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风还想说什么，苏云湉补充道：“行了，送佛送上西。还是我过去，而且我有一定的把握，相信我。”
她之前在乘马游街时，翻了不少‘王’的记录，这里面恰好有一样是说到了与‘灰雾’互动的谚语，以及灰雾的本质。苏云湉认为她很大概率不会出事。
苏云湉为了安他们的心，还举了几个黑塔有关王记录的例子，原本满脸不赞同的夏至风脸上出现惊喜、犹豫和愧疚的神色。
“行了！别瞻前顾后的惹人发笑。”
苏云湉说完，转身向着祭坛迈开一步。
在她踏进祭坛的一瞬间，灰雾便凝聚成人形剪影，不远不近地杵在那。
“你来啦。”
“嗯。”
“看来，我真的认错了！”灰影道。
它刚说完，远处的谢安钰眯起眼，手握在短刀手柄。
夏至风等人更是提高警惕，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拔刀而起。
苏云湉却满脸平静，她甚至笑了一下：“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1千年过去，答案想出来了吗？”
苏云湉说完，众人皆有些迷茫。
夏至风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以为苏云湉是太紧张，所以才会造成乱说话。
谢安钰紧张之后若有所思，倒是灰雾的人形剪影抖动了一下。
顿了顿，灰雾那边才慢吞吞地说：“我……没有想到……你，您还记得，是记得这个对吗？”
苏云湉定定地看了灰雾一会，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原来是你不记得约定了？”
灰雾的人形剪影抖动得更加厉害，不，或者说是有些扭捏。
好一会后，它才一字一字，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嗯……是，是，不是不太记……其实，其实是不会做的呢。那，那么王呢？王可愿意将答案告诉我吗？”
它说到后面，语气甚至带着点委屈和忐忑。
原本对这一幕还有些不解的高队等人，脸上的表情渐渐紧张起来。
看来之前的灰雾已经发现认错了人，对苏云湉并不太友好，没想到苏云湉抛出了几个他们之间才知道的秘密，又将灰雾的认知给动摇了。
现在就看苏云湉要怎么回答这个难题答案了。
“我当然……”苏云湉摊了摊手，看着身影渐渐向前倾的灰雾，故意拉长声音道，“会做啦。是23。”
灰雾速度很快地靠近，甚至是亲昵地环绕到苏云湉脖颈处，语气很快道：“真的吗？王，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这么厉害吗？……”
苏云湉不紧不慢地拍拍灰雾的脑袋，然后拉着它的灰雾揉搓成一个球形，然后往旁边一丢。
她语气很轻：“我说过，不要赖在我身上撒娇。”
灰雾一顿。
夏队等人紧绷得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紧接着，令他们眼珠子都快吓出来的情节出现。
原本毁天灭地的灰雾居然真的乖巧地缩成团，很有耐心地听苏云湉解答这道题的思路，时不时还虚拟化出一双大手呱唧呱唧鼓掌，拼命地吹王的彩虹屁。
他们这才神色古怪地松了口气。
这时，灰雾忽然开口道：“王，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苏云湉斩钉截铁。
其他众人皆惊，副手甚至吃惊地抓头发，苏队，我们现在是求人放人啊！你就不能哄哄他吗？！
“王对我真好，果然还是不舍得欺骗我。”灰雾美滋滋。
其他人：“……”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兽！忽然觉得有些病的不轻。
“人给我。”
苏云湉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她的语气甚至不是请求，而是傲慢的命令。
灰雾静静地缩成团。
夏队等人的心又被提起来。
好一会后，灰雾颤了颤，很温顺地开口道：“我总是无法拒绝您的。”
*
千里之外的黑塔三层。
“感应到了，又一次感应到了！这次必然能找到她们。”
风长老闭眼抚摸了一会雀鸟后轻声说道。哪怕不看她的表情，光从这语气中都能听出淡淡的欣慰和喜悦。
因为之前黑塔发生出人意料的大地震，绝大部分的队伍都已经离开，还有一些来不及撤退的队伍成员被“自愿”绑定在一起，寻找苏云湉等人。
所以现在风长老身后跟着唐娜、唐蔚然、虞辰阳等人。
唐娜握剑的手微微放松，嘴角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丝笑意。唐蔚然闻言则“啧”了一声，满脸烦躁，显然非常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虞辰阳则震惊地看着潜力积分排行榜，这其中【第二名：苏家队，队长：苏云湉，队员：…… 积分：4423】这个积分居然非常诡异的在4423和14423之间反复横跳。
