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受伤的保镖是阿豹,小伙子是练泰拳的,以前在东南亚打地下黑拳赛,也是个冲动型的猛人,不动手则以,一动手肯定见血,他们俩的实力在玄武集团保安部算是比较靠前的,可是这样的一对生猛搭档,都能被人在车里三拳两脚解决掉,可见对方的恐怖之处。
陈玄武的大学同学兼私人助理穆连恒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在公安分局做过笔录之后,又详细的向陈玄武叙述了一遍,到底是大学文科生出身,穆连恒讲的很详细,描述的很具体,刘子光说的话他都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听完穆连恒的叙述,项目部几个高层都愤怒了。
“太嚣张了,江北市还有没有法律,去送个花篮都被人打成这样!真当我们玄武集团好欺负么。”
“这件事必须追究到底,如果处理不力的话,我们下面的工作很难开展。”
陈玄武点了支烟,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标志性的大背头,此时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保安部的小伙子们吵着要去为大刚报仇,文员们也是义愤填膺,跟着起哄。
“阿恒,让他们消停点。”陈玄武皱了皱眉,掐灭刚抽了一口的小熊猫,翻起了手上的档案:“刘子光,这个人是红旗钢铁厂的么?”
“不是,他是晨光机械厂的总助,同时自己也开了家保安公司,在至诚集团也有股份,对了,上次把大刚他们几个送进派出所的就是这个人。”穆连恒打发了那些喧闹的职员们,回来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人,你打电话给韩寺清,让他把这个案子压一压,我们暂时不追究了。”
穆连恒瞪大了眼睛:“可是……”
“可是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玄武集团和这个人并没有利益上的直接冲突,为什么要为自己招惹一个对手呢,而且,这个人的身手我很欣赏,脾气也对我的口味。”
穆连恒眨眨眼睛,做恍然大悟状:“陈总想收服这个人?”
“没错,我需要一个能打能拼的赵子龙,一个属于我的赵子龙。” 陈玄武矜持的笑道。
9-25 高级助理穆连恒
在江南大学读书的时候,穆连恒和陈玄武是同班同学,那时候玄武集团已经是省内数的着的民营企业了,陈玄武整天开着一辆宝马3系轿车在校园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车上的美女每星期一换,惹得无数人眼红,穆连恒也是其中之一。
穆连恒学习优异,头脑聪明,是他们县里的高考状元,但是家中一贫如洗,学费都是爹娘东拼西凑来的,他是学校有名的土包子,吝啬鬼,整天破衣烂衫,穿着拖鞋上学,倒不是因为不尊敬老师,而是实在穷的买不起鞋。
而陈玄武则是利用保送名额上的大学,家境显赫,出手阔绰,挥金如土,在校外买了高档豪宅,出入有豪车,身边美女不断,惹了麻烦还有保镖帮他善后,按理说这两人应该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但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却使穆连恒义无反顾的成为陈玄武的小弟。
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天色阴沉,寒风凛冽,穆连恒的父亲从乡下老家来看儿子,大老远的背了一口袋花生和红枣想给儿子尝尝鲜,哪知道在街上被城管当成无证小贩给打了,东西没收还罚了五十块钱,当穆连恒闻讯赶到的时候,年迈的父亲正无助的蹲在马路边哭泣。
穆连恒把父亲带回学校,在食堂打了饭给他吃,又在宿舍里打了地铺想对付一宿,因为学校招待所一夜要五十块钱,实在是太贵了,他们住不起。
可是同宿舍的另外几个人一致反对,说父亲身上有跳蚤,有味道,坚决不许他留宿,父亲不想让儿子为难,佝偻着身子远去了,望着父亲的背影,穆连恒终于爆发了,他动手打了同学,但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体质太差而被同寝室的人狠揍了一顿,就在这时,穆连恒生命中的贵人陈玄武出现了。
如同传说中那样,花花大少陈玄武走到哪里都带着保镖,他平时不住宿舍,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到宿舍里转悠,当他看到满屋子人欺负穆连恒的时候,立刻抓起一把椅子加入了战团,不是帮那些人,而是帮穆连恒。
陈玄武个子很高,肌肉发达,是大学跆拳道会社的常客,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很能打,那些同学忌惮的不是他的拳头,而是他的势力和他背后那个一看就像黑社会分子的保镖。
打完之后,陈玄武很潇洒的甩出一叠钞票,红色的百元大钞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他手中抛出,躺在地上眼睛被血糊住的穆连恒都看傻了,这一幕很久以后他都会经常提起,说从那一刻起,他就彻底被陈总折服了。
故事并未结束,陈玄武问清楚打架的原委之后,马上派保镖把穆连恒的父亲追了回来,帮老人家在招待所开了个房间,据父亲说,一辈子都没住过那么高级的房子,有厕所,有暖气,还能洗热水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穆连恒哭了。
父亲临走的时候,穆连恒让保镖塞了五百块钱给他,父亲千恩万谢,最终还是没要,只是嘱咐儿子,要好好报答人家。
