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中睡相不太优雅的梅开芍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连动作都和她养的那只**物一样,不怪早就醒了的慕容寒冰会用一脸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倒不是慕容寒冰不嗜睡,实在是某人的话太精准,天还没亮他的头就开始疼,脑袋也有点发沉。
慕容寒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宇,再朝着梅开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早就窝进了他的怀里,不客气的环着他的腰,中衣因为刚才的动作往上走了几寸,露出了腹间一段白皙的皮肉,还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点设防都没有打着小呼。
现在倒是知道讨好他了,慕容寒冰发狠的想要把这人赶出去,到最后始终没有出声。
甚至还头疼欲裂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正打算拥着人再睡会儿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梅开芍一个激灵,连带着睡在地上的那只猫,同时就跃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木门,还有点慵懒,却又不乏警惕。
“师兄,你还在睡吗?”是慕容飞雪,那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梅开芍的动作顿了顿,朝着**榻上的男子看了过去。
慕容寒冰的表情到没有什么变化,连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师兄,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做的不对,浪费了你的一片苦心。”慕容飞雪垂着眸子,连态度都软了下来。
梅开芍只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不喜的很,披上一件袍子,就打算去开门,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在继续听两个人闹别扭下去。
倒是自己的这个位置还真是尴尬的很,这样和某殿下躺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梅开芍按了按额角,听着慕容飞雪还在外面说着什么,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踱步走到房门前,替她开了门。
慕容飞雪那张娇小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龟裂,甚至在看到梅开芍的时候,那双带泪的眸子直接迸发出了深深的恶毒。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挑眉看着梅开芍,嘴上说的亲热:“开芍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这儿也是我的房间。”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穿上,她这话说的确实没错,这里确实也是她的房间。
但很明显,慕容飞雪并不接受这个说辞,反而看了她一眼,已有所指:“我以为开芍姐姐现在会和那个爵先生在一起,你们看起来似乎很要好呢。”
梅开芍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飞雪,并没有说话,返回了房间,大大方方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昨天晚上她也以某种形式拒绝了某殿下。
按照慕容寒冰的性格,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在为难她。
她不欠慕容飞雪什么,也无需尴尬。
现在尽快收拾好东西,给这两个人让地方才是正道。
只是还没等梅开芍动作,身边就闪过了一道黑影。
是暗十,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他连禀告都没有禀告,直接单膝跪在了慕容寒冰的面前。
慕容寒冰就坐在那,手上端着一个茶盏,裘毛大衣随意的披在肩上,嗓子像是有些不说话,连带着说话都比往要低沉:“何事?”
暗十看了看梅开芍和慕容飞雪,或许是现在才想起来有外人在,但转念一想,都是至亲的人,便也没有什么避讳,只毕恭毕敬的道:“禀告殿下,城外的官兵似乎有些异动。”
慕容寒冰顿了下喝茶的动作,微微侧着脸:“谁的兵?”
“像是巡抚大人带来的,似乎是打算进洛阳。”暗十说完,又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面想着,王妃这是和主子和好了?
梅开芍朝他笑了笑,低头时,却紧紧的皱起了柳眉,一个官进个洛阳城,监个考,至于带兵入境么,这里面显然有猫腻。
慕容寒冰像是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那张冰冷的脸向来慵懒惯了,如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暗一可有回来?”慕容寒冰喝了一口茶,那样凝重的气氛,让一向喜欢撒娇的慕容飞雪,都不敢上前。
这么多年来,慕容飞雪虽然喜欢她这个师兄,但是相对的,每次面对他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时,心中又会觉得恐惧。
就像是皇后娘娘说的那样,慕容寒冰这个人太阴冷,有时候冷的就像是根本不会这个世界上的人。
别说是皇后忌讳他,就连从小和慕容寒冰一起长大的她,有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不安……
梅开芍比起慕容飞雪来,倒是没有怎么在乎的慕容寒冰的态度,就是觉得今天某殿下的声音有些奇怪,又见他伸手按着自己的眉宇,柳眉挑了挑,这家伙该不会是受了风寒?
