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闲地品了一口茶,面对龙毓晞却并不曾行礼,反而一副长辈模样,只听得他道:“这里你不该来的,你既然贵为公主,又即将登基为王,这段时日该当好生守礼才是!”
龙毓晞摘下斗篷披风,面容盈盈而笑,“我来此是想问我要的东西可曾铸好?”
隆庆王站了起来,面带愁容,“那老头性格固执得紧,想让他再重铸王者之剑‘凤天’,怕是万难!其实有没此剑对你登位并无何影响,既然连神山少君都认可了你,你又何须再担心?”
龙毓晞却冷冷一笑,用那玉手撩了撩头,眼色凌厉,“火凤乃帝王之尊,如今不在我身便也罢了,倘若在登基祭天大典上没有用‘火凤’之血所铸造的‘凤天’王剑祭天启世,别说天下百姓,恐怕连天人都不得认可!这少君心性难定,为保万一,我必须拿到这‘凤天’王剑!”
贝隆王神色凝重,“这老头性子怪癖,威逼利诱对他也是无用,并且他是开国第一剑师,轻易得罪不得!”
龙毓晞却颇为冷冽不屑,“人与神的区别便是,人总是太过怯弱,他第一剑师又若何?若非这身份我还瞧他不上,既然他不识抬举,便将他送进‘炼器场’,他甚么时候想出来了便也就听话了!”
贝隆王看着龙毓晞,先是一愣,后又满意地笑道:“果然你不负我所望,但望你莫负本王恩德!”
龙毓晞淡然一笑,“我今朝来想见一见许久未见的人!”
贝隆王神色又立刻凝重起来,“这人你见与不见又有何意?”
龙毓晞却执着地道:“我只隔室瞧上一眼,我心安!你方可心安!”
她目光灼灼,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贝隆王静默良久,才道:“好,一盏茶!”
龙毓晞得到应允后,便又将斗篷披上,出了‘雍翠苑’,朝东南方向毗邻都林苑的方位走去。
落尘心下疑窦众生,心想这龙毓晞跟这贝隆王到底是何关系,他们提到‘凤天’王剑?却又是怎般回事?凤天王剑一直珍藏在王宫中,由先王传给新王,有此剑便等同于有传国玉玺一般,何以这凤天王剑却不见?而这龙毓晞到底是想去见何人?莫非就是那血瀛国第一剑师么?
这剑师曾听师傅提起过,此人虽仍是肉身凡体,但是却已活了上千年,据说是在血瀛国开国之初曾帮助先王平定天下又为天人铸造出了神剑,因此天人曾赐给他一粒不死丹药。
但传说就是传说,这位剑师已经上百年都未曾在世间出现,莫非便是被贝隆王府给关押囚禁起来了么?
落尘心想这剑师前辈可是天下都敬重之人,岂能容这龙毓晞冒犯,看来她此去之地必然就是囚禁剑师前辈之地,自己跟去设法将他救出才可。
她也来不及思索,便小心翼翼地跟着龙毓晞朝东南方向行去。
东南方向是贝隆王府最僻静之地,走入此院总有种冷清萧条之感,而院落上的牌匾已经很是破旧,只依稀还能看清乃‘倚兰苑’三个字,院门前也藤蔓缠绕,枯叶满地,显然已很久都无人来打扫了。落尘心下起疑,心想贝隆王府怎会有如此萧条的荒院,如果已无人居住也会派下人日夜来打扫,又怎会将此院置之不理呢?
她想不出其中缘由,只得跟着龙毓晞进了这院落,到得院中后,龙毓晞直接进入此院的耳室,耳室中陈设也很是简陋,但是堆砌了许多架上陈列着颇多书籍和器皿,这些器皿中想来以前是种的花草之类,但现在都枯萎只剩下败叶。
那龙毓晞走到左侧的书架前,随后召唤出灵力将两侧书架移开,露出了方格形的石壁,而她将灵力击打在石壁上,以北斗七星阵的方式连打了七次,七次之后那石壁居然开了一道可容一人出入的口子,龙毓晞便步入洞口,待她一进入,石壁便立刻阖上,而书架也自动挪回原位。
落尘惊叹不已,心想这贝隆王府果然建有密室,好在她已记住开此入口的法门,因此依样用灵力以七星阵的方式打开了密室门,小心翼翼地踏入地洞。
地洞内昏暗无比又潮湿异常,或许因鲜少有人来此,因此隧道沿路的石壁缝隙中都已长出了碧苔青藤。而走过几道隧道便进入一条长方形的甬道,道中往里看去有十丈见长,甬道的墙壁上挂着‘萤虫灯’,此灯非烛火照亮,而是由会自然光的萤虫汇聚而成长明灯。
此萤虫只要不死便可永生,纵然是在水中,亦可生存。
这甬道的尽头处左右两侧都有岔口,落尘正愁思不知这龙毓晞朝哪个方向走去,倘若走错了道口恐怕就追她不上了。
然而却听得左侧岔口处传来冷冷的声音,“你就那般迫切地想要杀我?以至于哪怕丢了自身性命也可不顾!”
落尘心头一惊,便知不好,自己行踪怕是被这龙毓晞觉了,但既然如此,也无甚担心的,她定了定心神,朝左侧岔道中看去,慢慢地龙毓晞的身影一点一点出现在她面前,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眼神像一条魅惑而狠毒的青蛇一般让人胆寒。
落尘看着她,立时戒备起来,回道:“既然你已知道,那也没甚好担心的了,此番我便是冲你而来的,龙毓晞,我的龙师侄,多日不见,你倒是好得很啊!”
龙毓晞将头顶的斗篷放下,露出了她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只是这容颜在萤火照耀下却犹如罂粟花一般虽耀眼夺目,可却透着阴狠之气。
她冷笑道:“你想妄自称大做我师姑,怕你已没那能耐,天玄弃徒,只配做我的剑下亡魂!”言语间满是傲慢与不屑。
落尘忍住心头怒气,视死如归:“好,龙毓晞,今日在此密室中,我先不问你跟贝隆王是何关系,也不问剑师前辈一事,我只问你,当年我师父被人弑杀,可曾是你所为?”
龙毓晞冷笑出声,双手背负而立,“我小时便常听师尊夸赞你聪颖无双,我道你落尘有多大能耐,想不到到头来却还要来问我师尊之死是何人所为?我该说你可怜还是该说你可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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