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的父亲倒是个心疼女儿的,接到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写了奏折,随后就递交了上去,措辞犀利,句句锥心。
宁远侯拿着那本控诉自己的奏折,提着的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将一旁算国库银子的皇帝喊了回来。
皇帝因为国库空虚这件事焦头烂额的,本就烦躁,宁远侯还非得将他喊回来,实在是气的不行,一进来就大喊:“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多读点书,你从不听朕的,如今屁大点事都得让朕过来,你个废物!”
废物宁远侯默默的将折子推到皇帝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皇帝被宁远侯的目光看的有些奇怪,接过奏折看了一眼,然后挑眉:“哦,你女儿逼死了别人的女儿,现在别人女儿的父亲来状告你了,你是个傻子吗?换成是朕,朕就直接把这奏折给少了,灰飞烟灭的,谁知道你女儿逼死别人了!”
“陛下,你好歹是个皇帝,咱们能做点君子该做的事情吗?”宁远侯皱着眉头,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皇帝瞥了一眼宁远侯:“现在跟我说什么君子风范了,有本事你以后打仗的时候,不要搞偷袭啊!”
宁远侯微微侧头,脸上满是嫌弃:“那叫兵法,打仗和当皇帝能一样吗?”
“朕也是打仗出生的,朕这个也叫做兵法!”皇帝说着,将奏折丢还给宁远侯,“那你说说,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宁远侯微微挑眉:“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皇帝笑着点头。
“那就按规矩来,严查,法办,停职赶出门去,回家吃自己!”宁远侯看着皇帝,说的有理有据。
皇帝没说话,只是缓缓的眯起眼,眼里满满的危险:“怎么,朕的这个皇宫已经容不下你得狼子野心了?”
“我要回家!”宁远侯梗着脖子,这一次,他决定了,必须要回家,“打仗,是我的事,批折子,是你这个做皇帝的事情,你不能一直扣着我帮你批折子啊,你从上到下那么多儿子,是时候该让他们尽孝了!”
皇帝看着宁远侯半晌,最后满脸惆怅的说道:“你是不是就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不管朕这个苦命皇帝的死活了?”
“官匪勾结的这个案子是你自己要查的,那你累也是应该的啊!”宁远侯低下头,试图躲闪皇帝投注过来的目光。
“许孝文!”
“我姑娘出门小半个月了,我都没能看她一眼,再待下去,我都要不记得我家姑娘长什么模样了!”宁远侯撇着嘴,满脸的委屈,“你倒好,成天不是在皇后宫里就是在嫔妃宫里,到处有人给你暖被窝,我就只能一个人睡那张又硬又冷的床,我就是想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了!”
宁远侯咆哮的后果就是被皇帝一脚踹了出去,革职查办。
宁远侯强忍笑意,装作一副哀荣满面的样子,然后飞奔回了宁远侯府。
宁远侯回到府上的时候,许清墨正揪着自己的头发在看账簿,看到宁远侯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父亲?你怎么回来了?”
“你自己给我挖的坑,还问我怎么回来了?”宁远侯挑眉,一脸的责怪。
“那不是挺好,在宫里头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要帮着干活,正好趁着这些日子,在家里好好陪陪母亲!”许清墨放下账簿,起身走到宁远侯身边,“父亲老当益壮啊,让我在这把年纪得了个弟弟!”
被自己女儿调侃的宁远侯耳朵一红,随后就一把扯住了许清墨的耳朵:“臭丫头,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要挨揍了,连你爹你都敢笑话了!”
许清墨只得求饶,毕竟他爹的那个手劲,她是真的受不住的:“爹爹还是快点去看看母亲吧,别跟我计较这些小事情了!”
宁远侯看着许清墨这副求饶的样子,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大没小的鬼丫头!”
许大娘子怀这第一胎的年纪算是比较大了,宁远侯心里自然是不放心的,跟许清墨说了几句话以后,就赶紧去了许大娘子的院子里。
许清墨硬是等到宁远侯走的老远了,才嘟囔道:“心疼媳妇就心疼媳妇呗,还得端着装着,实在是辣眼睛!”
“姑娘少说点,当心侯爷杀个回马枪,到时候追着你打,我们可帮不上忙!”花楹给许清墨上了一壶茶,“姑娘,侯爷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事情已经捅上去了?”
话音刚落,正阳公主就走了进来:“公爹被停职了!”
许清墨并不惊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正阳公主,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不着急?”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呀,逼死人家的人是我,朝堂上就算闹得再凶,也不可能,真的让我爹辞官回家,最多就是让我爹教训我,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许清墨轻描淡写的说道。
正阳公主依旧是满脸的着急:“你在说什么呀?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可能只是教训你这么简单?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万一被那些文臣逼得上了大堂,那你可怎么办呀?”
“背后的人,不就是想这么做吗?”许清墨抬眼看向正阳公主,“不把自己逼到绝路,那条蛇又怎么可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呢?”
正阳公主有些奇怪:“啊?什么意思?”
许清墨笑:“字面上的意思!”
正阳公主在宫中长大,从小到大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可到了许清墨这里,却有着不明白了:“你不是为了救林娘子才这么做的吗?”
“她与我有什么瓜葛?”许清墨挑眉,“救她只不过是顺便!”
正阳公主在许清墨身边坐下,然后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许清墨:“墨墨,我没有什么事情得罪过你吧?”
许清墨看了一眼正阳公主,随后满脸的无奈:“嫂嫂,你在想什么呢?”
正阳公主看了一眼许清墨手里的账目:“怪不得我皇兄总说,你若是男儿,在朝堂上,未必比你大哥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