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队见一旁有人骑马奔来,前面的人立刻勒住缰绳下马,顿时一阵马的嘶叫声和的喝声,停住队伍,端是训练有素。
商队中不少年轻汉子已经掏出刀刃提于胸前,对着沐临风来的方面一字排开。一骑马的大汉越众而出,对着沐临风处叫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沐临风将马奔至离商队不远处,勒住缰绳,定睛打量那骑马汉子,只见那大汉眼大眉粗,鼻高唇厚,下巴隐有胡渣,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那男子见沐临风穿着型都很奇怪,不禁一阵诧异。
沐临风心中明白,对那人拱手胡编道:“在下南洋商人沐临风,因在关外买卖折了本钱,现今舍妹又身受重伤,只是想与贵商队结伴而行,有个照应,没有其他恶意。”
那骑马大汉向沐临风这看来,沐临风知道此时正值兵荒马乱之期,那人定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用满脸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人。
那骑马大汉策马而近,在沐临风周围打转了良久后才对沐临风道:“好吧。”
沐临风这才安下心来,拱手对那人致谢。那骑马大汉看了看沐临风怀中的女子,对他道:“令妹伤得着实不轻啊。”
沐临风连忙对那大汉拱手道:“兄台眼光犀利,我们本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不料对手竟狠下杀手,一路追杀我们至此,舍妹还被那人打成重伤。”沐临风缸说完就有些后悔,生怕他们知道自己有人追杀,怕惹麻烦不愿结伴。
谁知那那大汉并喂在意,笑道:“正好我们队中就有一郎中,不妨让瞧瞧。”
沐临风喜道:“如此甚好。”
说着抱起那马上女子跟在那大汉走到一车前,却听那大汉对着车内道:“胡郎中,这有一女病患,受了伤,您老给瞧瞧。”
只听车内一苍老的声音道:“抱上车来。”说着咳嗽了几声。
沐临风连忙将那女子抱上车,那大汉帮着撩开车前布帘,沐临风进得车内,这才看清楚那胡郎中的模样,只见胡郎中已两鬓班白,一双眼睛却甚是有神,一屡青丝撇于口下,手中正拿着一看着,见沐临风进来,头也不抬,口中道:“放下。继续赶路,别误了行程。”前面对沐临风说,后面显然是对那大汉说的。
那大汉连忙对那老者道:“是,胡先生。”说着撩下帘子,大声道:“继续起程。”
沐临风将手中女子放到车内,让她平躺下来,对那胡郎中拱手道:“胡先生,麻烦你看看。”
胡郎中轻咳几声,抬头对沐临风道:“你放下她便可,老朽看病不喜欢外人打搅。”
沐临风立刻会意,笑道:“好,在下这就出去。”说着又拱了拱手,退出车外。
沐临风跳下马车,骑上自己的马,纵马到大汉身旁,对那大汉拱手道:“感谢兄台。”
那大汉从马旁拿出一个酒袋,饮了几口,哈哈笑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客气。”说着将酒袋递给沐临风。
沐临风看了一眼那大汉,随手接过酒袋,连饮几口后,只觉得不似21世纪的那种白酒,还有些甘甜,连忙赞不绝口,随后对那大汉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那大汉笑道:“在下孔武,阁下如何称呼?”
沐临风心想,真是名如其人,想是一个直爽之人。沐临风将酒袋还给孔武道:“在下沐临风。”
一路之上,沐临风与孔武聊得甚欢。从孔武口中,沐临风得知,原来孔武是南京冯家商行的护院,这次到关外主要是运送一些重要的货品。
沐临风随着一行人行了半日,只见路上行人也已渐渐多了起来,不时孔武道:“沐兄前方就是山海关了。”
沐临风向前看去,依稀已经看到高耸城墙。再行片刻,却见护城河既深且阔,城高墙厚,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难怪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代满洲皇帝想入关皆难于登天。如果不是皇太极的离间计陷害了袁崇焕,让他守个十年八年,明朝的历史又如何?
