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班时间，总经理便招呼着一行人去了一家泰餐餐厅。
直到点完菜，阿雅都还是十分忐忑，想着下午会议厅的事，和总经理短暂的眼神交锋中，阿雅震惊地确定了一个事实，荔枝和顾总之间有关系。
她不经觉得头疼，这个小助理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想到本事这么大，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公主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荔枝不知道阿雅在想什么，只觉得注定是难熬的一餐。
荔枝很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会让她营养不良。
餐桌上永远不缺话题，总经理和阿雅陪着袁朗和顾泽楷说话，荔枝偶尔“嗯”两声，顾泽楷也是。
“对了，荔枝你老家就在S城吗？”总经理突然叫荔枝。
荔枝点点头，“是，就在S城。”
虽然在S城，但是荔枝在这里买不起房子，一直是租房子，很多在S城住了叁四十年的人都是如此，这似乎成为了一件并不怎么稀奇的事。
有钱的人就租得贵一些，没钱的就租得便宜一些。
“哦哦，阿雅家在C城，离这里还挺远。”总经理道。
阿雅笑了笑，“还可以，C城美食多，有机会请你们去吃。”
“好啊。”总经理和阿雅一唱一和。
“顾总平常喜欢什么娱乐？”阿雅问。
顾泽楷认真的想了想，“睡觉。”睡荔枝。
“哈哈哈，咱们这个年代的都这样，有点时间就睡觉了。”
顾泽楷轻叹一口气，“李小姐一般喜欢做什么？”
这是自那天以后，顾泽楷同她说的第一句话，荔枝愣了一下道：“没什么喜欢的。”
一句话就堵死了所有出路，但是顾泽楷还是很感兴趣，“哦，李小姐刚刚点了什么喜欢吃的？”
荔枝抬头看了他一眼，“菠萝饭。”
顾泽楷点点头，“好像没吃过。”
总经理见这两人有来有往，终于搞清了顾泽楷今天来的目的，拉住打算说话的阿雅道：“还挺好吃的，一会儿上来顾总试试。”
顾泽楷不置可否。
阿雅彻底无语，然后听袁朗道：“听说过李小姐是阿雅小姐的下属？”
阿雅闻言，脑子里拉起警报，想起了下午会议室说荔枝没脑子的事，心里有点烦躁，“啊，是啊……”
“那阿雅小姐挺有福气的，和李小姐工作挺愉快的。”
阿雅听他吹，“嗯，是。”
“希望以后和SA的合作都能由李小姐负责，这样大家沟通起来也熟悉一点。”袁朗道。
总经理一听有这好事儿，以后还能合作，立刻道：“当然当然，肯定的，荔枝一直挺努力的。”
阿雅扯了扯嘴角，觉得现在事情发展的很搞笑，先是敲打她，现在又说以后都交给荔枝，不明摆着冲着荔枝来的？这是给荔枝报仇呢？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荔枝，想着她是有什么勾人的本事，把邵云和顾泽楷勾得团团转？
荔枝在听到“以后合作”几个字已经头大了，那天晚上她明明说过不要再这样做了。
她皱着眉瞪了一眼袁朗。
顾泽楷余光一直看着荔枝，见她瞪了一眼袁朗，他眼眸暗了暗。
上菜的时候，他时常将菠萝饭转到荔枝的面前，几次下来，阿雅和总经理都知道了，阿雅心中冷笑。
可怜了荔枝，她也不好意思动转盘，偏偏这菠萝饭每次都转到自己前面停下来，后来就没什么人转了，一晚上她就吃了个菠萝饭，把自己塞了个饱，别的什么都没吃到。
真是生气。
出门的时候总经理打算结账，被告知账单已经被袁朗提前付了，总经理又是一阵不好意思。
冷风裹挟着钻入荔枝的领口和袖口，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李小姐，送你吧。”袁朗站在荔枝身边道。
荔枝还没开口说话，总经理就道：“对对对，麻烦你了袁秘书，我送阿雅。”
袁秘书笑了笑，“不麻烦。”一晚上就等这时候了。
荔枝有点着急，“不用，我自己做地铁就行。”
袁朗按了按太阳穴，看了一眼已经坐在车里的顾泽楷，“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就一秘书……”
荔枝看了一眼车里的顾泽楷，打算坐进副驾驶，奈何副驾驶的车门怎么也打不开。
袁朗替她打开后车门，荔枝不情愿地坐进去。
一路无话，顾泽楷那边开着车窗，冷风呼呼地往里面吹，荔枝这才想起没有告诉袁朗自己家的地址，“把我放到前面的公交站就行。”
“不要。”顾泽楷出声。
荔枝忍了一晚上，终于忍无可忍，“你们到底要干嘛？”
这气像撒在棉花上一般，顾泽楷没有反应。
最终车停在了江边，顾泽楷拉着荔枝下了车。
江边的风实实在在地将荔枝吹醒了。
“为什么删了我？”顾泽楷抽了一口烟。
尽管逆风，可荔枝还是闻见了烟味儿。
她不喜欢烟味，尽管她从未提起，但是顾泽楷一直帮她记着，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抽烟，这是偶尔在她面前抽。
可是荔枝从来没有在意过，直到现在，她都没有问一句“原来你抽烟？”
她只是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捂住鼻子，或是离他远一些。
他心中难受，荔枝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呢？
荔枝垂下头，“上次我已经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我哪里做错了？”他追问。
荔枝摇摇头，他没有错，“我只是不想这样下去了。”
“到底是怎样下去？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荔枝诧异，她终于在今天的最后几个小时认真的看向他，“我们的关系，难道不是一开始就有问题吗？”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关系对你来说没有问题？”
“我是不太聪明，但是我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对我来说，这种关系，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说着说着委屈起来，眼中蓄满了泪。
而那些“礼义廉耻”、“错误”、“问题”将顾泽楷打懵了，他终于想起自己和荔枝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