陈玄武仗义出手,并不是因为他正义感过剩,而是因为要找穆连恒帮忙,当时他正在追求系里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同学,但是苦于此女太过清高,视金钱如粪土,所以一直没有得手,这回是想请穆连恒出手帮他写一份情书。
穆连恒虽然穷,但是才气是全系公认的,于是他花了一晚上时间,帮陈玄武写了一份三百字的情书。
情书这种东西,重质不重量,穆连恒笔下的三百字,字字珠玑,刻骨铭心,顺利打动了那位女同学,陈玄武迅速上手,把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之后弃之如草芥,脆弱的女同学不堪失恋之苦,投湖自杀,一尸两命,是当年江南大学轰动一时的新闻,当然,在陈家的关照下,陈玄武的学业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没有人知道,这个跳湖自杀的女同学其实是穆连恒一直暗恋的梦中情人,那份情书,是穆连恒早就写好但一直没有勇气送出的。
情书事件之后,穆连恒就成了陈玄武的御用文人,他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在陈玄武的熏陶下迅速脱去了农村人的土气,学会了唱歌、跳舞、使用电脑,大学毕业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玄武集团的一份子,太子爷陈玄武的私人助理,月薪三万,有房有车,还娶了个漂亮的城里姑娘。
玄武集团成立于九十年代中期,创始人陈汝宁用自己儿子的名字为公司命名,可见其望子成龙的期盼,玄武集团发展的极为迅猛,尤其是在几年前介入房地产市场后,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资本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牵扯的层面也越来越广,再加上陈汝宁的岳父,也就是陈玄武的外祖父,是省里手握重权的高官,所以集团的发展一帆风顺,几乎没遇到过什么阻力。
玄武集团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简单的家族企业,而是涉及到各行各业的大型上市公司,就算身为总裁的陈汝宁也不能任人唯亲,为了给儿子接班打基础,他特地把江北项目交给了陈玄武,实际上这个项目早已和各方面打过招呼了,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陈玄武担任项目负责人,就相当于升级刷副本而已。
穆连恒精通法律、企业管理、商务运营,更深谙厚黑学和官场哲学,他就相当于陈玄武的诸葛亮,而保镖魏刚,则是许褚那种角色。
陈汝宁喜欢读三国,经常教育儿子,做人要全面,既要学习曹操的杀伐决断,也要学习刘备的仁义宽厚,作为一个企业家,更要培养自己的班底,既要有谋士,又要有武将,而陈玄武最欣赏的三国武将是赵云,玩各种电脑游戏的时候,他总是会选择赵云做自己的下属。
诸葛亮已经有了,就缺赵子龙了,陈玄武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倒也不是全无是处,至少遇到事情他会动脑子,会分析,不会像那些不学无术的恶少那样,凡事都用金钱和暴力来解决。
刘子光的经历让陈玄武很感兴趣,而刘子光的身手则让他匪夷所思,有这种职业拳赛水准的人,居然还是一位年轻的成功企业家,这让陈玄武大大起了爱才之意。
他想收服这个叫刘子光的人,让他成为自己麾下的干将,有这种人才的加盟,玄武集团的发展必将更上一层楼,那些董事会的老家伙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相处了这么多年,陈玄武一撅屁股,穆连恒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但聪明的他从来不会卖弄自己的先知先觉,总是像个说相声的捧哏一样,诱导着陈少主动说出来,然后大家齐声赞叹,马屁拍的不显山露水,被拍者颇为舒适。
当然穆连恒心中清楚地很,自家主子的水准别说曹操刘备了,就连袁术刘璋这种废柴都赶不上,但他绝不会表达出来,也不会傻到劝谏陈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陈少不是当世枭雄,自己也不是什么无双国士。
“那么说,大刚他们白挨揍了?”穆连恒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顿揍当然不会白挨,起码能让对方知道我的善意。”陈玄武沉吟片刻,又说:“算了,电话还是我亲自打吧,我爸和韩叔叔交情不错,我得给他面子。”
……
刘子光还在分局办公室里坐着,茶水都凉了也没人来续水,正要推门出去问个究竟呢,只听门外得得得一阵马蹄声,紧跟着就是马靴踩在楼梯上的急促脚步声传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胡蓉一脸怒色的出现在门外。
“刘子光,你真不省心!那么大的人了还整天打架。”胡蓉气鼓鼓的说道,眼睛却在刘子光身上打量着,察看他有没有受伤。
“来得挺快啊,还是骑马来的,几个月不见,马术精进了不少啊。”刘子光望了望窗外,一匹枣红色的三河马静静地站在楼下,缰绳拴在树上,一帮小警察正围着战马品头论足。
胡蓉身上穿的是执勤服,黑色马术盔帽,上面有银色的警徽,白色紧身上衣,黑色修身马裤,高腰马靴擦得锃亮,脚后跟上还有金属马刺,最夸张的是腰间悬着一柄细长的欧式马刀,一身打扮不伦不类的。
“还看!”胡蓉发现刘子光一双不老实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四处打望,气的一跺脚转身就走,正好分局李刚政委迎面走来,胡蓉开口就问:“李政委,刘子光的案子谁负责的?”
