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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小货郎 > 小货郎 第233节
  一个有着几十年政治生涯的阁老,他能做的可太多了。
  等谢阁老点头,柴力直接松口气。
  既然决定要走,谢阁老问:“什么时候离开,需要我做什么。”
  纪彬笑:“现在。”
  是的,现在就换。
  夜长梦多,直接换身份是好事。
  柴力已经溜走去找藏在不远处的年迈夫子。
  等年迈夫子过来,谢阁老他们两个换好衣服,年迈夫子忍不住道:“你家的年轻人可真是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救你出去。”
  所以纪彬用的是假名尹文,至于断臂护卫这么显眼?
  那又怎么样,就算东窗事发,他一个跟谢阁老毫无瓜葛的纪彬会做这种事?怎么可能。
  而且就算发现谢阁老不见了,那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像盐场官员小吏以为尹文就过来投机取巧,买便宜官盐的。
  像眼前这个夫子以为,他就是来救家里长辈,而且为了减轻罪责肯定会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人让他做个简单的活,他同意了。
  说得多,错的多,他不会自找麻烦。
  或者夫子主动泄密?
  若是泄密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他,所以纪彬根本不担心这一点。
  就算不死,让他继续做盐工?
  那是生不如死。
  每个人心里都对尹文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把尹文查个底朝天,管他纪彬什么事?他是个清清白白的小货郎啊。
  迅速换好衣服,纪彬又给年迈夫子留了五十两的散碎银两,以后还会托人再送,也能方便了解情况。
  如果发现不对劲,还能把人及时调整策略。
  这个计策在谢阁老看来,纵然有些小瑕疵,但已经足够惊艳,让他的家中子弟过来,也未必能做的这样好。
  纪彬这个年轻人若是再历练几年,定然是官场上的老狐狸。
  天蒙蒙亮,谢阁老已经被盐工鞭打起来,让他这个编号一二五九,赶紧去晒盐。
  他现在是编号一二五九,也就是那个夫子。
  而那个夫子身上穿着一九七八编号衣服,也起来做事。
  但他这次做的,是模仿之前那位的笔迹开始算术。
  可是这个夫子看了看以前那位的笔迹,天啊,这字也太风雅了些,竟然有谢氏风骨。
  这字拿出来以假乱真都行吧?
  这个夫子只好战战兢兢模仿,不知道等救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手好字。
  当天上午,纪彬柴力在盐场看着盐工们帮他装一千斤的粗盐上去。正装着呢,就听到有人喊着:“死人了!”
  要是在其他地方,一句死人了,能立刻引起周围恐慌。
  可这里是盐场,就连编号一二五九周围的人都懒得去看,眼神麻木地继续干活。
  死人而已,哪里不死人。
  纪彬旁边的小吏骂骂咧咧过去踢了两脚,先看看鼻息,再探探脉搏,不耐烦道:“又死了,查查他是谁。”
  纪彬柴力光明正大的看过去,毕竟死人这种事,他们不用麻木啊。
  等这车盐装完,查完名册的小吏说了声扔吧,其余人也知道这人身份普通,死就死了,没人会在乎。
  纪彬松口气,只等着小吏们把人扔到后面荒地上,他们赶着盐车把人带回来。
  就在纪彬他们刚要离开,其中一个小吏喊道:“那个货郎。”
  “就你,叫尹文是吧?过来一趟。”
  柴力眉头一皱,纪彬反而神色如常,慢慢走过去,笑着道:“官爷有什么吩咐。”
  纪彬仔细思索,应该没有哪里出问题,都很正常才是。
  若是真的被发现,他是直接给钱,还是见了盐场官员再给钱?或者再用什么办法脱身。
  纪彬脑子转得飞快,就听小吏开口:“正好用你的车把这老东西抬出去,晦气死了。”
  不管是柴力还是纪彬都在心里松口气。
  地上的“尸体”却毫无动静,这演技简直绝了。
  纪彬表情明显要拒绝,可又像害怕小吏一般:“这死人不要碰到盐巴啊,我还要卖钱的。”
  小吏才不管这些,都懒得自己动手,指了个方向:“废什么话,赶紧抬出去,不然别买盐了!”