暗影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关注着慕容寒冰的问题,隔着摇了摇头。
慕容寒冰没有在说话,侧脸看着窗外。
梅开芍见到这幅场景,倒是有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原本以为这些做暗影的,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慕容寒冰的不对劲来,没想到谁都不知道他有受了风寒的趋势。
大概是慕容寒冰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弱点来,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在不舒服。
梅开芍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给某殿下要个姜汤,反正她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事做,除了被慕容飞雪用一脸怨念的目光看着之外,帮不上任何的忙。
只是梅开芍刚抬起步子来,慕容寒冰冰冷的目光就跟了过来,声音也淡漠的很:“你去哪?”
“去帮你要个姜汤。”梅开芍知道一般像这样的男人生起病来都是蛮不讲理的。
很显然慕容寒冰就是把这种特质发扬到了极致,一双眸子看着梅开芍,明显有些不悦:“要姜汤做什么。”
“殿下,您现在受了风寒,受了风寒当然要喝姜汤。”梅开芍难得收敛了平日挠人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慕容寒冰一愣,接着冷哼了一声。
梅开芍真心觉得这男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比那只老虎都难养。
慕容飞雪听了梅开芍的话,手指攥着,轻笑的出了声:“我也刚想去给师兄要个姜汤呢,倒是被姐姐先说出来了。”
梅开芍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起来,淡淡道:“是么,那你去,刚好我还有别的事做。”
慕容寒冰端着茶杯的手一紧,看着梅开芍离开的背影,那张脸明显冷了下来。
暗十还在那担心呢:“殿下,您生病了?您真的受了风寒?暗一现在不在,属下也是可以靠的住,属……属下现在就去找大夫!”
“只不过是个小风寒。”慕容寒冰一句话就让暗十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就在刚刚,主子他……他捏碎了一个茶杯。
暗十瞬间收了声。
慕容寒冰却又开了,嗓音淡淡,像是刚才捏碎茶杯的人并不是他:“下去,暗一来了,让他立刻来。”
“是!”暗十应了声,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慕容寒冰连看都没有看慕容飞雪一眼,单手系着自己的裘毛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的原因,他的那张脸比平时看上去更加的没有温度,就像是碎了的钻石,奢华又刺人。
慕容飞雪咬着薄唇,想要开口,去发现慕容寒冰的眸子里写满了警告。
那一刻,慕容飞雪的心像是坠入了底层,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以往累积的恐惧在此刻变得十分的明显。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步兵的跑步声。
那响动太大了,想忽视都难。
就连刚刚走到了楼下的梅开芍,也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梅开芍拉住了一个从外面跑进来的同窗,低声问着。
那考生摇了摇头,一脸迷茫:“是知府,知府带着兵来了。”
知府?
梅开芍的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就见李壕玉和他老子扬武扬威的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群官兵。
正在读书的爵决抬起了眸分分钟间就和梅开芍交换了一个视线。
不怪爵决会有这样的表现,因为每次李壕玉出现,都是为了给爵决找麻烦。
所以,不仅仅是爵决,就连梅开芍也认为这次李壕玉出现是为了他们。
可出人意料的是,李壕玉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带着官兵把那些走出客栈的书生都赶了回来。
店家是做生意的,见了这番景象,就迎了上去:“大人,不知这是怎么了?“
知府看了他一眼,不平不淡道:“案子还存在着疑问,本官需要继续调查,以防止真正的凶手逃走,所有人都留在客栈里,等到案子告一段路了,自会让你们出去。”
他在说谎!
爵决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接着压低了嗓音:“有问题。”
梅开芍没有立刻作声,而是等着爵决继续说。
“他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向着左上方看,在肢体学上,这是明显的撒谎表现。”爵决转着手指上的纸牌,笑的温润,却又精明。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爵老大,你不该去做魔术师,该去做侦探。”
“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魔术师第一件事就是要多多研究人的心里,否则怎么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爵决倒是有些漫不经心。
梅开芍却隐隐意识到了有什么危险。
明明已经结了的案子,非的说要继续调查,让他们谁都别出客栈。
这哪里是在查案子,分明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梅开芍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想不通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不过直觉性的她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
因为一切都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