李刚微微皱眉,心说老胡的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狂了,仗着上面有人把纪律都丢在脑后了,公安局最忌讳不同部门之间乱插手了,胡蓉只不过是广场女子骑警中队长,怎么管到分局这一块来了。
到底是老江湖了,心中恼怒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和颜悦色的说:“没谁负责,这不还没立案嘛,刚才当事人一方打电话过来,说是他们自己撞伤的,和刘子光没有关系。”
然后冲刘子光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谢了。”刘子光冲李刚微笑了一下,两人心中都是暗流汹涌,李刚这个老狐狸,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刘子光的陷害和打击,以转正为诱饵唆使王星在华清池卧底就是他的主意,只是刘子光的运气实在太好,一直没让他抓到把柄,反而是李政委的侄子李志腾,因为聚众斗殴被宋剑锋亲自点名抓了进去,判了一年劳教至今还在盐湖农场蹲着。
“你们聊,我还有事。”李政委匆匆走了,胡蓉望着他的背影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转身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又和玄武集团的人干上了?”
9-26 拉拢
“你还记得江滩那次么,还是那几个小子,在医院故意撞坏我的车,还动手打人,我就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就这样。”刘子光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你呀,真是无法无天。”胡蓉把门关上,不由分说扯开了刘子光的衣服,刘子光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
“别动,我看看你受伤没有,你看看,衣服领子上还有血,你也太马虎了,打完人好歹也换件衣服啊。”胡蓉粗鲁的在刘子光身上乱摸一气,检查完了才拍拍巴掌说:“还行,肋骨没断。”
“你这不搞笑么,能打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刘子光笑道。
“你就狂吧,人家在暗处你在明处,早晚让人家敲一记黑砖你才能长点记性,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认为你有关系,有能量,就能摆平一切,就拿今天这个事来说,玄武集团如果真要追究你的责任,谁也保不住你,你明白么?”胡蓉压低声音训斥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不会是刑警队那帮哥们告诉你的吧。”刘子光问道。
“这你别管,总之以后别招惹他们就行,市局给中层干部开过会的,要为玄武集团的重组项目保驾护航,坚决打击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他们背景很深,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对抗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胡蓉平时说话总是恶声恶气的,这回突然变得慢声细语,到让刘子光有些小小的不适应,既然对方不追究,警方没立案,他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和胡蓉一起下楼出了门,正看到卫子芊带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走进了分局大门。
看到刘子光安然无恙的出来,卫子芊眼睛一亮,上前问道:“没事了?”
“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是他们搞错了。”刘子光大大咧咧的说。
穿西装的男人掏出名片递过来:“我是天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李梓源,专打刑事官司。”
刘子光没接名片,说:“谢谢,我是良民,用不着这个。”
李律师笑笑,收起名片对卫子芊点点头:“没事我先走了。”
“谢谢你啊李律师。”卫子芊和他握手告别,对刘子光说:“李总在车里。”
刘子光看看胡蓉,胡蓉面无表情,走过去解开战马缰绳,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博得在场警察一阵喝彩之声,胡蓉居高临下瞧瞧卫子芊,一抖缰绳:“驾!”一骑绝尘而去。
来到分局门口的马路上,公司的加长奔驰就停在路边,穿黑色制服的司机打开车门,刘子光和卫子芊坐了进去,李纨正在车里上网查询着什么,看到刘子光进来,摘下眼睛点点头说:“没事了?”
