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笑阳生无可恋地看着石头埋怨道:不是吧?我果然不是亲生的,连家传武功都是别人先会啊?
赵安辰听到别人二字,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明笑阳,去了书房。
明笑阳练够了,又开始本能地寻找赵安辰,蹭到赵安辰书房安静地坐着。坐了一会儿,见赵安辰也不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自觉没趣,晃晃悠悠出去了。
没过多久,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明笑阳又进了赵安辰的书房,搬了椅子坐在赵安辰身边,伸着脖子跟赵安辰看同一本书。
赵安辰还是不理他,继续看书。明笑阳用无辜的小眼神瞄着赵安辰,轻声道: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高兴?
赵安辰:
明笑阳见没被理睬,直接侧过身子往赵安辰身上一蹭:喂!喂?
赵安辰不悦道:坐这么近不热吗?
明笑阳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愣了一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明笑阳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可是却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莫名委屈。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安辰读书。
半晌都没动静,就这么一个看书,一个看人,过了一个时辰平日里,明笑阳坐着不动不说话半个时辰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从没有这么老实过。赵安辰还是静静地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是有客人来了,明笑阳的注意力终于从赵安辰面无表情的脸上移开了,望向窗外,心道:漂亮姑娘来了?我得去看看!刚想起身出去,不知为何,本能地觉得不妥,偷偷看了一眼赵安辰,发现冷若冰霜的俊美脸庞上多了一丝烦躁。
赵安辰语气冰冷道:想去就去吧,没人让你非要陪着我。
明笑阳像是得了大赦一样,开心地嗯了一声,就跑出去看漂亮姑娘了。
赵安辰书看得心烦,一个时辰,一页都没翻过。扔在桌子上,也出了书房。
一个衣着精致讲究的女子,正和白赫云在正厅堂前说话。
女子庄重一礼: 云姨慈安,小女是沈轩的女儿沈凌霜,刚入汴京不久,安顿过后,特来拜会云姨,家父还让我给您带了礼物,望云姨能喜欢!说着叫人送上礼物。
白赫云见到故人之女很高兴,拉着沈凌霜便坐下,一起用茶:客气什么,还带礼物,你爹娘可还好吗?
沈凌霜微笑道:他们都好。
白赫云笑着点头,看着此女长得水灵秀气,活泼可爱,道:像,真像你爹娘,真漂亮。
明笑阳三步并两步跑来正厅堂前来看美女,上来一看,惊声道:怎么是你?!
沈凌霜也是一惊,问道:我还想说怎么又是你呢?
明笑阳的心情真是一盆凉水泼到伤风啊,沮丧道:阴魂不散啊,追到我家,你想干什么?
白赫云一懵:你们认识?
沈凌霜很尴尬地一笑:嗯,算是认识吧。
明笑阳叹了口气:唉白期待了。我当然认识她,母夜叉!
白赫云喝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你?谁教你的!
明笑阳无可奈何地一礼:嗯好,我错了,在下知错了,沈大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会了啊!说完转身就走了。
白赫云很勉强的笑了笑:你别理他,这个臭小子,你们怎么认识的?
沈凌霜看着明笑阳的背影又很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没事,云姨,都是误会。可能是我冤枉他了,就是我打了他两回,他还救了我一回,呵呵。
白赫云哈哈大笑,又拉着沈凌霜坐下喝茶聊天好一阵子。
见明笑阳兴致不高地走出来,赵安辰感到奇怪,过去一看,懂了。
白赫云看见辰儿来了,刚想介绍一番,就见赵安辰一礼:沈姑娘好。
沈凌霜起身还礼:这位公子前几日也是见过的,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白赫云心道: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介绍到:这位是宁王殿下。
沈凌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道:哦,宁王殿下好。又一礼。
白赫云问道:宁王殿下有事?
赵安辰答道:无事,路过,先走了,你们慢聊。说完一礼,转身走了。
赵安辰不着痕迹地悄悄找明笑阳,发现他在卧房翘着二郎腿躺着。赵安辰沉默片刻,离开了武国公府。
明笑阳躺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想出去玩,寻着赵安辰一起去。在府里转了两圈也没找到赵安辰,问朱管家。朱管家道:宁王殿下回暖园了。
哦。明笑阳消沉地应了一声。
晚上明瑞然问儿子:你今天惹辰儿不高兴了?
