再过一两日他就能说话了,那时相询便知!”
聂臻隐隐感到几分不安,叹了口气:“至于它到底是跟谁进行了血誓,看来也只能等几天才知道!”
众人也就不再追问,都静待落尘醒来,也静待这孩子成人。
而果不其然,又过了三天,这孩子已经长得犹如五岁孩童般,而即便是只有五岁,可那桀骜不逊的气势却也凛然于身,让众人不敢轻易冒犯,众是闲时也没人敢跟它说句玩笑话。
而聂臻平日里无事在屋里堆了一些关于兵法、剑术等等书籍,这孩子却总是默默地一人捧着书从早到晚读得甚为认真。
子崎起初本说要作这孩子的父亲,可得知他居然是神鹿族圣灵后,又哪敢再造次,只得在外间忙碌着,连他面都不敢见。
聂臻怕外人太多,知晓过多事情,所以等晚上他人睡去后,便独自去见圣灵,他见这孩子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看着书时,不免有些敬佩。
圣灵见到聂臻,放下书,起了身,朝聂臻行了一礼。
聂臻有些诚惶诚恐:“你乃鹿族圣灵,我岂敢受你的礼!”
圣灵却郑重其事道:“当年魔族攻打神鹿族时,聂侠士鼎力相助,才使得神鹿族免被灭族,此礼怎受不起?天玄门被魔族攻打时,也是聂侠士倾力率众弟子抵抗,才保得天玄门不灭,也保得落尘性命!这更得受我一礼!”
聂臻见一个孩子如此成熟,心智也慧聪不已,总有些不习惯,他无所谓般地笑道:“我这人就喜欢管点闲事,更何况还是我结拜妹子的闲事,我自当尽力,所以倒不用谢!”他顿了一顿,本想出言相问,却被圣灵打断:“你想问我到底是跟谁进行了‘血誓’是么?”聂臻见他问出,便点了点头。
圣灵抬首看着屋外夜色沉沉,良久才道:“那聂侠士可否现告知我紫光神鹿又是跟谁进行了‘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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