“没事了,对方表示不追究。”卫子芊说。
刘子光坐在真皮座椅上,啧啧连声:“到底是上市公司董事会主席,鸟枪换炮啊,奔驰600,这车上档次了。”
李纨微笑着摇摇头,这个男人真是像个大孩子一样,惹了天大的祸事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奔驰车启动了,卫子芊按了一个按钮,一道透明隔板缓缓升了起来,这种高档豪华轿车的后座和司乘人员之间设置有隔音板,可以确保商业机密不会外泄。
“玄武集团的实力相当雄厚,做事的风格是以凌厉凶悍为主,这次他们放了你一马,不代表他们咽下这口气,反而你要多加小心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玄武的性格是瑕疵必报,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李纨语重心长的说道。
刘子光眉头一扬,刚要说话,卫子芊先开口了:“我倒有另外一种想法,玄武集团能发展到今天,当家人绝不是等闲之辈,面对刘总这样的对手,谁都不会等闲视之,况且刘总也未必一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子芊,你的意思是?”李纨皱起了眉头。
“玄武集团或许要拉拢刘总,他们来江北的重要目的是重组红旗钢铁厂,而不是打压某个人,这是一个投资巨大,牵扯很广的项目,征地、拆迁、工人买断工龄强制下岗,哪一项不是让人挠头的麻烦事,所以他们不会傻到为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反而会尽力拉拢江北市黑白两道的人士,为他们摇旗呐喊,走动帮忙。”
“子芊说的有道理,我们刘总是江岸区的人大代表,又是高土坡一哥,黑白两道通吃,这种人玄武集团的老总一定很欣赏,是吧,刘哥?”李纨悄悄用穿着高跟鞋的脚踢了刘子光一下,戏谑的说道。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玄武集团的保安可不是善男信女,他们要不是欺负医院的保安大叔,我也不会把他们打那么惨,这号人我还真不想搭理。”
从下午就一直折腾这件事,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奔驰开到了医院,卫子芊从车里下来,说声再见刚想往里面走,却见李纨和刘子光都走下了汽车。
“我想看看卫阿姨。“李纨说。
三人出了电梯,看到走廊里站满了人,红旗钢铁厂的干部工人们都来看望卫总了,有不少工人身上还穿着红旗厂的工作服,一张张质朴的脸上全是关切,在医院里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就这样捧着饭盒、水果默默地站在走廊里。
看到卫总的女儿过来,工人们赶紧让开一条道路,走到门口就看到病房里站着几个人,应该是红旗厂的领导干部,卫淑敏正披着病号服,半躺在床上给他们交代工作:“工作绝不能停,夜班加强巡逻确保安全,党委要最好工人的思想工作,重组不是洪水猛兽,没有必要抱着抵触心理,要相信组织,相信党……”
“妈……”卫子芊忍不住喊了一声,卫淑敏扭头一看,笑道:“我女儿来了,会先开到这,有事给我打电话。”
干部们答应一声,合上了手上的记录本,和卫子芊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然后外面的工人派了个两个代表进来,把手里的饭盒、保温桶、装着水果的塑料袋放在了墙角,憨厚的笑笑,啥也没说就走了。
“李总和小刘也来了,惊动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身体,原越来越不行了,看来要返厂大修喽。”卫淑敏摘下花镜,自嘲的说道。
“妈,刘子光下午就来过了,还惹了场祸呢。”卫子芊说道。
“哦?怎么回事。”
“没什么,玄武集团的人在医院闹事,我小小教训了他们一下。”刘子光说。
“不要和这帮人一般见识,你受伤没有?”卫淑敏的口气如同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刘子光心里暖融融的,答道:“小摩擦而已,我没事。”
“卫阿姨您放心,刘子光别的本事没有,打架斗殴绝对一流。”李纨的话引起一阵笑声,她又接着提到了正题:“卫总,到底玄武集团提到了什么,把您气成这样。”
“玄武集团提出的重组方案是,整体搬迁红旗钢铁厂至南泰县西部的偏远地区,腾出来的地块进行房地产开发,他们所说的那个地点我知道,一没有铁路,而没有足够的水源,根本无法作为钢铁生产基地,再说了,在征地、建厂这段过程中,我们厂几千号工人吃什么,喝什么,他们可以不管不问工人的生死,但作为红旗厂的当家人,我不能不管啊,当时心情激动了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在病床上了。”
李纨沉重的点点头,说:“果然没有猜错,玄武集团先是并购了大开发,拿下了他们掌握的几个地块,现在又向红旗厂开刀了,把红旗厂搬迁走,他们旗下的土地就能连成一片,兴建大型住宅区,以牟取暴利。”
卫淑敏说:“玄武集团的阴谋大家都清楚,但是他们打着建设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的旗号,有省里和市里的大力支持,这回怕是不想搬也得搬了。”
李纨轻蔑的一笑:“经济适用房会有别墅,他们委托省第二设计院画的图纸我已经看到了,清一色的沿江别墅群,有网球场和游泳池,如果经济适用房都是这样的话,我想申请条件一定很高,起码要副处以上才能买。”
卫淑敏淡淡的笑了,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她叹口气说:“权力失去监督,必将,就会成为少数人的敛财工具,红旗钢铁厂扭亏为盈带来的政绩,远不如开发房地产带来的gdp那么明显,那么迅速,所以……”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卫子芊还以为又有人来看母亲,赶紧上前开门,哪知道竟然是下午来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