明笑阳冤枉地睁圆眼睛否认:我哪有?
明瑞然淡淡的说道:你们今早打过了吧?辰儿不会轻易出手的。早饭时看他心情不好,最近几日也都在府里没什么事,想也知道是你欺负辰儿了是不是?
明笑阳今天真是惨透了,一大早起来空期待了一场,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像犯了大罪一样委屈巴巴地在赵安辰书房里自愿服刑一个时辰,到正厅堂上看美女,被娘骂,晚上又被爹提来冤枉。唉
明笑阳垂头丧气的答道:我真的没有。
明瑞然疑问道:辰儿去了暖园,你为什么还在这?
明笑阳道:我这就去还不行吗?
明瑞然淡然道:你不愿意去,可以不去的。
明笑阳一怔,语气沉稳道:我愿意。
☆、甜醋 二
明笑阳骑上天佑朝暖园奔去,到了暖园,叩了门,仆人女使都向他行礼:明公子好!态度很亲热?
明笑阳茫然不解的问道:你家公子呢?
一女使答道:公子回来不久,宫里来人找公子,又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明笑阳问道。
女使:奴婢不知。
明笑阳刚想走就听女使问道:明公子要走吗?为何不住下?
明笑阳更觉得疑惑:你家公子不在,我为何要住下?
女使答道:我家公子吩咐了,明公子也是暖园的主人,我家公子不在的时候,明公子也可以随时来暖园居住。
明笑阳忽然想起,之前赵安辰确实提起过,让他可以来住。轻声一笑,问道:你家公子如此好客吗?平日里有多少人可以住在这儿?
女使:没有别人了。
明笑阳鬼使神差道:好,我在这等他回来。说罢就去了朝暮居。
明笑阳其实非常喜欢住在暖园,每次都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三天过去了,赵安辰还没回来。
明笑阳骑上天佑回了武国公府,进门就问:赵逸回来了吗?
朱管家答道:从未回来过。
明笑阳进去找白赫云,白赫云也不在,去找明瑞然,明瑞然告诉他静贵妃病了,白赫云进宫了。
明笑阳心里一紧,连忙问:静姨什么病?
明瑞然道:不清楚,你娘说无大碍,再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
明笑阳松了口气哦了一声回自己的房间了。坐在床上觉得不踏实,起身出府,骑上天佑,又去了暖园。
三天又三天,明笑阳看着暖园心里不是滋味。以前自己那么喜爱暖园,现在就不觉得了,暖园还是暖园,没有改变。
明笑阳已经意识到自己太依赖赵安辰了,拍拍自己的脸对自己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我要坚强独立!
最近这些天都没出去玩,明笑阳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风格,想出去找庆王玩,散散心。出了暖园,眨眼间又回来了。心道:还是等赵逸回来吧,他回来了再玩也不迟。
叫女使拿了两坛酒到朝暮居,自己一个人又开始不满十六岁非法饮酒。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朦胧间好像有人把他抱到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次日正午,阳光足到刺眼,明笑阳才在阳光的骚扰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见自己被脱了外袍和靴子,放在床上,被子盖得很严实,心道:我明明是记得自己在喝酒的..赵逸?是赵逸回来了吗?
慌忙套上鞋子,穿着中衣跑到院子里,女使看他这样子,都低头轻笑,明笑阳叫过一个女使问道:你家公子回来了?
女使:昨夜回来的,现在正在缘室。说完笑着走开了。
明笑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慌忙回朝暮居整理好仪容仪表,洗漱完毕,端端正正的去找赵安辰。
一入缘室就见赵安辰端坐在案前喝茶。没有表情的脸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明笑阳一惊,心道: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忽然回想起爹娘说赵逸不会笑的事。
明笑阳规规矩矩地走过去,端正地坐好,轻声问道:静姨还好吗?
赵安辰冷声道:无事,安好。
明笑阳昨夜喝了不少酒,没吃什么东西,又一下子睡到了日上三竿,肚子咕咕作响,见到茶案上很稀奇地放着茶点,平日里是没有的,便拿来吃,自己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赵安辰不说话,不看他。
明笑阳试探道:何时回武国公府?
