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桐到底还是答应了许清墨,帮她调查太子通敌叛国的证据,虽然他依旧不肯相信,一国的太子,竟然会做出来这样子的事情。但是前有龙袍,后有敛财,这桩桩件件,的确有些蹊跷。许清墨其实并不喜欢听什么《西厢记》,当太子的剑刺入她胸膛额时候,他就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情情爱爱,男子大多薄情,痴情如她的父亲,不是照样还是重新娶了一房正妻。重活一世的许清墨很清楚,与其将自己当做一个赌注,压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倒不如依靠自己,要知道,这个世上,绝对没有人,比自己更值得相信。“下次你要找我,就去王家坐坐!”孟和桐看着许清墨,忽然说道,“戏楼到底还是人多眼杂,万一碰到什么奇怪的人,对你的名声也有损坏,倒不如去王家!”许清墨挑眉:“我有什么好名声吗?”孟和桐语塞,京城中人,对许清墨的评价大多都是,粗鲁,冷漠,徒有其表,倒也的确没什么好名声:“你说的对,你的确没什么好名声!”许清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孟和桐:“但是比起你来,起码我想嫁人还是不愁的!”“啧,那还不是你家世好!”孟和桐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这要是在普通人家里,就你这个脾气,早就被打死了!”“在普通人家,我可不会有这样的脾气!”许清墨顿了顿,然后说道,“女儿家,若是没有一个好出身,还是不要生的太好!”孟和桐忽然想起那些被埋在山里的女子,心里一抽,许久以后才轻声说道:“许清墨,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痛恨太子?”许清墨看着孟和桐许久,这个问题倒也不是旁人第一次问了,她很清楚的知道,孟和桐可不是一个很好忽悠的人,思索片刻以后,她轻声说道:“因为我做了一个梦?”“啊?”“一个无比真实的梦!”许清墨看向看台上唱着婉转曲调的戏子,轻声说道,“梦里的我,家破人亡,而我,最后也死在了入云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太子!”孟和桐看着许清墨,满脸的不可思议:“只是因为一个梦?”许清墨回头看向孟和桐,微微一笑:“只是因为一个梦!”孟和桐就这么看着许清墨,倒也没有特别的惊讶和不解,只是笑了笑:“很牵强的一个理由!”“牵强吗?”许清墨挑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孟和桐沉默良久,然后说道:“虽然这个话已经说了不止一遍,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但凡是个男儿,必定会有很大的建树!”“其实,这个天下,从来都不是依靠男人在维持!”许清墨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的茶杯,“今日的茶水不大好,让小二换一壶!”花楹接过许清墨手里的杯子:“我这就去!”孟和桐没有再留,准备爬窗离开,却在一只脚跨出去的那个瞬间,忽然想起来:“对了,太子的大婚也提前了,多半也会在年前!”许清墨并不惊讶:“我知道了!”孟和桐只觉得好像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心里有些堵,却有无法反驳,只能堵着心回了自己的厢房。许清墨换了一盏茶,关上了窗户,靠在软塌上看完了一本《西厢记》,相比戏曲,许清墨倒是更喜欢看话本子,起码更直接了当一些。许清墨坐上马车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隔壁的胭脂铺,在铺子里挑选胭脂的正是朱家的姑娘,朱涵。花楹注意到许清墨的目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朱涵的眉眼间满是喜悦,想来,她是真的倾心于太子,虽然手段龌龊了些,但是起码,也得偿所愿了。上了马车以后,许清墨忽然笑了起来。花楹有些奇怪,便忍不住问道:“姑娘笑什么?”“只是觉得可笑!”许清墨拖着腮,轻笑,“太子好艳福,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一起入主东宫,只是颇有几分可惜,两个新娘子都不是处子,也不知道到时候喜床上的帕子,用的是鸡血还是猪血!”花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忍不住笑起来:“姑娘,你这么说,就有些……”“嗯?”“有点缺德!”花楹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许清墨轻笑:“确实是有点哦!”两个人相视而笑。冬至以后,没多久,就下了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雪,铺天盖地的。天一冷,院子里就烧起了炉子,许清墨每日练武,倒是不觉得冷,平日里也时常开着窗户,可许大娘子的身子却不如他们几个健壮,有一日在许清墨的屋子里小坐了一会儿,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烧。原本只是受了冻,吃些药,好好调养着,用不着几日就能好了,可是这一次,许大娘子竟然直接病了大半个月。宁远侯请了太医院院正,院正在给许大娘子把脉以后,神色颇有几分凝重:“侯夫人先前生过一场大病,伤了根骨,得好好调养一番才是!”宁远侯的瞳孔紧缩一下:“可是很严重?”“对身子总是不好,侯夫人的身子,不论如何,都不会像从前那般好了!”院正轻声说道,“好好调养还好些,不可太过操劳,不然,容易影响寿命!”院正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许清墨和许延泉就在跟前,听了个清清楚楚,宁远侯送走院正的时候,许延泉和许清墨就这么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进去以后,要怎么和许大娘子说。“大嫂好端端的怎么病了?”许孝真匆匆忙忙的赶来,他原本还在城外带着新兵拉练,听说宁远侯府请了太医院院正,便知道,多半是府上有人生了重病,便告了假,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兄妹两一见到许孝真,便赶紧说道:“二叔你怎么回来了?”“我听说府上请了太医院的院正,想来多半是有人生了病,便赶紧回来了,到门口才知道,是大嫂生病了!”许孝真也是实打实的担心,“大嫂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