跳跃的频率过快，让虞辰阳都有些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他微垂着头，表情显得很僵硬。
徐可可的情绪就外露太多了。
她猛地闪在风长老身前，声音沙哑：“太好了！请问风长老，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要不是碍于对方的长老身份，徐可可的行动只怕会更急躁。
风长老捏了几个道法，召唤小生灵问事，同时让身侧天机阁的人摆弄了会罗盘，待看见都是“吉”，小生灵的回复也很安全后，她才淡定地开口：“不用急，没问题的，你等着庆祝即可。”
徐可可不解地抬头，庆祝？
风长老没有多做解释，她一跃而起踩在莲花法器上，向着目标地加速前进。
其他修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个个紧追其后。
跑着跑着，他们猛地急刹车，看着眼前这一幕，表情震撼地停留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1注释：《孙子算经》百度百科
第78章
他们看见黑塔空旷的空间, 忽然出现一条巨大的灰色双头蛟龙，这条蛟龙有一大半身躯是灰色的，但有一边的头颅是温润如白玉颜色。
紧接着, 蛟龙身上一股无形的气势爆发出来, 将附近的尘土、岩石甚至距离比较近的炼气期修士们给掀飞。
冲在前面，站在队首的唐蔚然和虞辰阳都没有躲开被掀飞的命运, 好在半空中时唐蔚然就被唐娜抱了下来, 虞辰阳则自己扭动身躯, 在半空中旋转360度, 单膝平安落地。
“咳咳咳……”两人捂胸咳嗽，唐蔚然神色慌张，“这, 这是什么情况？”
“吼~~~~”一声长啸的龙吟声, 白色的龙首狠狠地咬在旁边灰色的龙首上，看那灰龙首痛苦的模样，以及脖颈冒着“滋滋”的蓝色雾气，明显还有腐蚀的效果。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副身躯的两只龙首, 反而像是有生死之恨的敌人。
不, 或许之前的判断过于武断，灰色的龙首遭遇重创后非但没有如大家所想去反击, 反而在白色龙首身下发出“呜呜呜”可怜巴巴的声音，好像在摇尾乞怜。
众多修士神情疑惑。
“黑塔中什么时候有蛟了？还是罕见的双头蛟。”
“闻所未闻啊！而且修为起码是渡劫期吧。”
“这双头蛟是在发疯了？！认不清自身了？那我们怎么办？”
……
白色龙首疯狂撕咬灰色龙首, 修士们非但没有放松, 反而更加紧张。
比面对妖兽更可怕的是面对失了智的发疯的妖兽, 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会将生死彻底置之度外, 而且摸不出行动轨迹, 非常难解决。
风长老看着雀鸟指向的方向, 正是两头蛟龙所在的方向。
她脸上闪过一抹挣扎，顿了顿，她道：“我先过去探路。你们留守。”
唐蔚然猛地抬头：“留守？难道不应该是撤退吗？”
死亡的恐惧令唐蔚然都忘了尊重长老。
他的语气包含着怨恨和嫉妒：“我们这一批都是练气、筑基期，万一这妖龙向着我们攻击，这谁人能挡？要我说，苏云湉再有天赋又怎么样，无法兑现的都是空。难道没了她，我们人境天骄就会输吗？管她去死！有什么好……”
“砰！”
他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大恐怖所盯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下一秒，不远处的墙壁就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形洞坑。
其余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那头蛟龙居然可以不动声色地直接对唐蔚然出手，将对方直接砸在墙壁里，太可怕了。
唐娜急忙跑过去，抽出长剑，将唐蔚然努力挖出来。
虞辰阳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看了身侧的人一眼，对他勾了勾手指。
“等等，它，它为什么要绕开别人攻击唐蔚然？”虞辰阳身侧的人忽然开口，低声惊疑不定道，“难道，难道那条蛟龙还没疯？听到了什么后心生不满，所以才会攻击唐蔚然？”
众修士听到没疯几个字稍微安心了点，不过在想到“听到什么”几个字时，又面面相觑。
听到什么？
唐蔚然说了什么冒犯蛟龙的话吗？
妖龙？还是说，因为唐蔚然抨击了苏云湉？
“那头蛟，该不会是因为苏师妹……”有人谨慎地开口。
“那应该不可能吧。”另外有修士低声说，“这不符合常理。”
苏云湉确实是这一届最令人惊艳的修士，但她才筑基初期，怎么可能得到渡劫期以上妖兽的俯首称臣？况且还是蛟龙这类最傲慢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