不时马队已经到得城门之前,孔武立刻勒住缰绳,叫停马队,随后队沐临风道:“我上前去说话,沐兄轻稍后。”
沐临风点了点头,却见孔武跃下马来,走到城门处,与守关将领正交谈着什么,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将领,那将领连忙队他恭敬起来,态度俨然与对其他过关之人不同。
进了山海关,沐临风一阵心安,至少他知道清军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孔武令人在街市买了些日用品与食物,并没有停留的意思,一路南下,吃食都在途中,也不住宿。
不日已经到达永平府境内,听孔武所说,此次路程将经过天津卫,河间府,再过黄河经济南府,由济南府南下充州府,由充州府取道安东卫,再沿海取道淮安府,再由淮安府到扬州,最后再到达应天府,也就是南京,总行程估计要有一个多月时间。
沐临风突然想起了南京城里的淮河,在2世纪的时候,沐临风曾经不止一次游玩过,当时的旅游小姐说,此时的秦淮虽然在985年的时候大肆整修过,但是还是远不及明末时期的十分之一。也使得沐临风随之想到了“十里秦淮”、“六朝金粉”的繁盛风景,与“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的诗句,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特殊期待,甚至高过了沐临风想回到现代的**。
第○○章【途中贵人,异姓兄弟】三
第oo章【途中贵人,异姓兄弟】三
沐临风想到这时期秦淮有“秦淮八艳”,本想问问孔武究竟那八艳是何模样,但是又怕孔武将自己想成整日留恋于花街柳巷的纨绔子弟,不免小看了自己,况且“秦淮八艳”也是后期给取的名字,孔武不定识得,再则沐临风与孔武的聊天中似乎也感觉到孔武只是一介武夫,跟他说风花雪月简直是对牛弹琴。
沐临风心系南京,不由详细询问。据孔武介绍,正如沐临风知晓的一般,虽然关外与陕西等地都连年征战,但是南京等江南地区都是非常繁华安定的,看到孔武的车队,不由心中一动,心想:“如此不如找点事做,也不至于庸碌,凭着自己知道的历史,凭着自己的学识,做几项生意应该不成问题,而且说不定还能一睹八艳的风采,成为她们的裙下臣,座上宾呢。”
沐临风突然想到了一部叫《寻秦记》,当中的主角项少龙就是回到了秦朝,之后便艳遇不断,开始了自己的王图霸业的。沐临风觉得自己不像项少龙那般身为特种部队,而且性格上项少龙完全不同,项少龙也只是书中虚构出来的。不料自己却已经步其后尘,自己没什么大野心,此刻只想安稳过完余生。如果艳遇可以的话,能一睹古代八艳的风采也不错。
不过想到没有强力的表现,雄厚的经济实力,那又是不可能的。沐临风想道:“项少龙回到秦朝,书就叫《寻秦记》,那么我此刻在明朝,如果能回到2世纪的话,可以自传一本《寻明记》了。”想到这里,沐临风不由轻笑出声。
孔武见沐临风无故而笑,一脸诧异。
沐临风看着孔武脸上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失态,连忙道:“我只是想到一件家乡好笑的事,所以不自觉的就笑出来了。”
孔武道:“我正想知道一下你家乡的事,究竟是何笑话,不妨说来听听。”
沐临风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不想孔武却当起真来,沐临风心下寻思着笑话,但是现每个笑话都不适合和孔武讲,沐临风所知道的笑话,要么就是现代意识太强,怕孔武听了根本不懂,要么就是沐临风泡妞时所用的黄色笑话。
沐临风随口挑了一个笑话讲给孔武听,孔武听得仔细,却不甚明了。
沐临风看着孔武呆滞的脸孔不禁好笑,孔武则以为沐临风讲得笑话应该好笑,只是自己听不明白,但是在手下面前又不能失去面子,连忙也随着沐临风傻笑起来。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走了,太阳已经升到正头了。沐临风想到那受伤的女子,被那胡郎中已经医治了两个多小时了,不知病况如何?
孔武心知其意,笑对沐临风道:“沐兄弟在担心令妹吗?放心吧,胡郎中是江南有名的神医,没有什么是他治不好的。”
沐临风道:“不过已经诊治了两个小……一个时辰了。”
孔武笑道:“放心,我去问问。”说着调转马头,骑向胡郎中那马车前,叫道:“胡郎中,我朋友妹妹的病情如何?”
却听车中胡郎中的声音道:“本来她不但有外伤,似乎还受了重伤,不过已无甚大碍,我已用银针封住了她几个大穴,护住了五脏,只要用长白山人参调养些日子,身子自然就慢慢好转了。”
孔武道:“如此谢谢胡郎中了。”
胡郎中道:“你叫那汉子将这女子送到后面的空车内好生调养吧。”
孔武连忙叫住沐临风,将胡郎中的话告诉他,沐临风连忙下马上得胡郎中的车内,对胡郎中拱手道:“胡郎中的救命之恩,不知何以为报。”
胡郎中叹气道:“你待你妹子病好转后就尽快离开车队吧?”