  “就你们俩抬,老子懒得抬死人。”
  纪彬柴力只好勉强同意。
  “那好吧,都听官爷们的。”
  不用纪彬吩咐,柴力直接把人抬起来放到盐车前边。
  在小吏们的催促声中,两人手脚麻利地赶车出了盐场,明显往两里外的乱葬岗那边走。
  至于盐场里面?
  自然继续干活,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而车上的死人已经坐了起来,慢慢换好衣服,那件写着一二五九的囚犯被纪彬柴力套到乱葬岗一个死人身上。
  扑面而来的恶臭让两人强忍不适。
  随之而来的是极大得放松感。
  成了。
  他们两个,就把谢阁老救出来了!
  第81章
  平老板眉头紧皱,原本总是眯起来的两个小眼睛,现在竟然显得大了点,让他看起来更加严肃。
  他从纪滦村出发,以游山玩水为名,走了邑伊县大半个村子,然后才等到消息。
  谢阁老确实被押送到兴华府。
  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兴华府鱼龙混杂,谁都很难在里面找到头绪。
  好在他有银子,从来邑伊县的时候,就派人出去,如今又在村子里逛了五六天,终于得到一点线索。
  谢阁老应该被关到某个盐场,可兴华府一共有六处盐场,每个盐场背后的人还不一样。
  查了这个,惊动了那个。
  若是稍微让人发现,那他也就难做事了。
  自从受了山清公子嘱托,他就在思索这件事,如今谭刺史还留在京城没有说任职的事,既不是留在汴京,也不放他回来,事情已经够复杂了。
  而且怕打草惊蛇,甚至不敢派人在路上蹲守,毕竟他这边跟谭家的关系,许多人也是知道的。
  就怕他找人的事被禹王的人知道,然后再去告状,那他就是帮忙不成,反而当猪队友。
  如此一来,事情就要慢慢做,偷偷做。
  可平老板还是担心,谢阁老年事已高,若是真出个什么问题,估计圣人都要后悔。
  更不用说太子殿下必然痛心疾首。
  但他们这些人被盯得太紧了,自己这边还算放松些,太子手下的人则是被死死看住。
  那些人没皮没脸的,被别人发现也无所谓,就是跟着。
  好好的皇子,跟无赖什么差别。
  看着禹王一派的人对焦家人做的事,那就知晓了。
  这就不是一群好东西。
  平老板心里焦急,准备亲自去兴华府,但刚走几步,就又收到书信,说让他再等等,太子的人也在那边。
  至于谢阁老还没下落。
  流放到兴华府的人不少,按照编号一打乱,就更难找了。
  柴力找人比他们简单的原因是,他被纪彬提前安排过去,然后蹲守在兴华府,看着谢阁老进了六个盐场之一。
  可是省了不少事。
  至于柴力这种跟太子一派完全无关的人,更不会引起怀疑。
  这就是纪彬说的,其他做这件事才合适,因为他真的跟那边毫无瓜葛,出了事也没人猜得到。
  平老板还在慢慢寻找谢阁老下落的时候,纪彬已经带着人在回去路上了。
  从邑伊县到兴华府用了四天时间,把人带回来用了六天时间。
  现在正是回去的路上。
  而纪彬并不打算把谢阁老带回纪滦村,纪滦村人来人往,出现一个器宇不凡的老者,还是太引人注目。
  “深花坡,这个村子靠近山谷,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出,整个村子都依靠我家酿酒坊生活。就算偶尔去卖货的货郎,那也跟我熟知,他们既不跟外界沟通,又谨言慎行,不会说出去。”纪彬跟谢阁老说道,“只是委屈您了,要在那里躲一段时日,我们以修养身体,酷爱兰花为名,谢老,您看可行吗。”
  谢阁老笑道:“自然可行,你安排得很好。”
  纪彬既然敢救人,那就敢把事情料理清楚,现在的深花坡有刘冬当实际的村长,村里就十五户人家,跟纪彬起冲突的刘家因为想毁蜂蜜被直接赶走,再也不能回来。
  剩下的十四户人家现在种田之余守着花谷养蜂蜜,背靠人迹罕至的山谷花谷,前面想要到邑伊县又要走上四五天的路,因为太过偏远,王知县修路也是没他们的。
  可以说这十四户人家,四五个月来一趟邑伊县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