赵安辰看着他:你希望我回去吗?
明笑阳一怔,紧张地小声问道:你愿意回去吗?
赵安辰冷漠看了一眼明笑阳:本王不想回武国公府了。
明笑阳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也顾不上吃了,静静地凝视着赵安辰的脸。略微哽咽地问道:为什么?
赵安辰反问道:我是宁王,为什么一定要住在武国公府?
明笑阳更害怕了,悄声问:我我还可以住在暖园吗?
赵安辰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随你。
明笑阳起身夺门而出,飞身上马,一路狂奔回到武国公府。进府径直去了竹斋,拉住白赫云问道:赵逸他怎么了?静姨怎么了?
白赫云一脸茫然:你静姨热伤风重了些,现在已然痊愈了,辰儿一切正常,倒是你是怎么了?这么惊慌,出什么事了吗?
明笑阳半信半疑的问道:那赵逸为何不肯回武国公府?
白赫云迟疑片刻,道:他本就是宁王,为什么一定要回武国公府?
明笑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问:那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武国公府的吗?
白赫云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他有吗?不是也会去住暖园和宁王府吗?他是已经封王的皇子,住在哪都是自由的啊?我和你爹都答应辰儿可以搬来武国公府住,府里一直有辰儿的卧房和书房,你今天是怎么了?
明笑阳答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这些答案早就知道,赵逸是宁王,赵逸是自由的。但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今天才知道。
明笑阳又急慌慌地出了府。明瑞然看见明笑阳来去匆匆,就问白赫云儿子怎么了。白赫云也很不解,答道:不知道,闹别扭了?
明瑞然跑去庆王府找赵清,庆王府的仆人们也习惯性地不拦明笑阳。明笑阳问仆人庆王在哪,仆人说还没起床。
明笑阳冲进卧房就把赵清从床上揪了起来,庆王穿着中衣睡得正香,被人从被子里揪起来,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上半身坐着,下半身还在被子里。
庆王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国破家亡了?行刺本王?我不想当皇帝,刺我没用,让我再睡会儿!说着又想往被子里钻。
明笑阳又把他剥出来,说道:赵清,醒醒,是我,明笑阳!
庆王眨眨眼,叹了口气:哎呀,明兄啊,你又要去哪玩儿啊?这么早?
明笑阳道:早什么早,起来,都下午了!
庆王坐起来道:哦,那是该起来了。何事啊,这么着急?
明笑阳急切地问道:你六弟怎么了?
庆王看着明笑阳,眨眨眼:六弟?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眼睛总算睁大了。
明笑阳问道:他今天怎么冷冰冰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庆王一歪头,问道:他本来就是冷冰冰的啊,只有像咱们这种脸皮极厚的人才不会被他冻死,很奇怪吗?父皇养他十八年,一次都没见他笑过。
明笑阳对这个答案非常质疑:不可能,他每天都笑呵呵的,极好看!
庆王吓一跳:啊?明兄,你没事吧?脑袋撞坏了吗?我看看!说着就要抱着明笑阳的脑袋一看究竟,看看是不是有伤,出幻觉了。
明笑阳扒下他的手,道:别闹,说正经的。他当真不会笑吗?
庆王目光真挚又诚实地点头:确实不会笑。天生就不会。
明笑阳:坐在床边弯下腰,双手抱头,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庆王一半被子里一半被子外,还试图伸手摸摸明笑阳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坏了,被明笑阳心浮气躁拍掉,这一幕被门口路过的女使看到了,妈呀!一声,连盆带水都摔飞了,可能是撞上此情此景便联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上去了。
明笑阳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从昨夜喝酒到今日下午只吃了半块茶点,半杯茶。
庆王笑了笑唤了人来,吩咐道:准备午膳!
二人边吃边聊,庆王肚子里也是有点故事的,漫悠悠地说给明笑阳听。
庆王边喝酒边说道:明兄可知为何现在活着的所有皇子都是同岁吗?又为何之前没有皇子,之后也没有皇子吗?
明笑阳经此一问,也觉得很奇怪,睁圆眼睛问道:为何?
庆王道:父皇讨厌皇后,从未与皇后圆房,所以皇后并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