沐临风诧异道:“这是为何?”
胡郎中道:“令妹的内伤并不是一般人物所伤,而是中了满洲武士钮轱辘所为。”
沐临风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突然想起在清军行营的马厩里,听豪格说过。
沐临风心道:“难道这个女子受枪伤之前,还与纽轱辘交过手?”想来自己也没亲见,也不好说什么。
却听胡郎中道:“我常年在关外行医,与那钮轱辘倒是有些交情,你们定是得罪了满洲的皇亲贵族,才逼得钮轱辘出手的。”
沐临风心中虽有不解,但看到对方下逐客令,也不再多说,拱手对胡郎中道:“只要舍妹一醒,在下自然离开,不会令先生难做的。”
胡郎中面无表情,拿起手中:“如此甚好。”
沐临风抱起那女子下了马车,孔武将他们引到一辆马车前,对沐临风道:“你不要见怪,胡郎中是我家老爷的至交,此次我们出关办货,也是凑巧遇上的,我在南京见过几次,只好让他坐个顺风车,你先暂且留下,待我日后再与胡郎中说说。”
沐临风见孔武真心以待,同时对那个那个冯大财人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当下对孔武道:“不瞒孔兄,其实我们兄妹确实得罪了满洲皇族,如此便给你们添麻烦了。”
孔武似乎对满州没好感,冷声道:“满洲哒子吗?一群野蛮还没有开化之人而已,这里是关内,还怕他们能冲过来不成?”
沐临风微微一笑,心道:“不知道皇太极提前死亡,是否影响道了历史的进程,清军还会不会入关呢?”
孔武说着便让沐临风抱着那女子上车,自己走到另外一辆车前,不一会回到沐临风的车前,将人参递给沐临风道:“这便是长白山的人参,待日中伙食时,你给令妹熬上吃了。”
沐临风想不到对方如此大方,一时心存感激,放下手中女子,连忙道:“这是如何使得?”
孔武笑道:“沐兄你我一见如故,这一点小忙不帮,日后我如何行走江湖?而且我家老爷可是南京城内有名的善人,要知道这支人参能救令妹的命,他不会多说一句的。”
第○章【途中贵人,异姓兄弟】四
第o章【途中贵人,异姓兄弟】四
沐临风见孔武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再多说,接过再次多谢。
孔武笑道:“你谢我个啥,要谢就谢我们家老爷。”之后孔武又络绎不绝地讲了冯老爷的许多善事,从孔武的眼神中,沐临风看出他对冯老爷是相当的崇拜,而且孔武在冯家身分看来也不低,沐临风也没细问。
听孔武如此称赞他家老爷,沐临风不禁也有了一种向往的感觉,很想一睹那冯老爷的风采。待孔武走后,沐临风这才仔细地看着那女子的样子,脸色似乎不再像早上那般灰白,心道:“这胡郎中似乎还真有几手。”
以后数日行程内,沐临风整天守护着车中女子,有空跟着孔武两人一起喝两杯,孔武也看出沐临风自那天一番交谈之后神情有些抑郁,不过沐临风没有说,他也不好多问。
其中空闲的时候,沐临风也仔细想过自己的去处,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去江南稳妥。一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战争,二来自己对经商更有兴趣,三来也想见识一下秦淮六朝粉都是什么样子,四来如果真的可以一睹秦淮八艳的风采,岂不一举四得,更是妙哉?
