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何氏举家入京为许清墨过及笄礼,就连何家多年不曾走动的何老太太,这一次都千里迢迢地从江南赶到京城。
这一举动,就足以证明了何家人对许清墨的重视。
宫宴上,许清墨被迫一舞足以惊艳,尤其她的容貌,比之当年未成亲的先夫人更要美艳几分,她的及笄,便引起了许多少年的期待!
宁远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着她及笄礼的事情,她反倒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何娇娇幼时离京,如今再到京城,便觉得什么都惊奇,什么好玩,她每日里都会拉着许清墨去街上玩。
许清墨虽然不愿意,但是秉持着来者便是客的道理,倒也是尽心尽力地陪着。
这一日,何娇娇一大早就来找许清墨,喊她一起出去玩,她正巧在院子里练剑,何娇娇也不催她,便在一旁坐着等她。
何娇娇在来京城之前就听说过许清墨,知道她的性子和许多女孩子都不太一样,她更喜欢男孩子喜欢的那些东西,比如骑马,比如射箭。
她原本以为许清墨会是一个任性妄为没有规矩的人,却不想,她虽然喜欢骑马射箭,但是举止投足间,都很有规矩,甚至做得比她还好一些。
何娇娇拖着腮帮子看着在院子里练功的许清墨,渐渐地竟然看得有些入迷。
许清墨一个回马枪打回来,脸颊上粘着汗湿的碎发,皮肤白皙,眼神犀利,樱唇血红,在这个冬季的阳光下,看起来尤其亮眼。
“娇娇姑娘!”花楹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燕窝粥走过来,打断了何娇娇的遐想。
“怎么?”何娇娇猛地抬头看向花楹。
花楹将手中的燕窝粥放在何娇娇的面前:“姑娘知道娇娇姑娘会过来,特地准备的!”
何娇娇看着面前的燕窝粥,愣了一下:“怎么给我准备这个?”
“姑娘说了,娇娇姑娘是已经定亲了的,得有好肌肤,好样貌,这个东西最养人了!”花楹笑着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花楹!”何娇娇喊住花楹,“你们姑娘每天都这么练吗?”
“是啊,不论春夏秋冬,每日都练!”花楹点了点头,随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有没有觉得,这样子的姑娘,可比那些公子哥好看多了?”
何娇娇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花楹的手:“是啊,是啊!可太好看了,她若是男儿身,那得有多少小姑娘凑上来啊!”
花楹原本只是想逗逗何娇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兴奋,顿时有些尴尬:“若是男儿身,大约就是世子那个模样了!”
何娇娇想了想,眼睛更亮了:“那表哥练功的时候,也这么好看吗?”
“这,我没看过,大约是一样的吧!”花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何娇娇眼中发光,但是随后便有几分惋惜:“真可惜呢,我已经定亲了!”
“可惜什么?”练完功的许清墨快步走过来。
“没什么!”何娇娇赶紧摇头,“你练完功了?”
许清墨接过曲莲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然后看向何娇娇:“表姐今天可是要去逛逛京城的店铺,买些喜欢的布匹和首饰回去?”
“也好啊,我看看京城都时兴些什么!”何娇娇笑着应下。
许清墨点了点头,然后去沐浴更衣。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了隔壁院的许清灵,她打扮得很细致,显然是要见什么人的。
许清灵作为妹妹,理该和许清墨打招呼的,但是很想当然,她并没有想搭理他们,只是径直上了车。
何娇娇有些不满,正要去说话,却被许清墨一把拉住了:“别过去!”
何娇娇有些奇怪,“她那个态度,你都不生气的?”
许清墨笑了笑:“和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她那个母亲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没什么事,不要招惹她了!祖母年事已高,万一闹起来,惊着祖母,我们就罪过了!”
何娇娇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想着,这毕竟是许清墨的堂妹,说到底和他也没什么干系:“你呀,尽吃亏!”
许清墨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吃亏是福!”
许清灵如今每日里都回去郊外的一个别院见林少阳,每日都是早上去晚上回的,去做什么她心知肚明,只是她及笄礼在即,家中长辈都在,暂时她不想和她有什么争执。
许清墨带着何娇娇在京城逛,两个女儿家,都生着江南儿女特有的娇俏,举手抬足间却又颇显灵动,与京城那些故作柔弱的女子大有不同,没多久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你们这儿的人,怎么都盯着女儿家看的,真没规矩!”何娇娇感受到身后掌柜的目光,有些不喜。
“京中的女子大多高大,可偏偏学着南方人的那种娇弱,娇柔没学会,病态倒是学了不少!”许清墨轻声说道,“你这般爽朗的江南女子便见得尤其难得一见了!”
何娇娇忍不住笑:“你这话也敢说,就不怕人家不和你一起玩?”
“有何不敢?”许清墨满脸的不在意,“我原本也不与她们玩,我不喜欢他们病歪歪的样子!”
何娇娇一路走过来其实看到好几个大家闺秀,的确就如许清墨所说的那样,学着娇弱的那个做派,一个个的尤其的消瘦,大约是饿得厉害了,便显得病态,的确不好看。
“那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娇柔些?”何娇娇打趣道。
“我觉得我的美貌足够了,不用在装娇柔讨别人欢心了!”许清墨一本正经的说道。
何娇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许清墨,你可太讨厌了,夸自己美貌就算了,竟然还顺带骂别人讨男人欢心!你可太坏了!”
“哎,我说的是讨人欢心,而不是讨男人欢心!”许清墨“哼”了一声,“你污蔑我!”
何娇娇愣了半晌,随后笑得更开心了。
许清墨也不管她自顾自的挑选自己喜欢的首饰,却在拿起一根玉钗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一声嘲讽:“呦!这不是永昌侯府的世子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