又过了数日,那女子已经吃了孔武商队的第四支人参,脸色大见好转,业已醒转过来,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尚且不能言语,不过心情却不是很好了。
天气越来越冷,孔武够义气,借了几件衣服给了他。过多几天,女子除不能动之外,但是已经可以说话,这个时候沐临风才完全放下心头大石。
这几日,沐临风坐在车内无聊时就与那女子胡乱调侃,那女子觉得沐临风说话毫无正经,所以不冷不热,但见沐临风对她日夜守护,又想到自己身子都让他看过了。女子的贞节被污辱,除了嫁他只有去死,别无他法,心自顾影神伤。当沐临风在她醒后第三天才知道原来这女子姓郑名惜玉,乃是福建南安人,但是具体为何她会去行刺皇太极,郑惜玉却没有多讲,沐临风也没有多问。
沐临风见郑惜玉身体好了大半,陪伴郑惜玉的时间就少了很多,每日便与孔武饮酒作乐,每次喝酒的时候胡郎中都要来干涉。沐临风心下了然,虽不满,但是自己此刻是寄人篱下,只好低头喝闷酒。孔武也将此事看在眼里,几次去与胡郎中周旋,却都只能拖下数日。
沐临风过意不去,决定商队进入济南府时离开。
孔武苦劝沐临风道:“兄弟不必往心里去,且让我再去与胡郎中说说,只要能再拖几日也就到南京了。”
沐临风心中对孔武不甚感激,但是也不想他难做,苦笑道:“孔兄不必再费口舌,我意已决,到济南府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日后有缘,在南京我们还会再见,况且我还要亲自登门谢冯老爷对舍妹的救命之恩呢。”
孔武见沐临风表情坚定,也只好不再相劝。
三日后傍晚,沐临风随行冯家商队已经行至济南府外五十里境内长山县外停下休息,沐临风正在车内与郑惜玉说笑,听得孔武敲着车门道:“沐兄,明天就要到济南府了,也不知哪天能再相见,不如今夜我们痛饮几碗酒。”
沐临风连忙打开车门,对孔武拱了下手道:“孔兄实在太客气了。”说着跳下车来,站到孔武身旁,看着孔武手中的两酒坛,哈哈笑道:“孔兄盛情相邀,小弟唯有奉陪。”
孔武憨厚一笑,将一坛酒递给沐临风道:“沐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沐兄……”
沐临风将酒坛放到车上,爽朗笑道:“孔武对沐某如同手足,一路上诸多关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孔武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在下觉得与沐兄聊的甚是投契,一路之上,听沐兄谈古论今,实在羡煞孔某了,孔某想与沐兄拜个把子,结为异姓兄弟。而且还有一点私心,我知道兄弟必是非凡人,如果出人头地了,那样我也有吹牛的本钱。”
沐临风次听得孔武开玩笑,也不觉心怀大开,笑道:“这是孔兄抬举沐某了,沐某早已将孔兄当作兄弟看待了。”
孔武一听沐临风并不拒绝,连忙笑道:“沐兄知道在下没读过几年书,一路上听得沐兄说天论地,着实长了不少见识,莫望沐兄不要嫌弃在下才是。”
郑惜玉此时也坐起身来,推开车门,对沐临风与孔武道:“两位既已惺惺相惜,莫到结拜之时,却已冻死在车外了吧。”说着掩口一笑,已全无当日刺杀皇太极时的霸气。
其实这几日,沐临风一直在与郑惜玉闲聊,除了郑惜玉的身份,他们无处不聊,虽还未到了知己之情,却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郑惜玉甚至开习惯沐临风的调笑,如果不是特别过分的,倒没有为难沐临风。
沐临风还将孔武如何收留他们,自己如何谎称他们是兄妹等等事情都告诉了郑惜玉。沐临风虽然好色,但是此次与郑惜玉同车共寝,却半点越轨行为都未做出,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身手却不如郑惜玉好,这一点他在关外之时就已领教了,不过调笑是少不了。
孔武这数日来还是次见到郑惜玉如此面貌,以往不是郑惜玉伤重未醒,就是在车内调养身体,每日饮食也是沐临风服侍,从未曾出过车门,这次正面相见,只觉郑惜玉满脸红晕,眼睛出神,已与初次相见截然不同,恢复了不少生气,光彩流动,艳光逼人,直看得孔武目瞪口呆。
郑惜玉虽数日来被沐临风看得不少,但如此率真的一双眼睛,却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由双颊生红。沐临风却没注意两人表情,连忙笑道:“是啊,外面天气太冷,你我还是进车内详谈。”说着跳上了车,也拉着孔武进车。待两人进车后,郑惜玉将车门关进,车内甚是宽敞,沐临风手中酒坛拿过放到车中火炉上温起来。
第○2章【梁山水泊,还有好汉】一
第o2章【梁山水泊,还有好汉】一
孔武立刻跪到车内,倒上一碗酒,饮了一半,将另一般撒在车内道:“孔武愿与沐临风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说着抬头看着沐临风。
沐临风对于这种礼义也不甚明了,看孔武一脸真诚,立刻也跪身下地,学着孔武的样子饮酒誓后,问孔武道:“不知孔兄今年贵庚?”
孔武笑道:“二十有六了。”
沐临风笑道:“沐某今年尚才二十四,那么孔兄即是兄长了。”说着对着孔武拜了一拜道:“请受小弟一拜。”
孔武连忙扶起沐临风道:“我只是虚长几岁,论能耐见识还不及沐兄弟,受之有愧。”